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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一见钟情


  翌日,天都已经亮透,整个青藤司都忙碌了整夜,但一切都还没有定论。


  “还没有找到?”薛浸衣扶额,她眼神涣散的盯着桌面上的见月的剑,问,“全城都搜过了吗?”


  寒衾点点头,他看起来也十分的疲累,不过却还是硬撑着要去找见月,只是忙碌了一个晚上却还是没有什么结果。


  “全城所有的官家地方都搜过了,一半的民宅也查过了,还剩几块地方正在查。”


  薛浸衣放下手,她颇为无奈的说道:“宫里的事情也解决了,锦衣卫也撒开了网,但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暹罗人的踪迹,还有那个刺杀陛下的小太监,究竟是谁的人,没有人清楚。”


  虽然说宫里宫外都传言是温枳想要一箭双雕,既杀害暹罗国师,又除去朱见深。但薛浸衣不怎么想,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很多她没有发掘的事情,和人。


  寒衾看了一眼薛浸衣寒衾,他拱手道:“禀告少主,寒衾怀疑,暹罗人的背后还和赵清秋有关。”


  薛浸衣“嗯”了一声,她道:“你继续说。”


  “在菅野城的时候我们就发现槲叶和赵清秋有过交易,槲叶是暹罗的圣女公主,而据暹罗国师说,温枳就是他的儿子,多年前带着圣女一起叛逃暹罗。这样看来,他们早就和赵清秋联手过,赵清秋在宫里必定是有人的,谁能保证在这一次的意外背后没有赵清秋的推动。”


  寒衾的话薛浸衣也不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是觉得温枳和槲叶策划了这次的计划,但其中少不了赵清秋的推动。


  “槲叶怎么样了?”薛浸衣问。


  寒衾说:“槲叶在出宫的时候送去了北镇抚司,论起刑罚,他们才是行家,听说,宋大人已经亲自审了一整夜了。”


  一夜没睡?


  薛浸衣皱了一下眉头,寒衾见状便道:“本来这件事情跟宋大人也没有太多关系,他也没有必要一直为了找到见月而拼命的审问槲叶。少主,既然他都审了一夜了,想必是有收获了,不如咱们去瞧瞧。”


  薛浸衣为他的机智叹了口气,她说:“寒衾啊!即便是他没有审讯一夜,我也会去看他的,下次就直接提醒我去看他就是了。”


  “嗯!”寒衾脸上的一丝喜悦又僵住了,他问,“少主,要不然您自己去一趟?”


  “想去找见月吗?”薛浸衣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寒衾承认道:“少主,我还是不放心温枳,毕竟他都要弑父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见月一个女子,在他手上,还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知道,但是寒衾,把人撤回来吧!”薛浸衣觉得温枳不会伤害见月,以前是直觉,但是经过了这一次他带着见月闯出宫门的事情,薛浸衣却突然觉得这件事情不是她的直觉,而是事实。


  试问,明明温枳可以带着槲叶一起离开,虽然会引来锦衣卫,但他选择了带被青藤司紧紧咬着的见月离开。在同等的追兵的情况下,甚至于槲叶离他还要近一些的情况下,他还是选择带了见月走。


  这要是还不能表明问题,那温枳的心思也未免过于深了。


  寒衾还是有些疑问,他道:“少主,不是寒衾怀疑你的判断,而是温枳这种人,他跟亡命之徒也就只有一张脸的区别了,他会因为真情而妥协?反正,寒衾我是不相信。”


  “那你会为了冷华妥协吗?”薛浸衣突然来了一句,直接把寒衾问傻了,寒衾只好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


  薛浸衣说:“寒衾,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的很,为了冷华,你都可以背弃自己的姓名,甚至是把兄弟们都置于险境,当然那也是兄弟们自己的意思。可人都有自己最为重要的人或者是事,那你觉得对温枳来说,什么最重要。”


  薛浸衣起身,她直视着前方,轻声问道:“是权势?还是好友槲叶?或者是看不出来对其感情有多深厚的见月?还是想要报复与其政见不同的父亲?”


