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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24.回忆(上)


  影影绰绰斑斑驳驳的黑夜,我看不清脚下的路,只听见寒风在耳边擦过的声音。

  慕容暮的声音似近似远,飘飘忽忽的响着。我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努力的凑耳过去,脚下却是一滑,冰冷刺骨的河水侵入我的皮肤,令我无法呼吸。

  猛然吸气睁开眼,眼前挂着一张灰色的帐子,轻移了眼角下去看,身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蓝花的棉被。这里是哪里?我还没死?

  我冷冷的笑着,真是可笑,死了两次都没死掉,可我的心已然没了。今后就算活着,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此刻我浑身上下到处都疼,已经疼的麻木了,正想抬抬手,一个俏丽的少女探着头看我,看我睁开双眼,她惊喜的喊我道:“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白术那个老东西还真是有点能耐的。你别动啊,你身上都是伤,我喊他过来给你瞧瞧。”

  我试着开口,嘴巴里干干的,那个少女拿了杯子凑过来要喂我水,可是她手一斜,杯里的水都洒在了我的枕边。

  “啊啊啊!!”她惊慌叫着,这时她身后闪进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看我醒了也是一惊,又看了眼那少女,无奈道:“沈醉月,你能不能别这么冒失!”他又倒了杯水喂我,这次没有洒。

  叫沈醉月的少女不满的哼哼道:“财迷鬼,你少废话。快去把你师父喊来!给她瞅瞅。”

  “师父一早说了苏姑娘今天会醒,他一会儿就会过来。”

  我惊讶的出声,嗓子却哑了:“你们知道我姓苏?”

  沈醉月急道:“哎呀呀,你不认得我了吗?……不过,那时你还小,才三岁,你不记得是谁把你带到三岁的?”

  三岁?那之前的记忆我是没有的。我坦白道:“我五岁跌进井里,什么都忘了。姑娘是谁?”

  她听我叫她姑娘,不禁得意道:“你猜我今年多大?猜对了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那个中年男子翻白眼:“沈醉月你真是无聊!”

  她凶巴巴道:“你闭嘴,要你管?”说罢又换了张笑脸对我道:“猜吧猜吧。”

  “姑娘今年十八?十四?……二十二?三十?四十?……”

  她一直摇头,我崩溃了。

  “沈醉月,你看她都要口吐白沫了,别逼她了!”

  ……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从门外抱着一摞药材进来,他对着那个中年男人不满的斥责道:“刘钱,你看看你整理的这些草药,全都错了!我白教你了!你个蠢材!”

  刘钱大喊道:“师父,苏姑娘醒了!”

  老头嘟嘟囔囔的走过来:“我都说了她今天会醒,大惊小怪什么。还有,你去把这些药材重分类,再弄错我打断你狗腿!”刘钱不动,依旧呆愣愣的看着我,老头大怒:“看什么看!还不快滚!”

  刘钱慌忙跑出去。沈醉月大笑道:“白老头,你这个徒弟怕是分药材的时候都在想着娶媳妇的事!你不如早日放他走吧。”

  沈醉月叫他白老头,那他应该便是那个叫白术的人了,是他救了我?我哑声道:“是老先生您救了我吗?”

  白术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对。你身上多处刀伤,还中了毒。”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我认出那是我后来在驿站吃的那瓶药。“这是谁喂的你?”

  我答道:“我自己吃的。”

  他瞪大双眼:“你为何想不开?!这是剧毒的药!万幸的是你体内还有另一种毒,两种毒相碰延缓了毒发的时间,才让你撑到被我救起那时。不然你早就死了!”

  沈醉月在身后急道:“老东西你倒是给她看看啊,别净说废话!”

  白术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喊谁是老东西?你才是个老妖怪!”说着他拉了我的手腕帮我诊了脉。

  我心中有无数疑惑想要问,可现在我的喉咙是哑的,说话实在太难受,只能捡着我最想知道的问了一句:“我昏迷了多久?这是哪里?”

  沈醉月回道:“没多久,也就昏迷了五六天吧。这里是洪村啊。”

  五六天还叫没多久?洪村?从未听说过这么个地方。“这里还是金贡国吗?”

  “当然。”

  原来我还是在金贡国,并没有离开太远。

  想来是那日我从瀑布滚落,不知漂到了何处被人救了?

