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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


  “你觉得我想要跟你睡在一间房里吗?”曙天坐在前面的凳子上,他看着一进房门就占据床铺的宋邶,语气不爽的问道。


  宋邶双手放在脑后,他垫着头,听见曙天的话之后侧过去看他,然后平静的回答道:“你以为我想?只是这锦州城似锦节就在明日了,这城里所有的客栈都住满了,只有这一间房,还是因为从前死过人才没有人住,知足吧!”


  曙天叹了口气,毫不避讳道:“早知道,前几天就应该跟着梠县县丞一起走,说不定现在就到菅野城了。”


  他们前几日就到了梠县,一见到县丞就说明了情况,梠县县丞连夜到了锦州城内和知府商量,得到允许之后立刻便收拾出发了。


  由于县丞准备的马车和食物带上他们就不足了,时间又太紧,曙天就不好勉强人家非要带上自己。


  结果现在他落到要和宋邶睡一间房的下场,早知道还不如就勉强一下知府呢!


  “你要是实在是嫌弃,你现在就可以滚出去,锦州城的气候宜人,睡一夜大街死不了人。”宋邶闭着眼睛说道。


  曙天翻了个白眼,他心想:真的是烦死了。


  自从那日他和宋邶一起离开菅野城,往锦州赶路的路上,几日以来他们了从未停止过争吵,那宋邶也不知为何,从开始认识他,到后来也没见他是个多爱说话的人呢,原以为也是个冷面锦衣卫,却不曾想那一张嘴就是毒的要死,连曙天一直都没有能找到回嘴的机会,一路上都被他气够了。


  到了梠县之后,与梠县县丞交涉过程中都没有是一句都没有让曙天,曙天多次无地自容,连梠县县丞都感觉到了他们俩之间的火花。


  这可能也是他不想跟这两个人一起上路的原因吧!


  曙天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当然次次事端总是这两个人其中一个挑起的,也并非是无缘无故宋邶纯找茬,反正曙天从这些事情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和宋邶绝对不能以后单独的出去,否则绝对没有清静日子可过,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你明天还想留下来过这个似锦节吗?”宋邶突然开口问到,他上次想了很久之后才说的,这话并不是一时兴起。


  当然他这句话正好说到了曙天的点上,曙天呢,心里并不排斥留在这里过节,因为他就算回到菅野城里,和宋邶继续处理这些事情,他也落不到一个好。


  而且,不仅要和宋邶朝夕相处,还要和宋邶那疯子一样的母亲一起共事,这才是他心里最堵的慌的事情,王绮那疯婆娘从多少年前开始就一直在针对他们金檀周家和青藤司,从未停止过,现如今他自己一个人呆在这菅野城,被在宋家人围得死死的,那还不得被他们欺负死,倒还不如留在这锦州城看看这所谓的繁花似锦的似锦节,到底有个什么所谓,等他一过了时辰干脆就直接回京都等着薛浸衣回来算了,何必要去淌这趟浑水,没有他这些人也可以解决,反倒是可能有了他,这两家打起来了,但是解决不了菅野城本来的事物。


  于是曙天回答道:“当然想,这锦州城的似锦节听说很不错,可以和京都的花灯节做比对了,既然这几年一次的盛事被遇上了,那怎么能够轻易的离开呢?只是宋大人你公务在身,应该是非常繁忙的,您怕是留下不得了吧,还是早早的去集市上买辆马车,赶紧回菅野城比较好,毕竟东锦王妃还在那里等着你回去。”


  “呵,”宋邶笑了一下,他这一笑让曙天变了脸色,他说,“东锦王妃那么厉害,一个人都能解决杭州那么多事情,毕竟她是我母亲,她要我做的事情我也都做到了,我还是挺相信她的,所以我也决定明天暂时不离开,就在这里过完这一趟盛事再说,听说这似锦节里有许多平常的地方见不到的美食,或许我能带一点回去给薛司首尝尝,那都是不一样的。”


  曙天又白了他一眼,他真心觉得宋邶之所以留下来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带些好东西回去讨好薛浸衣,在他看来这是第一个原因。


  第二个原因就是不想回去面对王绮,说实话,曙天若是有这么一个母亲,八成早就被逼疯了,他根本就不会向宋邶一样,过了这么多年,长大以后成了锦衣卫,有了这么多的势力之后,对待王绮还是那一般的纵容,对于王绮对自己的侮辱,还是那般的忽视,要是他,早就一报还一报的还回去,但是一点也能看出来,宋邶着实能忍了。


  就像是薛浸衣当时和他说的,这宋家人颓废了这么多代,终于出现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天降奇才了。


  这第三个原因嘛,可能就是为了专门留下来气死自己了吧,他可能想着把自己就气死在这锦州城,一了百了吧。


  宋邶突然睁开眼睛,然后看着曙天问道:“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想我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里,究竟是因为想要留下来气死你?还是不想回去面对我母亲?”


