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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12.问罪


  金娇与董孟卓暂时在赫宅安顿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调整了药方的缘故,我的身体已经舒服了很多,也没有昨日那么虚弱了,甚至还出房门去了前厅跟他们一起吃了早餐。在吃早饭的时候,我看到了赫北堂的父亲。

  他仿佛比三年苍老了很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三年里赫北堂也过得不好的缘故,赫北堂又是他的独子,因为担心他所以才会变得如此?这个男人虽然没有留住苏衣,可她死后他却也没有再娶过,想必他也是极其喜欢苏衣的。

  看到我,他的神色有些忧伤,想是想到了她。

  我们这么一大群人吃着赫家的住着赫家的,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才坐下便客气的喊了他,又恭敬道:“赫伯伯,我们这么多人住在您这里给您添麻烦了。”

  他有些意外,恍过神后回我道:“这没什么,这宅子里本来平时就冷冷清清的,有你们在,反而还热闹一些。苏……苏姑娘,身体可好些了?若需要用什么药,进什么补就尽管吩咐下人让他们去做。房里温度还可以吗?需要再添炉火吗?”

  昨天住了一天,到夜晚的时候确实还是有些冷,不过不好意思麻烦他,只能迎合道:“都挺好的,您别费心了,我身体也好很多了。”

  “你要当心。其实你……”他顿了顿,又道:“你娘亲当年也是这个毛病,体寒怕冷,你又遭受了些变故,想必症状会比她还要严重,这种病需要长期的调理,一刻也不能怠慢着,药不能落下,需要的时候还要请大夫来施针,你若是有需要就叫北堂帮你喊大夫来。”

  没想到他对我倒是蛮照顾和上心的,我漾着笑,道:“多谢赫伯伯。”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时有些失神,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苏衣。

  其实我和赫北堂两人,眉眼都是遗传了各自的父亲,没有见过苏衣,不知她生了一副怎样多情的眼眸。

  我们用过午饭各自回了房间。想到金娇的事,我有些心急,想赶紧去打探一下赫北堂的心思。他要是也有心,金娇在金城的这些日子正是要抓紧时间培养感情的好时机。想到这,我赶忙把才脱下身的披风披上又出了门。

  冬季萧落的景致让人精神倦怠悲凉,院子里都是枯黄的落叶,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扫着地,看到我竟然还垂下头毕恭毕敬的鞠了躬,也不知赫北堂是怎么跟他们讲我的身份的。我穿过长廊一路向前行着,远远的就在赫北堂门房口看到闪进几个人,隔得太远看不太真切,但凭着分析其中一人的穿着来看,应该是余杭。难不成是慕容暮来了?那我还要不要过去?这事要不还是晚点再谈?

  我站在长廊里犹豫不决,不知为何,现在见到慕容暮仿佛又如临大敌一般。这人的心机太深沉,在他眼前我总觉得自己是透明的,任何一个小心思都瞒不过他的眼睛。正在长廊里来回徘徊着,迎着我跑来一个小丫鬟,看到我她有些欣喜:“苏姑娘你在这里呀,奴婢刚好要去您房里请您呢。”

  “是慕容……咳,是暮王爷来了吗?”

  “是的呢,少爷叫我喊你过去。”

  赫北堂肯定也是知道我不想见慕容暮的,既然他喊我过去那肯定是有事的。我随着丫鬟穿过长廊,又进了前厅。

  赫北堂和慕容暮端坐在前厅中央,慕容暮身后站了四个人,其中一人是我刚才看到的余杭,另一中年男子背着药箱看起来应该是大夫,外两个人竟然是秋鸿和炼影。

  我早已在阳城见了秋鸿,可自打三年前与她们分别,这还是第一遭见到炼影。

  这个丫头看起来比三年前大气了,也长开了些,此刻见到我,她正努力抽搭着不让眼泪落下来,我忙上去拉住她的手,她双腿一曲,就跪在了我的眼前。

  我想去拉她,她却死死不起,抓着我的手哭喊道:“姑娘,是炼影该死!若是炼影当年能有所提防,也不会拿了下了毒的粥给姑娘喝。”

  我心里一沉,眼下慕容暮就在身边,她讲这些话不是打他的脸吗?侧目看去,果然慕容暮的脸色阴郁不定的,仿佛随时要下雨一般。我拉着炼影站起来,帮她擦着眼泪,柔声道:  “好了,不要再提以前的事让我伤心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让我看看……炼影变得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有没有许配人家啊?”

  炼影一向比秋鸿大胆,若是秋鸿听了这样的话肯定会娇嗔的喊我一声“姑娘”,可炼影却实打实的抽泣着回道:“姑娘说帮炼影找婆家的,炼影这不是一直在等着姑娘吗?”