  寒衾这时才明白薛浸衣的意思,他顺了顺薛浸衣的话,说道:“人在最危难的时候若是可以做选择,必然会选择最为在意的。”


  而在温枳被围攻的时候,他没有继续对付他的父亲,没有选择为了他自己直接逃走,也在犹豫再三之后选择了放弃带走被薛浸衣抓住的槲叶。


  他只带走了一个最会给他带来危险的见月,加之见月本身就足够危险,可他还是选择了见月。


  “对于他来说,只要他活着,迟早可以对付他的父亲,而槲叶,并非他路途上的必需,只是如虎添翼罢了。”


  薛浸衣也不知道为什么见月偏偏就会成为温枳的唯一例外。


  寒衾问:“见月和他也不过只认识几年,这几年按道理来说,不过见过匆匆几面,说过的话怕是也不多,心有好感可以,但情根深种……”


  寒衾也不敢果断的下定论,毕竟感情这个事情,岂是他一个只是活了十几二十年的人可以探究清楚的?


  “好了,把人都撤回来,去宫里保护好陛下,其他的事情等我知会。”薛浸衣咳了咳,她捂着左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她说,“找辆不是青藤司的马车,找个靠谱的车夫。”


  寒衾略微担忧的看了薛浸衣一眼,他知道薛浸衣受了些轻伤,却是内伤,可她整夜都没有休息过。


  前半夜在宫里布置护卫,以防有人杀个回马枪,又要和被自己儿子打了气愤得不行的暹罗国师争辩,后半夜又要为了见月的事情布置搜查的人手,一整夜都在劳心劳力,这样下去就算是小伤也怕会落下病根。


  “少主!”寒衾小心翼翼的把薛浸衣扶上马车,他看了薛浸衣比刚刚更加苍白的脸色,他掩饰着担心道,“少主,你放心,这个车夫是灵儿的丈夫,是京都镖局的镖师,身手也都不错,必然可靠,你先休息休息,等到了北镇抚司再叫你起来。”


  薛浸衣点点头,她看了眼眼前这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人,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不过她还是感到微微有些疲累,便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寒衾放下车帘,他拉过车夫,低声道:“你一定要小心看护,一定要把少主安全送到北镇抚司的宋大人那里,少主已经一夜没有休息了,再留在青藤司怕是更加担忧,只有宋大人劝的动少主了。你到了北镇抚司之后,悄悄的和宋大人说一句。”


  车夫点点头,他道:“灵儿还在找见月大人,我自然是不能拖后腿,我一定会把薛司首送去的。”


  “嗯!东西给你,去吧!”寒衾塞给了车夫一袋子东西,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终于让他驾车离开了。


  他目送了马车离开之后才想起冷华今天应该泡完药浴了,他又忙七忙八的跑去找冷华。


  “驾、驾!”


  “客官里边儿请!”


  “……”


  薛浸衣微微眯起了眼睛,市集上的嘈杂声让薛浸衣无法再安静休息,她干脆就坐起来打坐。


  “少主!”


  薛浸衣抬眼看向从车帘子底下伸出的手,他正拿着一袋子什么东西,薛浸衣问:“这是什么?”


  车夫被薛浸衣冰冷的语气给吓了一跳,他又想起自己妻子平日里所说的,薛浸衣只是面冷,但并非看上去那般的冷血无情。


  他又大起胆子道:“这是在青藤司接您的时候寒衾大人给的。”


  薛浸衣接过,打开一看,果然是柿饼,她变了变语气,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那么冷漠,她道:“多谢你了。”


  “没有的事,你是青藤司的司首,是我妻子的少主,自然是也是我的恩人。”那车夫倒是通透。


  过一会儿,离北镇抚司还有两条街的时候,车夫终于是把一直提着的那口气给松了松。


  他心想:薛司首应当是不会再说话了,我也不用提心吊胆的回答了。


  “你和灵儿是什么时候成亲的?”薛浸衣突然问道。


  “啊!哦,我和灵儿是在成化六年的春天成亲的。”


  “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薛浸衣又问。


  那车夫咽了咽口水,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薛司首,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惹着你了,但是这跟灵儿是没有关系的,你不会要让灵儿和我和离吧?”


