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当天晚上翟谚辉是累的半死才回去休息的，被折磨的一群人苦不堪言，纷纷找宋季鹰叨叨。
“你说说，少主最近有啥不顺心的事，你们帮衬一下啊，别动不动就折磨我们这些退休，准备颐养天年的人。”
“你去跟柯少说”宋季鹰没好气的说，他也是要看着翟谚辉阴沉的脸色啊。
看着宋季鹰离开的背影，几个老兵又开始八卦起来。
*****
柯恒早上被闹钟闹醒，迷迷瞪瞪了好一会，才想起来与郭教授的约定，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天气逐渐转凉，刚离开被窝柯恒就冷的打了个哆嗦，差点想要毁约重新钻回被窝。
江小茹看见柯恒颤颤巍巍的走下楼，活像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
她皱着眉头“小恒你是不是又没开空调？”
柯恒点点头，江小茹面色变得很难看“我给你怎么说的，一点记性也不长”
以前的柯恒是被江小茹捧在手心里的存在，每天都嘘寒问暖溺爱的不得了。
现在的柯恒没了以前的嚣张跋扈，江小茹的爱由溢出来的水的水杯变成了无尽的大海。
没了以往只要柯恒好好的，开开心心长大就可以了的念头，江小茹慢慢严格起来，但举手投足之间还是充满了溺爱。
“吹了头疼”柯恒蒙声开口解释。
江小茹焦急的跺着脚，不知道如何是好，严厉的语气被这么一句话击的支离破碎。
“这是不是落下什么病根了，以前都好好的啊”江小茹摸着柯恒微微发烫的脑门“回头让张叔给你看看。”
“不要”柯恒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脸上都浮出激动的红晕。
张叔每次来给他看的时候，都忍不住骂他们一家人娇惯柯恒，哪怕原本这个身体不是柯恒的，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让柯恒抬不起脑袋。
这也慢慢的把身体养好了不少，要是这吹不得空调的事让张叔知道，怕是又要被数落少爷毛病了。
“改天安个家用暖气吧，大院这边本来没人兴这个，不过也没差。”
早餐在娘俩的对话中解决了。
柯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才打开家门，兜里揣着零钱，打算去外面拦一辆车，每天来大院拜访的人很多，这里不允许外来车辆进来，所以很容易打到出租车。
寒风吹得柯恒脸疼，他有些后悔不要江小茹给他的围巾了，他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朝前走。
原本远处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起来，翟谚辉穿的跟前几天没什么变化，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出来A市降温了的现状。
“你怎么来了？”柯恒的语气里带着诧异，昨天翟谚辉还说有事来着。
接着发生了的一幕让柯恒称奇，翟谚辉微微偏过脑袋，说话也不看着柯恒，跟一边的空气对白。
“事情已经处理了，没什么大事了，反正也是闲着，跟你一起去郭教授那，不信你问宋季鹰。”
在车子另一边站岗的宋季鹰被自家少主点名，看着柯恒澄澈的目光，宋季鹰完全看不出来柯恒有不信的意思。
但他还是顺着翟谚辉的话“是的，今天没事干少主就只能来找你了。”
话毕，翟谚辉狠狠的瞪了宋季鹰一眼，宋季鹰被瞪的背后发凉，愣是没察觉自己哪里说的不对。
“我觉得跟你去比较有意思，也不是没事干”
宋季鹰这才恍然大悟他自己说的那句话，好像柯恒是翟谚辉下下策一样的存在，此时尴尬的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柯少，我不会说话，抱歉”
柯恒：……
他从看见翟谚辉开始就没看懂这是什么情况，先是翟谚辉奇奇怪怪的态度，又是宋季鹰吞吞吐吐的模样，他没说自个不信啊。
“那我们走吧”柯恒沉默了两秒，觉得转移话题也许是这时候最好的选择。
翟谚辉悄悄松了一口气，第一次体会到那群老兵说的宋季鹰不会说话是哪种感觉了。
车也不用打了，翟谚辉日常做柯恒的司机，柯恒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郭教授很喜欢你啊”
柯恒想了一想，认真回答“郭教授喜欢的是人才。”
翟谚辉噗嗤笑出声“你这不是在变相的夸自己是人才吗，的确是个人才”
柯恒：……
还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
到郭教授那边的时候，翟谚辉才止住笑容，跟着柯恒走进这所最近才为郭志强建的实验室。
在进实验室之前，翟谚辉看着在外面被冻的颤抖的柯恒，把身上厚重的保暖外套脱去，从包里取出一白色大褂，披在身上，硬是撑着挺直腰板。
翟谚辉那一瞬间还真生出了不好意思进实验室的想法。
里面的人因为柯恒和翟谚辉的到来停下工作，那边的郭志强也已经有人通知了。