  我笑道:“好你个小丫头,这事倒是记得挺清楚的,好吧,过些日子我帮你参谋参谋,答应你的事总要做到的。”

  我扬着笑回头,慕容暮的脸色却更加难看。我说了什么吗?好吧……我好像是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答应的事没做到,那不是在暗讽他吗?

  只是我说这话的时候确实没有多心,我不由得讪讪的笑了笑,强行找着话题问赫北堂:“哥哥,你喊我来所为何事啊?”

  赫北堂命人关了前厅的门,又给我拿了一个手袋拉着我坐在他身边,关切道:“早知应该去你房里的,外面冷你以后少出来。身体怎么样了?早上我爹问你的话,我能看出你都是在敷衍的,如今这里没有外人,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

  我摇头:“没有敷衍,赫伯伯现在也不算是外人啊,我真的挺好的。”

  慕容暮端着手里的茶轻声道:“我从宫中请了位医术经验高明的太医,让他帮你诊诊脉吧。”

  看他喝茶我又突然想起林墨染给他下的蛊来,偷偷的上下打量了他,好像没什么异样。可我这般看他,却被他察觉了,他抬起眼眸,深沉的望着我,直言不讳的问我道:“怎么?对我给你找太医这件事上你很惊讶?”

  我抿了抿嘴,轻咳了一声:“没有啊。多谢王爷费心。”

  “嗯。”他鼻间轻哼了一声,提起手招呼了一旁提着药箱的男子,那男子便上前来盖了丝帕帮我诊了脉。

  太医问我:“这位姑娘,请问你最近可有感到腹痛难忍?”

  我点头:“前两天夜间疼了很久,近几日好了些。”

  “是下腹疼痛吗?”

  我感到有些尴尬,垂头道:“嗯,开始是胃部和上腹,后来就一直都是下腹疼,能感觉到有凉意。”

  他深思了片刻,又出声对着慕容暮道:“暮王爷,这位姑娘需要进行施针治疗。至于药方,我待会儿开出来两剂,其中一剂需要连服七日,另一剂需要长期服用,每日服一次即刻。”

  慕容暮又抬了抬手,秋鸿和炼影站了出来,他对我道:“我把她俩调到赫兄这里供你差遣,有什么事你像以前一样吩咐她们就行了。”又对秋鸿炼影道:“你们俩跟着去拿药方,扶苏姑娘到房里去施针吧。”

  我觉得有些不妥,急道:“这不行,秋鸿和余杭都成亲了,人家两个人每天住一起的,你现在把秋鸿差到赫府上,不是强行拆散人家破坏人家小两口的感情嘛?”

  慕容暮扯了下嘴角:“你哪来那么多毛病,拨人过来给你使唤你还不愿意?”

  “要不你先把炼影留给我吧。”

  秋鸿道:“姑娘,秋鸿愿意跟着姑娘的。”

  我想了想,道:“要不你来个打卡制,每日早上来我这里报道,到了晚上再回去睡觉。”

  秋鸿一听“睡觉”两个字,脸又红了。慕容暮禁不住出声道:“行了,你不嫌麻烦吗?两个人你都留下吧,不用多说了。”

  他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在这种人多的场合下再跟他墨迹,大不了以后放秋鸿几天假,让她回去跟余杭过二人世界,小别胜新婚,也是不错的。

  秋鸿和炼影要来扶我出去,我突然想到来此的目的,对赫北堂道:“哥,我有事问你。”

  他笑着看我:“何事啊?”

  我抬头对慕容暮道:“王爷,能不能让太医先去我房里等我会儿,我问两句就回去。”

  他点头:“既是如此,那张太医便先过去开药方吧,秋鸿炼影也一道去,注意听好太医的嘱托。”

  赫北堂又唤了下人带着他们三个人出去了。我才要开口,慕容暮又问我道:“可还需要我回避?”

  我嗫嚅:“不……不必了。”

  他转过头去,安静的喝着茶。

  我转向赫北堂,直截了当的问道:“哥哥,你喜欢金娇妹妹吗?”

  慕容暮拿着茶杯的手微顿了下,赫北堂脸色也是一愣,随后又笑道:“你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你只管回答我。”

  赫北堂摇头:“云儿,眼下我只担心你的身体,别的事没有心思。”

  我急道:“金娇妹妹的痴心你肯定也是看出来了的,难道她从离城跑到金城就是为了给你们传信儿吗?若只是如此她何必要亲自跑一趟呢?还不是为了见你!”

  “她与你情同姐妹,那是因为担心你。”

  “你能不能正视我的问题啊?”

  “云儿,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跟你说要你好好注意身体别想别的事情,你怎么就是不听?”

  我甩了袖子,扭身道:“哥,我给你一天考虑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你必须告诉我答案,要不然我永远也不理你了。”

  赫北堂错愕的起身,拉住我:“云儿,这是我们俩的事,就算我有想法也是我自己当面去跟她说,你就不要参合了。或者……还是说,是金娇叫你来问我的?”