  白术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大碍了,性命肯定是保住了,只是以后会留下病根。三月的寒潭水太过阴寒,今后你会异常怕冷,若是不好好调理还会留下更严重的病根。”

  沈醉月追问道:“什么病根?你直说吧!”

  白术瞪她道:“女子体寒要看走什么部位,若是淤结在心,走的便是心包经,若是寒气凝结在腹部那就是宫寒。”

  沈醉月焦急:“那你赶紧给她调理!你不是天下最能耐的名医吗,这点小病还能看不好吗?”

  “你说的都是废话!她受了这么重的伤,究竟是何人所为?就算我想帮她,也要能帮才行。若是害她的人追到此处,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你说的才是废话!你只管安心调理她的身体,别的事都有我担着!哪个狗娘养的敢取她性命,先过了老娘这关再说!”

  这个沈醉月到底跟我有什么渊源?为何如此袒护我?

  沈醉月柔声对我道:“云儿,你说说,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武功还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你报仇。”

  “我……”我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白术说道:“好了,你先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再说。她发烧伤到了嗓子,恐怕要调养些时日。”

  白术出门去帮我熬药了。沈醉月一屁股坐在我的床前,欣喜的拉着我的手摩挲着,又笑着摸着我的脸颊:“好了,不用再怕了,以后有我护着你,终于寻到你了,我也就安心了。”

  我扯着嗓子问她:“沈姑娘到底是怎么认识我的……” 

  她笑着答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吗?我跟你娘是好友,哦对了,还有你爹,当年都是挺好的朋友,只可惜呀,你娘去的早……”

  我瞪圆了双眼,什么?这个小姑娘跟我娘是朋友?她才多大啊?小姑娘看着挺漂亮,怎么是个疯子?

  她无视我的表情,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你跟你娘身体特质是一样的,都有皮肤皴裂的症状,所以财迷鬼把你背回来的时候我帮你换衣服,一眼就看出你是她的女儿,你不知道啊当年你娘去世,是我带着你长大的,只是……怪我贪玩,把你弄丢在了金城那条子夜巷中,后来我去那里找了好多次都找不到你,自责了十多年。哦对了,你娘留给你的玉佩呢?我在你身上只找到一只玉簪子,怎么没看到那只玉佩?哦我忘了你不记得小时的事了……”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她自责了十多年?还把我带大?她看起来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这都是什么鬼!?

  刘钱端着一碗药进来,看到我,嘿嘿的笑着说道:“苏姑娘,我姓刘,单名一个钱字,钱眼的钱,你以后叫我钱哥就行。你从瀑布上掉下来的时候,我正在寒潭水中练功……你不知道啊,那天你就像个仙女一样坠进了河,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唰唰的就游过去把你捞了起来,当时你全身冰冷,胸口呼呼的往外冒着血,血都快流干了!还好我师父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神医!才救了姑娘的命。”

  沈醉月不悦道:“行了你别叨叨了,赶紧喂药。”

  刘钱傻乎乎的对着我直笑,沈醉月气得急道:“别看了!瞧你那个德行!算了你把她扶起来,我来喂。”

  刘钱想伸手扶我,沈醉月又一把打掉他的手:“还是我来吧,我怕你占她便宜!”

  沈醉月显然是不会服侍人的主儿,她连扯带拽的拉着我起来,疼的我龇牙咧嘴。

  “你别听他胡说。什么练功,那是他不务正业不想学医就去潭里练一些邪门歪道的功夫。不过也幸好他那天脑子搭错了弦,才能遇到你把你救起。”沈醉月边喂我药边说道“你体内有两种剧毒,一种是噬魂散一种是断肠毒,这两种毒并不能以毒攻毒,只是遇到一起会延缓毒发时间。救到你的时候你一直在吐黑血,老东西说要是再晚一盏茶的时间他都救不活你。就是此刻你体内的毒也没有全清,今后你要积极配合他的治疗,才能不留下后遗症,哦对了,还有你的脚……”

  她垂眸看了一眼。她不说还好,说完我才觉得右脚脚踝疼的厉害。“你右脚脚踝骨折,老东西帮你接好了,但是要好好恢复,不能乱动,否则会留下病根。”

  我摸了摸心口,也是疼的难受。她见我如此,便解释道:“还好胸口那刀没伤到心肺,再偏一点就完了。总之,你命大,也是因为你遇上了白术老前辈,不然换个人也救不活你。”

  “你身上还有些其他的伤,不过与心口那刀相比还是算轻的。只可惜,胸口的刀伤怕是要留下疤了……”

  刘钱在一旁猛然出声道:“不碍事的!我不会嫌弃苏姑娘的!”

