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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15.诊病


  从赫北堂房间出来,我并没有直接回房,而是绕了条小路,朝着赫宅大门走去。

  来到门口,门口的小厮惊讶的打量我,问我道:“苏姑娘,你这是要……出门吗?少爷没有跟着您一起吗?要不要我去喊他?”

  我急忙道:“不必,我刚从他房里出来,他知道我独自出门,我也不过是上街买个东西,就在街角边,很快就回来了。”

  “那我帮您准备马车吗?”

  “不必,我很快的,就两步路。”

  我步出赫宅,记得往前走一个街口再右拐是附近最近的医馆,按着记忆中的路寻去,果然还真让我寻着了。

  那家医馆在金城也是有些年头的老字号了,应该是靠得住的。

  午后暖阳渐下,冷气开始一点点的侵袭上来,我裹了裹披风,掀开厚重的布帘一头钻进了医馆。

  屋内柜台后站着一个伙计,见我进来,愣了下,带笑道:“这位姑娘是抓药还是?”

  我道:“。”

  “哎,我们家老板大夫外出了。”

  “外出?”

  “是,去了邻城,大概还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这么不巧。我问道:“那你可知这附近还有什么医馆吗?最近的那种,有没有名声都没关系,我比较急。”

  那伙计上下打量了我,道:“转角处就有一家,只是……那家医馆是新开张的,店面又小,听说给人的大夫脾气不大好,许是因为年轻气盛吧。很多人都跟我们讲过,说那家的周大夫凶神恶煞的,一来二去估计也没什么人去他家看病了。”

  脾气大倒是无所谓,只要能就行,道了谢,我转身要走,那个伙计叫住我,道:“姑娘,看你穿戴不凡,何必上那个小医馆去呢?往前走两条街的古氏医馆,古大夫医术更高明那!”我点了点头,未回身,谢道:“多谢小哥了。”

  只是眼下我时间紧迫,若被路清风发现我偷溜出来看病,非要被他揪住骂一顿不成。

  沿着街道往前走,果然行至街道尽头,街角角落处有个不起眼的小店,连招牌都没有,只在门口处挂了个牌子,写着:周氏医馆四个字。店门紧闭,看不出里面有没有人,旁边有家摆摊卖包子的店铺,生意看起来不错,眼下这个不是饭点儿的时间竟然还有四五个人在排队买包子,与之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站在门口正有些犹豫不决,买包子队伍里有个排队的大娘热情的招呼我问我道:“这位姑娘是想看病吗?”

  我回道:“是啊,您知道这家医馆开没开门吗?”

  大娘没回我的问题,却径自道:“往前两条街有家古氏医馆,姑娘去那看病吧。”

  “这家呢?到底有没有人?”

  大娘看起来有些气,道:“开了,这是关着门装不在呢,真搞不懂脾气这么大还开什么店,回家种地去得了。”

  我转身上前要敲门,那大娘喊住我:“哎,姑娘,我说你怎么不听劝呢?”

  我笑了笑:“不碍事的。”

  伸出手拍了两下门,我以为要等很久,却没成想,房门被很快的打开了。

  门后露出一张清秀的年轻男子的脸,这人就是周大夫?这般年轻,怪不得医馆的伙计说他年轻火气大。可他生着一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倒有些文弱,怎么也不像会发大脾气的人。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后问我道:“姑娘看病?”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是和蔼,我不由得放宽了心,道:“是。您是周大夫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敞开了门,道:“进来吧。”

  我随着他进了门,屋内阴冷,没有取暖设施,一进门摆着套桌椅坐具,后面是柜台,柜台上摆着一摞书,柜台后是各方药格,台子下面堆着草药,就连房梁上也系着一捆捆的草药。整个屋子里都是药香。后面有道小门,挂了方布帘。我随他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才发觉椅子上垫着棉布坐垫,他那把椅子后方搭着件长长的厚外套,想必是以此盖在身上取暖来着。

  “姑娘哪里不舒服?”他将桌上的书拿走,取出来了诊脉的用具。看来他确实就是那个脾气很大的周大夫了。

  我回道:“我体内有旧疾,因寒气郁结所致,只是我不知此刻发展到何种程度了,想让您帮我瞧瞧。”

  他双眉一挑,脸色有些不善:“既是如此,那你之前是在别处诊过病了的?”

  这个周大夫有个性,恐怕不喜欢重复的病人,我想了想,回道:“虽然诊过,但是家里人不肯将实情告知与我,我确实很想知道,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病情,所以才偷溜出来找大夫看病的。”

  “那为何来找我?”