  我连忙回道:“不是啊。是我看出来她的心意,怕你辜负她的用心嘛。”

  他叹气:“算了,你先回去吧,等你施完针,我再过去找你谈这件事。”

  我喜道:“那好,说话算话。我先回去了。”

  我转过身刚要走,慕容暮突然出声道:“等一下。”

  不明所以的,我又回过头去,他一双眼眸神色莫名,紧紧的上下凝视着我,片刻后才缓缓的低沉出声问我道:“云儿,那日你离了蛊毒教又归,去找林墨染究竟所为何事?”

  我怔了怔,他又追问道:“走的那么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会驾马了。”

  我冷哼了一声:“这些年王爷您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

  他并没有因此停止追问,我这招儿声东击西还是被他识破了。“别扯别的,回答我问题。”

  林墨染啊林墨染,你下蛊也就算了,怎么不连着他的记忆一起抹了去呢,他如今这么问我,打死我也不能说出实话啊,要是说了实话他恐怕会召集全部府兵把蛊毒教给端个底朝天。

  我转着眼珠,想着措辞,刚想好一个缘由,他又补了一刀:“别想骗我。”

  张开的嘴巴悻悻的闭上,我愁眉苦脸不知要怎么办,赫北堂在一旁劝道:“暮哥,还是别问了吧,云儿肯定有她的理由。”

  慕容暮神色阴沉,没有理会赫北堂,却还是盯着我追问道:“要我去问林墨染吗?”

  我忍不住怒声道:“慕容暮你够了,我那天到底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我就不信你没察觉到自己身体有什么异样。”

  他冷笑了一声,一股阴森的气息凝重的散发而来,他站起身,走到我眼前站定,漆黑的双瞳俯视着我,道:“果然,你们在茶里下了什么东西?”

  你们?他以为我是同伙?

  赫北堂挡在我的眼前,急道:“暮哥,无论什么事,你都不能为难云儿,那日她回去已经因此受了重伤还坠了河,身体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好……”

  慕容暮没等他说完,又道:“我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算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我将赫北堂拉到一旁,急切道:“慕容暮,有什么事你冲着我来,别去找林墨染,他也都是为了我好。”

  慕容暮冷漠道:“为了帮你害我?”

  赫北堂急道:“云儿!你先回房吧,太医还等着你呢!”

  虽然我不甚能看透慕容暮这个人,但是他的一些特质我还是能摸清的,他这人极其注重个人安危,也就是因为这一点,当年他才会弃了对我的承诺而娶了任沁保命。现在想来他一向只求中立,也是高瞻远瞩防患未然,只是为了防着将来有一日生出变故丢了性命。他能如此,便可以理解为何今日会这般拼命的与我对峙了。

  看来今天不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是不会安心走的,若他离了赫宅,再去找林墨染的麻烦,那我就太对不住林墨染了。想到这,我毅然决然的对着他说道:“暮王爷,你不就是想知道那天你的茶中究竟下了什么药吗?我告诉你就是了。”

  “云儿!”赫北堂大声喝我“别说了!”

  这件事我不知道赫北堂知道多少,也不知路清风跟他讲没讲具体原由,但是想着路清风为我考虑这一点来看,应该是没有多说的。那此刻赫北堂心里又在想什么?怕我说出的话会伤害慕容暮?怕我与他再次反目?他还是这般的在乎与慕容暮的情谊的。

  我又有些犹豫了,我不能叫赫北堂左右为难。

  “说啊。”慕容暮在逼迫我。

  从未觉得这般矛盾过,我究竟要扯个什么缘由才能将这件事圆过去?

  “暮哥!求你别问了!”

  哥哥……你这般的委曲求全,可是慕容暮又能体会几分你的良苦用心?

  慕容暮能察觉到自己的异样,就应该能猜测出大致中了什么毒什么蛊,我想骗他恐怕很难能瞒过去。不如就实话实说算了。

  我道:“那天你中的是林墨染给你下的蛊,叫失心蛊,具体症状不用我说了吧,你应该都体会到了。”

  “只是林墨染?”他拧着眉头阴森的看着我,像一个来讨命的阎王。

  赫北堂再也按捺不住,吼道:“云儿若是想参与,她还会费尽心机的去找林墨染为你解毒吗?她也就不用因此掉入河里,再受一次罪了。”

  我冷笑:“恐怕王爷觉得所有人都想害他,别再是得了被害妄想症吧。”

  余杭手握着剑上前几步急道:“苏姑娘,麻烦你说话注意点,爷这些年来为了你有多难过你知道吗?他也是有苦衷的!”

  慕容暮冷喝一声:“余杭!闭嘴。”

  我嗤笑道:“王爷,我懒得跟你说这些废话,你要的解释我也给你了,我能走了吗?”

  他眼眸沉着,没有回我,那意思好像我还不能走。

  蓦然间,屋外响起一个飞扬跋扈的清脆音:“慕容暮,你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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