  沈醉月一指门外,厉声道:“你给我滚出去!”

  刘钱讪讪的走了。沈醉月安抚我道:“你好好休息。你的事过两天再说。”

  我还是很急,问道:“沈姑娘,此处离我坠崖的地方远不远?”

  她眨眨眼,道:“还好吧,不是太远。只是洪村比较偏僻,并不好找。怎么了?你担心追杀你的人会找到这里吗?”

  我点了点头。

  “别担心。这样吧,这几日我让财迷鬼去驿站附近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风吹草动之类的。等你的伤势好些了能走了咱们马上就走。”

  “……你竟然如此费心。”

  “哇,你这么说就见外了。”沈醉月不高兴了“当年我与你娘是多年的姐妹,虽然后来……她做了那样的事,被赫家赶出门,但是我依旧还是站在她身边与她同在一个立场。赫家是做大生意的人家,金城里有名的财大气粗,赫虎还曾经让人在街坊中流传了你娘不齿的事情,逼得你娘无门可投,也是我容纳了她。”

  赫家?我觉得奇怪,金城中生意大家好像只有赫北堂一家姓赫。我哑着嗓子问道:“沈姑娘说的赫家是哪个赫家?我只认得金城有个赫家,他家有个一脉单传的儿子叫赫北堂……”

  沈醉月蓦然瞪大双眼:“你认识赫北堂!?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我不可置信,什么?她说什么?

  沈醉月看我这般表情,又道:“你娘亲苏衣,原本嫁的是赫虎,后来遇到你爹花铭德,一见钟情,花铭德是峒国人,本来想带你娘回峒国,可你娘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花铭德自己离开后,你娘亲才发现已经怀了你……”

  我已经不会思考了,脑子里一片浆糊,来不及消化这些话,沈醉月又丢给我一颗炸.弹:“当年你爹不过是峒国的皇子,还未被立为储君,这些年峒国先皇过世,你爹如今是峒国的君主。”

  我娘是赫北堂的娘?我爹是……是个皇帝?那我?

  “也就是说,其实你是峒国的公主。”

  我傻眼了。

  我以为我穿越到这个世界,身在青楼,不过是个靠卖艺卖身的名伶,没成想,弄到现在竟然是个公主??

  赫北堂是我哥哥?

  我一向敬他如兄长,他也视我如他的妹妹,却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兄妹?!

  可是……我猛然想到余杭说的话,他说我哥哥赫北堂在牢中,被人认定杀了人,任沁没有放过我,她会不会放过我哥哥?慕容暮不来救我,会不会救我哥哥?

  我急着要起身,沈醉月一把按住我:“你做什么啊?别乱动。”

  我双眼通红,嘶哑着喊道:“我要出去,我要去找我哥哥,他还活着吗?!”

  “你别激动啊!”沈醉月拉着我“白老头说你不能激动的!云儿,你冷静点!”

  我无法冷静……赫北堂对我那般用心,而我……心中的痛不亚于被捅的那一刀,血气上涌,胸中异样,我稍一垂头,竟自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啊啊啊!”沈醉月吓坏了,张牙舞爪的乱叫着“白老头你快来看啊!她吐血了!!”

  白术匆匆忙忙的赶进来,轻握着我的手腕,又看了看我的眼球,急声道:“跟你说了几次她不能激动的!你怎么不长记性啊!”他自胸口掏出一个药瓶,倒了粒药丸出来塞到我的嘴里,命令我道:“干咽下去,吞完之后老老实实睡觉!”他又转向沈醉月:“还有你!不准再说了!让她好好休息!”

  沈醉月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站在角落不敢出声。我心中还有太多的疑虑,眼前浮现着赫北堂的影子,他放荡不羁的笑,他对我说的话……然而白术的药仿佛有安眠的功效,来不及想太多,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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