  为何?我总不能照实了说因为你这里离赫家近吧?略一思忖,我道:“听说这里新开了家小医馆,这家医馆的周大夫秉性与常人相异,我这人最不喜欢走寻常路,所以便找来了。”

  周大夫脸色有些缓和:“哦?你不怕我医术不精?”

  “总要试过才知道。”

  他哼笑了一声,喊我伸出手,没有搭丝帕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按着我的手腕诊了脉。不过我又不在乎这些,倒是他,有些惊讶的样子。

  片刻后,他脸色稍有凝重,问我:“最近可有腹痛?”

  我点头:“下腹部。”

  他叫我伸出舌头看了看,又问道:“敢问姑娘因为何事落了这病根的?”

  “前阵子不小心掉到了寒潭水中。”

  他点了点头:“可需我开药方?”

  我怔了怔,道:“都可以。只是眼下我更想知道自己的病情。”

  他略沉思了会儿,出声道:“姑娘确实体内寒毒淤结,经脉不畅,长此以往下去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必须要小心调理才行,莫要再受凉了。”

  我追问道:“现在到了什么程度?若调理不当又会如何?”

  他沉声:“眼下姑娘的病症虽然严重却没有到不可逆转的程度,若不用心调理,最严重的后果……唯恐会影响寿命。”

  我有些惊讶,我原本以为自己不过就是稍严重些的体寒,体寒这个问题哪个女生多少都会有些,却没想到竟然还会影响到生命安危。不过细想想也是能理解的,古代医学虽然神奇玄妙,却也比现代落后很多,若是淤结的寒气在体内长了个瘤子,放现代还能开刀做手术,在古代就只能等死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变了又变,急忙转身到柜台后研墨写字。我知道他是在写药方,不敢打断他,毕竟这个周大夫看起来还算是个比较靠谱的大夫,难得为别人诊次病,还是由他写完的吧。

  他将写好的药方递给我,叮嘱道:“这是长期调理的药方,请姑娘收好,务必每日一副药,每天早上服用。其实姑娘你还需施针治疗的,只是……”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觉得有些奇怪,笑问道:“怎么?作为大夫给患者看病还会不好意思啊?”

  他摇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看姑娘您衣着华贵,恐怕是哪家官宦富商家的小姐,若因此造次了就,不好了……”

  以为这个周大夫是个专业的耿直医生,却没想到他还会考虑这些。我站起身,道:“这倒没关系,你是大夫,肯定知道不管身份高低贵贱的人总有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到时候还是要来找你们看病的,身份这个东西也就只是个虚名儿了。”

  他却苦笑了一声:“可身份高贵的人也只会找名医看病。”

  我紧了紧披风,答的轻巧:“你也可以成为名医啊。”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他在我身后发愣,我突然想到还没给钱,从袖口里掏出一小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没等他反应过来便出了门。

  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在“午睡”的我也该醒了,抬着脚赶忙往赫家奔。

  只是我的脚还没抬起两步,门口卖包子的长队阻了我的去路,我刚要绕路走,不知从哪里窜出几个家丁衣着的人,边窜边轰人:“走开,走开,没看是谁来了吗?敢挡着我们家少爷的去路?都活得不耐烦啦?”

  虽然不知道这个少爷是谁,但深感此人不是什么善茬儿,我提起披风上的帽子裹住了头要走,却不小心撞上了迎面的一双放肆的眼睛。

  心中一惊,我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因为此人我认识,正是左相的儿子陈要言!

  惊惶之间我想到的竟然是:陈要言也来买包子?这家包子有这么好吃吗?

  我的关注点好像有些奇怪,而且本来我也以为他不会认出我,毕竟已经这么多年了,左相的儿子又怎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小人物。

  可他却死死盯着我不放,眼神越来越阴狠,种种迹象看来,他好像还是认出了我……

  他上前一步,试探的声音出口,居然真的是在问我:“这位姑娘有些眼熟?”

  我努力镇定着,却不知要说些什么才好,唯恐一开口就被他认出来。

  “这位公子最近是否失眠多梦,偶感口干舌燥?”

  周大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未回身,他还在说:“若公子不嫌弃的话,可以进来让我瞧瞧。”

  陈要言身边的一个手下怒气冲冲的吼道:“哪里来的野郎中?知道我们家公子是什么身份吗?就你,想给我们公子看病?你连给我们家公子提鞋都不配!”

  周大夫上前几步,似是有意的挡在我前面,赔着笑脸道:“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啊,我是大夫,只要是病人我都可以的呀,倘若这世上的大夫都死绝了,只剩我一个了,你家公子病了不还是要来找我的吗?”

