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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26.偏执


  雪融了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了。

  雪后的日子持续晴朗无边,空中的气息清新畅轻,干燥中又带了一丝清爽,天气每天都是晴的,令人心旷神怡。

  金娇回家的日子再次敲定了下来。

  路清风身体底子好,患的伤风已经好了,大腿上的伤也在治愈,走路又恢复了往常落拓带风的挺拔模样。而我的伤风却还没有好,为了避免二次传染,严令他跟我保持距离。

  近年底的一天里,我起了个早,秋鸿炼影帮我换好了暖和的冬衣,披了厚实的披风,我出了门。

  若我记得不错,今天是金娇回家的日子。

  院里的梅花在一场风雪的洗礼后绽的正好,红白纷然,姿柔傲然,满院的梅香缭绕芬芳。

  才走出长廊,就见赫北堂和金娇从房内缓步出来。我上前喊他们:“哥,金娇,可是要启程了?”

  经过那日之后,赫北堂与金娇的别扭矛盾仿佛已经解开。不知赫北堂对金娇说了什么,她不再对回家这事耿耿于怀。我暗自猜想,他是把准备提亲的计划与她讲了。

  赫北堂道:“路途遥远,之前没跟暮哥说过,准备先去趟王府。云儿,我这一去要几天时间才能回来,你在府内安心休养,有事的话就找管家,我都交代好了。再有什么事的话就先找路兄吧。”

  我笑道:“哥啊,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你要去暮王府吗?正好我有事,等等我,我去取个东西,带我一起走一趟吧。”

  赫北堂有些担忧:“你找暮哥有事?”

  我缓声道:“放心,不是找他吵架去的,之前他费心救路哥救你的,我总要去跟他道个谢。”

  生怕赫北堂不带我过去,我跑出几步又叮嘱唠叨了两句:“一定等着我,我马上就来!”

  回到房内,取了那支簪子揣到怀里就往外奔,秋鸿急道:“姑娘,你要出门吗?带着手袋吧。”

  猛然想到秋鸿已经很久没和余杭见面了,我拉着她道:“你去取件外套来,跟我一起去暮王府,我给你放几天假。”

  秋鸿感激欣喜的拿了外套。我看了看孤独一人的炼影,又对她道:“炼影,你去周大夫那,帮我给他送些糕点,昨儿个你拿来的核桃糕不错,你去给周大夫送一些吧。”

  炼影欢喜的应着:“知道了姑娘。”

  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像我这种不偏袒又无私的给员工谋福利的领导吗?肯定没有了。

  坐在马车上,金娇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我柔和的朝她笑了笑,她也不舍的望着我。下一次见面,大概我就要改口喊她嫂子了。

  那支被我退了几次都没退掉的簪子静静躺在我的袖内。我既已决定嫁给路清风,这种曾经与其他男子定情的信物就必然不能再留。不管今天慕容暮多么执着,我都要退回去。

  马车在王府外停下,我随着赫北堂下了车,我们四人浩浩荡荡的步进了王府。

  沿着昔日熟悉的小径走着,我的内心竟然一阵平静。

  暮王府基本没什么变化,往日在的摆设也都还在,我们步到石桥边,我怔怔的停下了脚,暖阳之下,水面波光粼粼,映着我的脸。

  恍若还是三年前的那张脸,眼中的神色却变了太多,没有当年的灵气与活泼,凭添了几分沉稳与透彻,冷傲的脸上带着决绝的坦然,我垂了头,望着水面中我的脸,一时竟忘了周遭的一切。

  “云儿,云儿!”

  抬起头,赫北堂一脸担心的望着我。

  “哥……当初我就是在这里,跟你说的,我想要回家的话……”

  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轻声道:“不然你先回马车里等着我们吧,不要太勉强自己。”

  我摇了摇头。虽然是想到了一些往事,但还不至于让我到承受不了的程度上。现在的我已不是一个人,也比这三年间更坚定坚强的多。

  我抬脚随着他们又走了两步,石桥后面的一棵树后,有半张女人的脸露了出来,正惊惶不安的望着我。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那个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角,她一个哆嗦,差点从树后跌出来。

  我认出,那个女人是慕容暮的小妾程冯冯。

  瞥了她一眼,我转身跟上了赫北堂继续朝前厅走去。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惊恐,难不成她以为我是鬼?

