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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


  “汪直大人,那我们呢?”一个大臣问。


  汪直冷眼看他,道:“陛下只说了要三位大人进去,其他大人,暂且再等等吧!”


  “我们……”那位老王爷尴尬的叫了汪直一声,但汪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御书房里,汪直回去的时候正遇上所有人都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朱见深,那张脸简直是要吃人一样。


  “放肆!”他猛地一下拍了桌子,底下的宋邶和柏峙连忙拱手。


  倒是薛浸衣平平静静的站在原地,半晌,朱见深看向她,薛浸衣也看向他,两人对视片刻,薛浸衣问:“陛下,我也要拱手行礼吗?”


  “你好好站着,别走神,你刚刚那样子跟小时候朕教你写字的时候一样,频频走神。”朱见深没好气道。


  薛浸衣不自觉的翻了个白眼,朱见深也看见了,但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朱见深略微舒了口气,他道:“你们两个低头干什么?朕也不是对你们生气,都站好!”


  宋邶和柏峙这才直起身来,两人没有任何反应,朱见深也叹了口气,他习惯性的看向薛浸衣,问她道:“阿……薛司首,你有何法子?”


  “回陛下,刚刚两位大人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了,他们的方法已经唯一的办法了。”薛浸衣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可是这会把……”


  “陛下,这确实会把暹罗国师置于危险之中,可是若我们不这么做,置于危险的就会是您和太后,还有万贵妃娘娘,甚至是太子殿下。陛下,太子殿下如今对于大明来说有多重要,不需要臣再说了,陛下,早做决断!”薛浸衣的态度可以说是有些强迫朱见深了。


  她了解朱见深,他是个仁慈的人,即便是做了君王也是一个仁慈的君王。


  但君王毕竟是君王。


  “那既然如此,你们就去做吧!”朱见深挥挥手,他话锋一转,道,“但是,薛司首,尽量保证暹罗国师的安全。”


  “是,微臣遵旨!”


  “下去吧!”朱见深扶额。


  但是,只有柏峙一个人动身离开,但他发现了宋邶和薛浸衣没有走,可他没有什么留下来的理由,想了想,他还是要去守着自己的姐姐和太子,这便走了。


  朱见深抬眼一看,发现他们两个人还没有走,他皱着眉头,颇为疑惑道:“你们两个人,还有什么事情?”


  薛浸衣和宋邶对视一眼,宋邶眼神微微闪烁,薛浸衣先上前一步,她道:“陛下,微臣有事禀告!”


  “说吧!”朱见深道。


  “微臣,会在暹罗国师离开京都之后,回暹罗之前,杀了他!”


  此话一出,不仅是朱见深,就连一旁站着的宋邶都是一惊。朱见深嘴唇微抖了一下,他没有发火,他了解薛浸衣,知道薛浸衣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很重要的原因的,所以他先忍着疑问,耐心的问了一句:“阿许,告诉朕一个理由,为什么要杀他?”


  薛浸衣跪了下来,她伏地,厉声道:“陛下,暹罗国师为人狡诈狠辣,是个绝对性的帅才,又有篡取暹罗皇位之心,与暹罗王后有染,要是放此人回去暹罗,大明的南边再无宁日,暹罗必将成为第二个东瀛。”


  “二者,暹罗国师与白莲教勾结,祸乱朝纲,刺杀大臣,威逼富商,屠戮百姓,人人得而诛之,让他在京都活了这么久,已经是薛浸衣今生忍受最久的事情了。此人绝不能留,还望陛下降旨。”


  朱见深听完之后怒声骂了一句:“窃国狗贼!”他又看向宋邶,问,“宋大人留下又是为了何事?”


  宋邶回过神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薛浸衣,然后跪在薛浸衣身旁,同样伏地道:“陛下,微臣和薛司首请的是同一道圣旨,暹罗国师与白莲教勾结,锦衣卫和青藤司手上既有人证,也有物证,此人若是活着回暹罗,必定是后患无穷!”


  朱见深有些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他心中其实是很难受的,他从没有想到过,他自登基以来,自问可以说是励精图治,从不敢放纵自己分毫。可为什么这天底下还有如此多的不平之事?可为什么他的江山还是如此千疮百孔?