  “啊?”薛浸衣讶异道,“你这是想什么呢?我这些年来没有在京都,回来之后又都忙于政事,连手底下的人成亲都不知道。你别担心,我不过就是问问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哦哦!”那车夫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下他心里倒是轻松了许多,他语气欢喜道,“我和灵儿相遇是在京都城外,那个时候在戒严,我进不了城,可是这一趟镖车当天就要送进城,我就有些着急了,但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却故意为难,想要从中牟取暴利。正巧碰上青藤卫,灵儿就帮了一把……”


  听到这里便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肯定是一个憨厚的镖师上门道谢,然后灵儿就被青藤司那群没事干的家伙起哄,两个人自然是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们都说我们是日久生情,但我不这么觉得,我和灵儿就是上天注定!”那车夫提起自己妻子简直是滔滔不绝。


  薛浸衣笑道:“看得出来,你很爱灵儿。”


  车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说:“薛司首,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我既然娶了灵儿,那自然是会拼尽所有好好对待她,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的。”


  薛浸衣点点头,她肯定道:“那是自然,你们两个人一定可以白头到老。”


  “诶,到了!薛司首,前面有守卫,我去说说,您先休息。”车夫一跃就跑了过去,果然不愧是镖师,身手倒是挺敏捷的。


  须臾,那车夫便回来了,他掀开车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层布垫在手上扶薛浸衣下车。


  薛浸衣笑了笑,拒绝道:“不必了,你的手只用去扶灵儿就是了。”


  “好好,谢谢薛司首。”车夫连忙收回手,他看了眼北镇抚司的大门,脸色稍稍有些僵硬。


  “你回去吧!不用来接我,本来你就是临时拉来帮忙的,灵儿马上就忙完了,好好回去陪陪她。”薛浸衣此时在他的眼里俨然已经散发着光芒了。


  那车夫连声道谢,然后就驾车离开了,是与青藤司完全相反的方向,应当是回家里去了。


  薛浸衣看着他离开,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不在这些年居然发生这么多事情,也是她疏忽大意了,回来这么一段日子,居然连自己手下的人成亲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人倒是不错,虽然不大会察言观色,但是好歹憨厚善良,也深爱着灵儿,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看来这世间的一见钟情也是真实存在的。


  或许,温枳对见月也是如同灵儿和她丈夫这样的一个情形。可是失意倍受欺负的小太监在莫一次受罚的时候,在宫中护卫周太后的见月恰巧路过,可能是一句提醒,一句求情,也有可能是大雨中的一把伞,都足以让在权谋争斗中长大、不曾感受过爱意的温枳对她一见钟情。


  薛浸衣忽的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平日里越是冷情无情的人,动情就越情根深种,一旦陷入感情,就越无法自拔。


  “太阳都出来了,这天儿都已经热起来了,再多站一会儿就要热了。”


  薛浸衣转身看向门口,果然是宋邶,她不经意间便弯起了嘴角,她问:“什么时候出来的?”


  宋邶挑了挑眉走到她身边,语气温柔道:“就在你目光一直盯着那辆离开的马车,整个人魂不守舍的时候。”


  周围的锦衣卫:……这还是我们的冷面镇抚使吗?平日里的那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哪里去了?宋疯子不会是真的疯了吧?


  薛浸衣嗅着了一丝血腥味儿,但她并没有看见宋邶身上有任何的血迹,看来,那车夫刚刚是和宋邶接洽了。他知道自己要来,还特地的收拾了一下,不过太匆忙,连腰带都绑歪了。


  “怎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都不认识我了?”宋邶笑道,但薛浸衣还是从他弯起的眼睛里看见了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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