  可没成想,还没走到前厅,又遇上了任沁。她依旧那日的那身长袄,风姿绰约,仪态大方。

  “赫公子,王爷就在厅内呢。”

  赫北堂微点了头,侧目望了望我,我稍一行礼,恭敬的喊了她一声:“暮王妃。”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后一笑道:“苏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

  赫北堂一脸戒备,他稍垂了垂头,道:“怕是不能如王妃的愿了,我带着云儿还有事……”

  任沁似是已经料到赫北堂会这么回答,她轻笑了一声道:“赫公子,你是怕我会再投毒呢还是再找杀手来呢?这里是暮王府,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当着王爷的面做啊。再说了,如今的苏姑娘,身边可都是能人,想必无论我以何种方法相迫,都不会那么容易得手的吧?”

  我抬手按了按赫北堂的手,安抚道:“哥,你和金娇妹妹先去前厅等我吧,我一会儿就过来。”

  “云儿……”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随着任沁沿刚才来过的路又步了回去,冬日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久了,烤的竟还有些发烫。大概是白术的药方起了很大的作用。

  任沁立在石桥边的柳树下,颓败光秃的暗黄枝条静静的垂败着,她抬手折了一枝枯条,握在手中,似是对着我说却喃喃的低语着:“往日已无药可救穷途末路的人,竟然能活过来,看来是老天不愿带走你。”

  我不语,她将手中的柳枝扔进了水中,声音大了些,依旧不看我,只是怔然的望着水面,道:“就像这支枯残的柳条,却能起死回生。苏千云,你实在是太走运。”

  我仍保持着沉默,她继续缓缓道:“方才你喊我的时候,我竟然有些出神,在你面前,一时没想到自己的身份……我已经做了三年多的暮王妃了,可是为什么在你眼前,却没有了底气?”

  这与我有什么相关?如今的我跟慕容暮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当年我设计害你后,赫公子找上门来,差点杀了我,是王爷护住了我。后来我才听说,在我们大婚的那日,他还出手打了王爷,在场的很多文武百官都看到了,可王爷……就站在那让他打,一动未动,他们说,王爷还哭了……”

  我终于无法忍耐,出声打断她:“王妃,您究竟想对我说什么?”

  她转过身,眼神中藏着悲伤与愤恨:“在最初成亲的那半年里,王爷极少宿在我房内,他们说他都是独自睡在你曾经住过的屋里的,只有那么几次,他睡在我身边,可夜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王妃!”我有些恼怒“你如今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我与暮王爷已经没有任何牵连了,我对他也已经没有旧情,你还要把我当成假想敌吗?那你就错了……”

  “苏千云,我跟你说这些话的目的,只是想告诉你……”她的声音渐渐的冷然,盯着我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傲然起来“如今的王爷与我感情很好,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他再不会留恋的住在你的房内,也不会再喊你的名字。”

  我冷哼了一声:“是吗?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们咯?也恭喜王妃终于熬出头了。”

  任沁呆住,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样回她。

  她以为我会怎样回她?大哭大闹?求她把慕容暮还给我?

  原来她今日找我谈心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示威炫耀。我一直以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可眼下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大概她是真的很爱慕容暮吧。一个女人再怎么聪明终究也只是个女人,女人爱上男人,就会暴露出小女人的本性来,女人天生都带着一股痴情,遇到喜欢的人尤其为甚。

  我淡淡道:“暮王妃,慕容暮是个固执的人,他认准的事和人总逃不出他的掌控,希望王妃能成为他执着的对象。这几年来他过的大概也不好,好在还有你陪着他,今后,你也要多照顾他……”

  我的话还没说完,任沁怒气冲冲的打断了我:“苏千云,我用不着你来教导我怎样对王爷!”

  “那便算我唐突了。王妃若没别的事,我就先告退了,哥哥还在等我。”

  我抬脚才走了几步,任沁又喊我:“你站住!”

  停住脚,没有回头。她步到我眼前,冷声对我道:“虽然你是峒国的公主,但我依旧想对你说,当年没有成的事,如今也不会成,只要我任沁不愿,便永远有办法阻止你进暮王府。”

  我眯着眼睛,轻轻道:“你误会了,我没打算做回什么公主,更没打算进暮王府,你说的这些我逃还来不及,作何要往火坑里跳?你愿意在王府待着,就一辈子待在这里好了,你把心放肚子里,我不会再回来的。”

  说完这些,也不管她还要说什么,三步并作两步,又一路小跑着,我回到了前厅。

  真是甲之熊掌,乙之□□。

  厅内,赫北堂和金娇坐在一侧,慕容暮依旧坐在正中的位置上,余杭和秋鸿立在一边。

  因跑得有些快,我摸着心口喘息着,一步跨到金娇旁边坐下,端着茶杯喝了两口。

  慕容暮眼中藏着一抹笑意,对我道:“喘成这样,有人在后面追你吗?”