  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朝我挥了挥手,那意思是叫我快走。

  我侧了身子,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溜了,溜走的时候还听到陈要言焦急的喊我,和周大夫劝阻他看病的声音。

  一溜小跑的跑回了赫家,进了大门院子我才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却又不敢怠慢,溜回我房间的路上会先路过路清风的房间,还要小心点以防被他瞧见。

  我像做贼一般摸进了自己的屋子,小心翼翼的关着房门,还不忘向门外瞧瞧,正扒着门缝,有人在后面拍了我的肩膀,吓得我蹦了起来。

  “姑娘!你去哪儿了!?”

  我回身,一把捂住炼影的嘴,小声道:“嘘,别叫。”

  松开手,她帮我脱了披风,我紧张的问她道:“这期间可有人来找我?”

  她点头:“有。”

  我惊道:“谁啊?”

  炼影转着眼睛想了半天,道:“奴婢不记得他名字了……”

  炼影好像是知道路清风的名字的,那便不是他?

  秋鸿在一旁道:“是姓董的那个公子。”

  是董孟卓?我追问:“你们怎么说的?”

  “奴婢们说姑娘在午睡,他就回去了。”

  干得漂亮,不愧是我的丫鬟。

  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又问:“路清风没过来吧?”

  两个人摇头。我彻底放心了,又叮嘱道:“我出去这么久的事你们谁也不透露!连我哥哥都不能说,就说我睡觉了!”

  “姑娘……”炼影有些为难“奴婢知道有些事,是不该问的,可是……”

  “你想问就问啊,没什么该不该的。”

  “姑娘和那个路清风……”炼影欲言又止。

  我坐在榻上烤着炭火,道:“嗯,我现在跟他在一起,哦,以后也是,会跟他在一起。”

  秋鸿炼影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流露出了无奈与惋惜。

  她们两个人说到底还是慕容暮的人,在暮王府接受了根深蒂固的教育培训,立场肯定是跟慕容暮站在一个战线的,很可能还对我们两个的感情产生了一丝侥幸的心理,现下看到了我跟路清风在一起肯定是很难接受的。我清了清嗓子,缓缓道:“秋鸿炼影,虽然当年咱们甚是投机,但你们的主子始终都只是慕容暮,今后我离开赫家,你们肯定还得回王府。当年的事,我也很惋惜,只是我跟暮王爷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也不能为我舍弃我想要的……”

  炼影在我眼下跪了下来,急切道:“姑娘,炼影不明白,姑娘就这么执拗吗?就算王爷娶了别人,他最爱的还是姑娘你啊。这三年来炼影眼看着王爷生活的一点一滴,他时常会到姑娘的房里久坐,一坐就是一下午,他还会拿着给姑娘的披风,摸着姑娘桌上的笔墨。而且他对任……对王妃也只是相敬如宾,依炼影来看,王爷还是不爱她……”

  “炼影,你先起来吧。”

  “姑娘……”

  我叫秋鸿去扶她,秋鸿有些为难,却还是上去扶了她起来,见她起身,我才说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当年为我做了些事我还是挺感动的,只是,很多人是不能善始善终的,暮王爷大概也明白这一点。你说错了,他最爱的人也不是我,是他自己。这倒无可厚非,人不爱自己如何爱别人,所以我也没怪过他。”

  炼影咬着下唇,眼眶湿润,她道:“姑娘,炼影只是觉得可惜,当年看着你们是多么的般配,可是这么好的一对就这么散了。”

  般配吗?我不觉得。在他面前,我永远都要揣摩他的心思与用意,我活得很累。我也不想听炼影说这三年里他有多痴情,因为我知道,那并不是痴情,只是因为他内疚罢了。

  我正倚靠着床榻发呆,路清风来了。

  “醒了?”他扬着笑神采奕奕的看着我。

  看到他,我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我从榻上下来,挽了他的胳膊,道:“我方才睡着的时候董大哥来过,不知何事,你陪我一起去找他一趟吧。”

  他微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说:“好啊。”

  帮我拿了披风,他依旧看着我,我抬起头噘了噘嘴:“怎么了?”

  他一双精明透亮的眼睛扫视着我:“云儿越来越聪明了,自己一个人不去找董孟卓,要拉上我一起去,是怕我知道后不开心吗?”

  既然被他看穿了我也就不掩饰了,我点头:“是啊,要是我一个人去完被你知道了还要解释一番,那不是很麻烦吗?”

  他挽着我的手出了门,走出小园,到了长廊上,四下无人,他才又开口道:“原来是这个原因。不过你想的挺对的,以后务必保持住这种想法。”

  我哼笑道:“我又不像某人,明知道我可能会不开心,还教别人练剑教的那么认真,这辈子都没见着某人这么认真过。”

  路清风也学着我哼笑了一声,道:“你想学练剑吗?要不我也教教你?”

  “没兴趣。”

  他看我一副不屑一顾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将我的手抓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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