郭志强放下手里的活，匆匆朝着门口走过去，看见柯恒那穿戴整齐的实验服，乐呵呵的笑了，眼底都是压抑不住的满意神色。
“哟，你们来了呀。”
郭志强就像一个老小孩一样，兴冲冲的举起他手里的东西“这东西是个宝贝，有超高分子纤维的成分，要是加进防弹衣可牛逼了。”
一边的翟谚辉还没来的及炫耀他可以闪避子弹的速度，柯恒就更快一步的举起大拇指，也兴冲冲的跑过去，完全忘记了翟谚辉。
两科学怪人钻进一台机子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里面是不是传来郭志强爽朗的笑声。
翟谚辉郁闷起来了，早上变好的心情又逐渐变差，看着周围偷瞄他的一群研究人员，翟谚辉难得不去装饰自己的性格。
阴沉着脸，喉咙出发出轻微的响动，像是盯着猎物的野兽在警告别人。
翟谚辉待着这啥事也没有，脑子里还是不是冒出幼稚的想法，拉柯恒出来。
这状态一直持续到中午，两人愣是一个都没出来，翟谚辉眉头紧缩，开始后悔留下郭志强的决定了。
就在翟谚辉的耐心告竭之前，柯恒和郭教授两人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表情出来。
像是冒着火气的木棍碰到了氧气，不满迅速燃烧，翟谚辉臭着脸带两人去餐厅吃饭，一路都瞪着跟柯恒讲话的郭志强。
坐下吃饭的时候，两人还在聊刚刚的事，翟谚辉扒了几口饭突然没了食欲，借故出了包厢。
郭志强看余光看见翟谚辉离开这里，才想起今天还要做的一件大事。
他一下子沉下脸“小柯啊，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也不要生气，嫌我说话难听。”
郭志强略带苍老的声音里透露出的是一丝试验和担忧，柯恒听出来以后立马挺直身子，态度端正的不得了。
“郭教授您直接说就好”
怕是柯恒爽快的态度让郭志强笑了几下，他摸了摸茶杯的边缘，将压在嗓子眼里的话讲了出来。
“以后可以的话，还是离翟谚辉远一点，他这人你对付不来的，对付不来的。”
郭志强也是心疼人才的人，说的时候还不停的看柯恒的脸色，就怕惹得对方不高兴，这纯粹是见到了一个特别对自己胃口的小辈，不忍他走向歧途。
说完这话他也做好了要舍弃这个人才的准备，翟谚辉是人中龙凤，跟在他身边肯定是大有出息，怕是不管谁说要柯恒离翟谚辉远一点，对方都会觉得是在挑拨离间。
但郭志强没有在柯恒眼里看见一丝抵触，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他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很对他胃口的年轻人，他也是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他把这一切都看的很明白。
柯恒还没来的及继续接话，门便被打开了，郭志强心里提了一口气，生怕刚的对话让翟谚辉听见。
但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还不错，翟谚辉面色正常，除了发现两人没说话有点奇怪而已。
柯恒也只好把自己要说的话压回去，剩下的时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在场的三人都没说话，沉默的吃完饭。
下午柯恒原本要跟着郭志强回实验室，被翟谚辉一把拉住“去夜色吧，周廷杰说准备了惊喜给我。”
然后他也不顾柯恒的挣扎，拎着对方就离开了。
郭志强看着离开的两人，叹了一口气，现在的小年轻真是难捉摸，看起来都心知肚明，却又什么都不明白。
柯恒没去成实验室，也没矫情的摆脸色，挣扎一番无果之后就老老实实的让翟谚辉带着他离开。
翟谚辉诧异的看着柯恒，总觉得柯恒这人不按照常理出牌，要是柯恒真的喜欢研究的话，他要是带他出来还不闹翻天，可现在一副相安无事的样是怎么回事。
柯恒脸上对科学的狂热不做假，但被强制拉开以后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表现。
各种地方都透露着违和感，一次次的想让翟谚辉了解柯恒到底是这么想的。
“因为我只在这方面有点能力，其他的什么都不行的。”
翟谚辉一滞，才发现他把自己想的给讲了出来。
他尴尬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但在车上越琢磨越不是味。
柯恒在老师眼里就是一块宝，不管是柯恒的态度还是学习成绩，都是可以让老师炫耀的存在。
在同学那边柯恒人缘也不错，主要是他不藏私的原因，怎么看对方也是学校里面一杰出人物，柯恒怎么把自己看的那么不行。
这种状态连对着郭志强都是如此，每次两人讨论什么东西，柯恒说完话总是加一句——我觉得可能是这样吧。
完全没有一点学术方面的严谨，郭志强也这么训斥过，柯恒当时就摸着脑袋说他也不觉得自己说的对。
对翟谚辉来说，现在的柯恒是一个谜团，他被困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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