  “是啊,王爷您的王妃在后面追我呢。”

  “哦?”他面色无常道“她可有为难你?”

  我跟他说这些做什么?听起来很像是在为他争风吃醋。我挖了挖耳朵,装作没听到,低着头专心品着茶。

  见我不回话,慕容暮有些尴尬,赫北堂不愧是他的好兄弟,适时的出声解了围:“暮哥,离城那边你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你代办的?”

  “没有了。你们这是,直接就出发了吗?”

  “是啊,马车人手都备好了,都在外面候着,出了府就走了。”

  “需要我帮你加派些人手吗?”

  “不用了,这次做了充足的准备,也派了人在前面探好了路,暮哥放心,不会再出意外了。”

  慕容暮沉吟片刻,话题又引到了我身上:“云儿好似有些风寒,用药了吗?”

  我淡淡道:“用了。”

  一时间屋内又沉默了下来。

  赫北堂轻咳两声,站起身道:“没别的事了,我们就先告辞了。云儿……你还有事吗?”

  我从袖中掏出簪子上前两步放在慕容暮眼前,垂头不看他,道:“前阵子多谢王爷派人在雪里救了我,帮了路哥。今日特意来登门致谢。”

  他在沉默。不敢看他表情,只觉得眼前气压特别低。我转头又对着秋鸿道:“你留下住几日吧,我那边有炼影就够了。”拉了赫北堂:“没事了,走吧。”

  我知道他肯定会在后面叫住我,果不其然,才抬起脚迈了几步,慕容暮沉闷的声音带着不悦吼道:“苏千云,你什么意思?”

  我转过身,淡然的望着他,道:“您不是觉得几年前的事对我心有愧疚吗?可前阵子您不顾自己的安危帮了我大忙,救我们于水火,这难道不足以抵消您心中的愧疚吗?如此说来,咱们之间的恩怨也算能一笔勾销了。”

  “那你这是何意?”他举着那支玉簪问我。

  “既然已经一笔勾销,前尘往事就不要提了,东西也要物归原主。”

  “东西本来就是做给你的。”

  我忍不住有些恼怒,却依旧在稳着自己的情绪:“王爷,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我不需要了。”

  他眼眶微红,沉声道:“云儿,我给你的琴你都收下了……”

  “这是不一样的。”我已经感受到仅存的耐心就要消耗殆尽了“送我琴的时候,之前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当做是朋友相送的。”

  他低声:“有何不同?!”

  我急喊出声:“自然不同!你送我发簪的时候咱们是男女之情,现在已经没有这种情分了。王爷,我就要跟路哥成亲了,若我还留着您当年给我的东西,这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这支簪子,您今天收便收了,不收我就丢在暮王府里,随便您处置罢,反正我死也不会再带出王府了。”

  我总说慕容暮,讲到底我自己也是个一根筋的人那。一遇上路清风的事,别人都顾不上了,只想着不能让他再为难。

  赫北堂惊呼:“云儿你……要跟路兄成亲吗?”  

  金娇脸上有些红晕。

  这边是轻松的氛围,可眼前却又有一股强大的气场逼迫着我。慕容暮怒气盈眶,口中的牙咬得直响。他如此,难不成到现在还没有理解对我的感情已不在,有的只是残存的固执与执念吗?

  眼前的他,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骇人,仿佛要吃人一般。我不禁后退了两步,轻拉了拉赫北堂。赫北堂了然,轻唤了他一声:“暮哥……”

  那支玉簪捏在他的手掌中,几乎要捅破他的手掌。我急着又奔过去拉他的手。这个人真是急死我了,要我怎么做才好?

  直至今日我才明白,对于慕容暮,我潜意识里是还有些怨气的,不管是为我自己还是为赫北堂。无论安慰自己多少次当年的事不能全怪他,面对他,还是会有逆反心理。

  我是个自私的人,由于急于撇清跟他的关系,又刺伤了他的心。

  抓着他的手,他还是死死的握着发簪不放,我急道:“你松手啊,慕容暮!发什么癫啊你!喂,你……”

  他甩开我的手,怒吼道:“如你所愿。”转头就走。

  余杭与秋鸿急匆匆跟了出去。我呆了,他这个状况,不会出事吧?

  赫北堂忧心忡忡想要追上去,我伸手拦了他,道:“还是让我去吧。你们去车上等我。”

  奔出房门,听到金娇在身后问赫北堂:“咱们要不要跟着?”

  “他们自己的事,就让她自己去解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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