1.差不多得了，早嫁早了
第一章
“姜望舒！你丫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啊？老娘已经坐在马路牙子上哭半天了，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这幅尊容是什么鬼了...呜呜....”
手机听筒好像炸了，坐在旁边的出租车司机师傅不用凑近都听得一字不落。
姜望舒只好给师傅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个....堵车了....”
“堵车了你不会跑过来啊？！雪中送炭老娘可为你干了不下十次了，就这一次临危受命你就给我撂挑子啊！...呜呜....”
何晏晏不等她说完就吼起来，依然是乱七八糟的用着成语，夹杂着委屈的哭声。
姜望舒的负罪感逐渐上升，几秒后到达临界，给司机钱后甩了车门也不顾自己一身职业装撒腿跑起来。
两分钟后到达现场。
那人儿抱着双膝，低着头，齐肩短发任风飘扬。
帆布鞋该洗洗了。这是姜望舒看到頹成这样的何晏晏后，心里的第一反应。
感觉到有人走近了，那人儿抬起头来。
我去(ーー゛)。
这是姜望舒看到頹成这样的何晏晏的脸后，心里的第二反应。
“姜姐.....呜呜呜....你可到了....再不到我没准就跳江了...”
“这附近上哪找江？”
“.......”
何晏晏脸上的眼线还是眼影还是睫毛膏蜿蜒曲折，黑乎乎的，一瞬间忘了哭。
“哇....我都这样了...你个没良心的还一脸淡定...这世风日下啊....”
“差不多行了。不要总是乱用成语。不要再叫我姜姐。不要每次分手都搞得像是头一回似的。”
姜望舒居高临下，伸着一个食指，开口就撂出三大不要。
然后收回手指，做作的微微一笑，头一歪，“好吗？”
何晏晏这回真被镇住了，“姜望舒你吃错药了？”
“行了，赶紧找个地方洗把脸，别坐这儿丢人了，咱都27了大姐，不是17岁的小姑娘了...”
“27怎么了？27还不让老娘哭了？谁说只有17岁才能失恋才能坐马路牙子上撒泼啊？”
何晏晏爬起来拍拍屁股，一脸义愤填膺。
“你也知道你是在撒泼啊？”
姜望舒看到不远处有个麦当劳，拽着何晏晏就走。刚好非假日的下午，里面几乎没人，趁何晏晏洗脸，她点了两杯饮料坐到一个角落。
“还是同一个原因？”
洗完脸的何晏晏不施粉黛，透着一种干净清秀，还没坐下就听到姜望舒劈头问道。她楞了一下，大力拉出凳子，气鼓鼓的猛搅饮料。
姜望舒很轻的叹了一口气，扭头望着还在缓慢移动的长龙。
“一转眼都27了，谁tm还信有守身如玉的姑娘啊，差不多得了，早嫁早了。”
何晏晏瞪大眼睛看着对方。
“说脏话不说，居然开始劝我凑合劝我嫁人了？你老实跟我说，你把我姜姐弄哪去了？”
“被甩了这么多次，哪次不是因为不想跟你结婚只想跟你上床？这年头谁还把这两件事看成因果关系。要么就别把看第一次得那么重要，要么就听家里的老老实实相亲，遇到个平均水平差不多的就嫁了吧。”
何晏晏听得肩膀越来越低。刚想反驳。
“你知道的，我跟你情况不一样。”
作为姜望舒自中学起的同学兼好友，她自然明白大一那年初恋男友的突然死亡给姜望舒的打击和阴影有多大，安慰了太多次没任何效果，这次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可是从十几岁开始就各种小huang文小A片的，常年浸淫，渴求值比较高。”
“咳....”打死何晏晏也没想到姜望舒后面还有雷等着自己呢，所以没把肺咳出来也算烧高香。
“姜望舒！”
还没等她咳完平缓，对面的人看了眼手机，小额头一蹙。
“不能跟你扯了，公司有事。你先回家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依然是崭新的一天，乖。”说完姜望舒就匆匆离开了。
嘁。
动不动就甩鸡汤。一身身刻板的职业装。鸡毛蒜皮大小事都严肃对待。27了还母胎单身。一脸“新时代”的禁欲脸。就这还不让叫姜姐？简直不科学。
何晏晏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挤眉弄眼的暗自腹诽一番，抓起包回家睡觉。
* * *
姜望舒是偷跑出来的，毕竟在公司待了好几年也算是老人儿，多少都有人罩着。这会儿突然接到同事微信说大boss驾到，全公司除了外派的都要参加临时会议，还好外面的堵车情况已经好转，不过赶回去还是迟了。
进还是不进？
她站在会议室门口犹豫着。
这么大的公司缺我一个应该没人注意吧，临时的会议应该不会点名吧，大boss也不认识我应该不会突然找我吧。
应该。应该。应该。可是万一呢？激烈的思想斗争进行中。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
“怎么不进去？”
背后的声音响起时，姜望舒发誓心脏绝对漏了一个拍子。
完了，声音听着不大熟，不会是被大boss逮了个现行吧？
脸上挂着僵硬的微笑，身子僵硬地转向说话者。
这谁？
完全不认识。
不过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倒挺耀眼。
询问的声音很轻，一脸认真。
“呃...”