  薛浸衣见朱见深许久没有说话,她直起身来看他,见朱见深一副心气低沉的模样,她出声劝道:“陛下,外敌窥伺我大明,非我们可以阻止的。”


  她的意思,今天暹罗人这些事情并非是朱见深没有做好,他身为大明的帝王,哪怕是做的再好,也始终是不可能让外敌收敛野心的。


  “朕知道了,去吧!汪直,把东西给薛司首,去做你们要做的事情吧!”朱见深又道,“把他们叫进来。”


  薛浸衣和宋邶双双起身,薛浸衣出去的时候汪直从背后拿出一袋东西给她,薛浸衣看了一眼,问:“为什么给我这个?”


  汪直看了站在一旁的宋邶一眼,他低声道:“小姐,陛下一直都记得你喜欢吃柿饼,他还说,你回到京都一定是非常忙的,所以他便叫别的宫人去宫外的一家蜜饯摊子悄悄买的。”


  “是吗?陛下居然还记得。”连太后都不大记得了,她以为没有人会记得了。


  “薛司首,我们走吧!那蜜饯摊子就在我家门口。”宋邶冷冷的。


  薛浸衣:“……那好,汪直,我们就走了,让陛下小心些自己的身体,还有,敲打敲打万通那个没用的。”


  “好的,小姐慢走。”汪直笑着朝薛浸衣点了点头,随即甩了宋邶一个白眼。


  宋邶也白了他一眼,然后就走了,不过他走一步停一步,很明显是在等薛浸衣跟上他。


  薛浸衣勾起嘴角,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宋邶居然这么可爱。


  “薛浸衣,你能不能快点儿!”宋邶转身对着慢悠悠走着的薛浸衣喊道。


  薛浸衣倒是半点儿不急,她道:“我觉得我还是不去见暹罗国师了,我怕把他给气死。”


  宋邶冷笑一声,说:“气死?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怕什么?再说了,是我动的手,你有什么好怕的!”


  “宋大人,”薛浸衣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暹罗国师是要杀,但是也不是直接冲上去把他捅死。”


  “哦?两位大人这是在聊些什么?”万贞儿突然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薛浸衣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她能确定万贞儿是没有听见她和宋邶刚才的对话的。


  “微臣拜见……”


  “起来吧!”万贞儿直接让他们免礼了,她上前一步,细细的打量着宋邶,她毫不吝啬的夸赞宋邶道,“果然是青年才俊啊!跟薛浸衣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儿璧人啊!”


  薛浸衣的表情裂了,但是宋邶很明显的露出惊讶,不过夹杂着一丝丝笑意,不得不说万贞儿的话算是戳到他的心窝子了。


  “哎呀,本宫刚刚一看着你们两个人就觉得无比的相配,本宫……”


  “贵妃娘娘,”薛浸衣打断了万贞儿的话,她看着万贞儿一字一句道,“贵妃娘娘,微臣和宋大人还有事情,就不陪着您一起了。”


  万贞儿眼神一转,她这才明白薛浸衣当下是不愿意把这些事情摆在台面上的。她点点头,说:“好吧!那你们就先去做事吧!本宫去看看陛下。”


  薛浸衣又说了一句:“娘娘,这些天不怎么安宁,您还是要多带些人出门的,小心一些。”


  “本宫知道了。”


  ……


  宋邶跟着薛浸衣走进皇宫里的一座水牢的时候,他这才问道:“原来这皇宫大内里居然还有这般阴冷的水牢,我在这里这么些年,却一直没有发现过。”


  “不是你没有发现过,而是这个地方除了我,谁也没有来过,这里曾经是关押先帝在时的逆党的,阴暗潮湿。以前一直是交在我父亲手里的,后来父亲战死,陛下就把这个地方交给我,直到这里最后一个囚犯身死,这里才最终被废弃了。”薛浸衣也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宫里进来了个人,所以禀告了朱见深之后才把人藏在这里。