“不用这么客气。”
那人说完一扭把手打开了门，一屋子人的目光都射向这边，不过还好都是射向他，某人被自动忽略。
“这位就是我刚给大家介绍的，新来的市场总监，季念。”
趁着大boss只顾着介绍，姜望舒假装透明淡定的溜进去坐下，心里默念“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看向自己。
我去！
只听她的顶头上司赵姐介绍到，“这位是姜望舒，我们人资的老人儿了，应该完全能胜任临时助理的职位，还请季总多多关照。”
怎么说也是她的老兵，真外派的话肯定也不想丢了自己的脸。
姜望舒又摆了幅人资专用笑脸，站起来微微一鞠躬。
“请季总多多关照。”
抬起头来的时候，她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人自始至终没笑过！不是冰山脸，不是面无表情，更不是霸道总裁式的冷酷，那副面孔好像还有点绅士式的温柔，但就是没有一丝微笑！俨然一个死板严肃的老大爷！
哎呀呀，究竟是座什么神啊？
* * *
“我对助理的要求很简单，任务我会逐条交待，按条完成就好。如果是我遗漏了，责任在我。”
“另外，每天上午十点我需要一杯滚烫的咖啡，糖奶都要。
每天中午帮我打公司食堂的饭，三菜一汤，常规量。饭后我要休息，两个小时内任何人不能打扰。
每天下午下班前我要听第二天的工作安排。”
“我讲明白了吗？”
刚踏入这新装修完毕的总监专用办公室，这位爷就开始了一字不停的吩咐，亏得姜望舒速写还算及格。
“明白了。”
“今天有这几条你记好：一、公司所有员工的资料，纸质版。二、市场部这几年的基本资料和正在进行项目的详细资料和进程情况，纸质版。三、后天我未婚妻生日，她人在国外，你写几个送礼物的方案给我参考，这个可以是电子版。明白了吗？”
等会儿，第三条是啥意思？什么时候成私人助理了？我得跟赵姐提加薪，不过我现在是归他管了，加薪是不是应该跟他提啊？
姜望舒心思都跑到几公里外了，眼神也跟着飘了一起。
季念问了一遍没人回应，抬眼看到桌子对面站着的那人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不由得有点闹心。
还好姜望舒没有太过分，几秒钟后就收了心神，应了一声就颠颠跑出去做自己的事了。
“不对啊，他一个小小的市场部总监为什么要要全公司员工的资料啊？”
姜望舒站在赵姐办公室打印着员工资料，脑子才转过来。
“你不跟他不熟吗？”赵姐问。
“刚认识啊。”
“刚认识就一起出现在办公室？刚认识就被钦点做他的助理？”
钦点？姜望舒感觉好像错过了什么。
“市场总监这官是不大，但是小姜，赵姐透漏你点内部消息？”
这个老练的HR总监又开始摆出一副虽然我老谋深算但我站在你这边的样子了。
“呵，赵姐您说。”
“他可是空降的，虽说和大boss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听说来头不小~”
“总不会类似于微服出巡或者深入民众体验民情那种吧？”
“那保不齐。”
嘁，说了等于没说。
前两个任务姜望舒很快完成了，这第三个嘛，让某人有点心虚。都未婚妻了应该很熟了，就不能自己准备个礼物啊，让一个陌生人，让一个没谈过正儿八经恋爱的陌生人提供方案？要不要这样公事公办啊？
姜望舒心里想着，摸出手机给何晏晏发微信，也不知道会不会那么听话睡觉去了、。
望舒：睡了么？
晏晏可人：木有。
望舒：【无语】
望舒：问你正事。如果你过生日，会希望未婚夫送你自己礼物啊？
晏晏可人：亲你觉得刚见完我因为失恋哭成那副模样一个小时后就问我这个问题真的合适吗？
望舒：都说了是正事。进入情景，严肃回答。
隔了一分钟。
晏晏可人：婚礼。
望舒：如果给你三次机会呢？
晏晏可人：婚礼。婚礼。婚礼。
望舒：再见。
等姜望舒把这位季总要的纸质材料递到他的办公桌上的时候，对面的人眉头扭得异于常人的盯着她。
“这就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方案？”
他指着自己的电脑桌面上她发来的邮件内容问道。
“季总选哪一个？我可以立马着手准备。”
姜望舒仍然挂着毫无感情的微笑负手而立。
“把我自己洗干净了送她床上用得着你‘着手准备’？”
“呃……我是说如果季总选其他方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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