  “薛浸衣……薛浸衣,放我走!”从水牢深处传出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宋邶听到的是好像有人在喊什么,他猜,这应当就是薛浸衣带他来见的人了。


  “那是谁?”宋邶问。


  “槲叶,我把她从金檀城带来了,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或许就是我们找到那个潜藏在宫中之人的唯一线索。”薛浸衣答道。


  宋邶一进水牢,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被几条铁链子锁在水中的槲叶,她穿的倒是精心打扮,人模人样的。但她的神色却是极为狼狈的,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她嘴里还不停的喊着薛浸衣的名字。


  “薛浸衣!你骗我!”槲叶一看见薛浸衣就抑制不住的怒吼道。


  薛浸衣冷笑一声,她往前走,但没有走两步,因为前面就是水了她还是不想下去的。看见她反应的槲叶更加生气了。


  她薛浸衣自己都不肯靠近这鬼地方,居然为锁在这里!


  “薛浸衣!”


  “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薛浸衣看她这副样子便知道她在这水牢里没有少挣扎。


  槲叶吼的嗓子都有些干,她怨气横生道:“薛浸衣,你明明说过,只要是我和你合作,便不再为难于我,如今!”她摇了摇锁着自己的那些铁链子,她问,“这当是如何?”


  “呵,暹罗的公主殿下,我这可是在保护你,要知道暹罗国师已经到了京都,也马上就要进宫了,要是你此时此刻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你还有命活吗?”薛浸衣挑了挑眉,看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你锁我干什么?”


  “跟你这种毒蛇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不锁住你,万一你跑了之后反倒倒打我一耙,又当如何?见谅,毕竟你杀了我的青藤卫,要是让你跑了,我就算是死,也无颜去地下见他们。”薛浸衣一个蹬脚便跳到了中间的圆台上,随后就打开了锁链,她道,“槲叶,只要是你安安稳稳的配合我们,你可以活着回暹罗,至于暹罗国师就留给你了。”


  槲叶扭了扭手,她挑了挑眉,说:“那好,成交,具体要怎么做?现在就告诉我。”


  薛浸衣又跳了回去,不过宋邶却站在了她刚刚的位置上,不过并未挡着她的路,倒是更像要护着她。


  “啧啧!”一直在背后看着他们俩的槲叶着实觉得看着眼酸。


  宋邶看她,说:“你要是觉得自己嘴巴很有空,那就到暹罗国师面前去说个够。”


  槲叶:……我招谁惹谁了。


  “快点,快点,要是耽误了陛下会面暹罗国师,你们都得掉脑袋。”尚铭捏着嗓子使劲叫喊着,因为今天突然间下达的命令,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宴会,朱见深今日就要会见还在重伤中的暹罗国师。


  尚铭正累得满头大汗,他一个回头便看见了在一旁静静看着一言不发的温枳,他擒住阴森的笑容往他那边走去。


  温枳刚刚回过神来,一眼就看见了向自己走过来的尚铭,他对于尚铭的做法想都不用想。他此番被朱见深指名道姓的叫来布置宴会,看见自己在这里,他心中肯定是无比的得意。


  “温枳,怎么?看见义父现在也不叫了?”尚铭捏着嗓子问道。


  “义父?尚厂公是不是忘记了,陛下上一次就说过了,我们俩之间不会再有干系了,我虽然比你官低一等,但也不用对你行礼。”温枳平静道,他就像是眼里根本没有尚铭一样。


  尚铭也学会了,他毕竟也是在这宫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怎么可能会忍不住。他咬了咬牙,装出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他道:“温枳,做人,不要太过于威风八面了,树大招风啊!你看看你,前些日子还挺受陛下宠信的,可惜啊!到最后陛下还是信任我多一些,哈哈哈!风水轮流转呐!”


  温枳甩了甩拂尘,不屑道:“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他盯着尚铭,一字一句道,“树大招风?要是一棵树真的大,那么再大的狂风,都不可能会吹得倒它。”


  “呵呵,就算是薛司首都没有那个挡风的本事,你看看她这一次回来,又可否是当年的那个盛况了?”尚铭很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借着他所认为的薛浸衣的现状来讽刺温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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