  曙天:“……嗯,或许,你就是为了留下来气死我。”


  “不不不,”宋邶摇摇头,他勾起嘴角说,“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重要的原因你猜对了,我确实是不想回去面对我母亲。”


  “为什么?宋大人,其实我一直都很想问你,为什么?我并不是一个很会八卦的人,但由于你的特殊身份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有潜在性的危险,所以我还是会想要知道一些你和你那母亲之间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护着她,据我所知,你从小到大在你母亲手上应该就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吧,王绮对傅闽南那一个捡来的儿子都比对你这个亲生儿子来的好得多,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王绮?我不相信堂堂的冷血锦衣卫,因为血缘关系而牵制住自己。”曙天试探道。


  宋邶打量他一眼,无情的揭穿他,说:“行了别装了,我听得出来,你是在试探我,你想要知道这些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让你回去之后和薛浸衣好好说说,有可能化解得了两家的世仇,但是我需要和你做个交易。”


  哎!


  曙天一怔,他落到陷阱里了。


  “不行,万一你要的东西对我很重要呢?再说了要是让少主知道我和你私底下谈论这些事情,说不定回去之后就是几十军棍了!”曙天几乎都没有犹豫的一口回绝。


  宋邶坐起来,认真的说:“看来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并不是要用我知道的秘密去换取你知道的秘密,也更不是要打探你们金檀周家这里一些不为外人所知道的事情,我只是借你的嘴说一些这些年来我看见的宋家和周家之间的恩恩怨怨,首先说,真的,我没骗你,我是真的很想化解宋家和周家之间的世仇,其实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事情会延续这么久,这些甚至不是什么仇恨,只是一些私仇,甚至是可以随着时间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熬到现在都还过不去,我相信你虽然不是周家的人,但是你一直都在薛浸衣的身边,你应该也知道宋佳和周家之间闹成这个样子,所有人都不好看,陛下和太后那边两个人面子上都挂不住,而且薛浸衣自小过的日子从不比我轻松。”


  薛浸衣从小披甲上阵,为了家族去战场上拼杀,她一个女子还那么小,本来应该在家中受着被宠上天的待遇,却不得不拿起刀枪去保护自己的族人,这与他小时候的经历无不相同。


  两人虽感受不同,但最后结果却没有多大的差异,可能薛浸衣可能比他更为老谋深算一些吧,毕竟打仗吧,薛浸衣还是被这世人捧上天的麒麟将才,可是这个世上哪有什么麒麟将才?她只是一个被家族推出去挡刀的女孩子,在四面楚歌、死亡逼近之际,被迫拿起武器站出来长大的女孩子而已。


  “我不知道薛浸衣有没有跟你说过,或者有没有跟你们其他人提过,她对打仗是怎么看待的?”


  宋邶这一句话倒是真的勾起了曙天心中那最深刻的记忆,他永远记得薛浸衣每一次打仗之前都会小心翼翼的处理每一件事情,处理每一个计划,生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又这有可能让她自己和她带出来的数万的金檀少年兵,葬身战场,那些包括他在内的金檀少年兵都是薛浸衣心中最深处的秘密,是任何人绝对不可以去触碰的禁忌。


  他们活着的时候薛浸衣拼尽全力的保护他们,他们……


  “你们说,我们究竟最后能不能所有人都一起回到金檀城啊?”


  “放心吧,怎么不能?我们怎么可能不会一起回去呢?我们都跟家里人说好了,我们会满载荣誉的回去的!”


  “就是少主打仗那么厉害,咱们应该相信少主啊!少主一定会带着咱们一起回去的!”


  ……


  “曙天,你说这关山一战打完,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金檀了?”薛浸衣问。


  曙天没有说话,他低着头,他看见自己的战甲上斑斑血迹,他不想说话,因为他觉得他们可能回不去了。


  薛浸衣疲惫的眨眨眼,她又说:“我是不是打完这场仗,为族人赢得了这一仗的荣誉之后,我就可以不用再继续打仗了,我就可以回去,回去好好的休息了。”


  “曙天,你说回去之后,小姨她会不会在家里?你说回去之后,咱们家和宋家是不是还在闹啊?我是不是处理完这边的战事,我回去还要替族人处理和宋家之间的矛盾呢,宋家的那位夫人真的挺烦人的。”


  “我累了……”


  曙天顿时握紧了拳头,宋邶皱了一下眉头,他清楚的看见了曙天的神色变化,他觉得,曙天可能是回忆起来什么事情了。


  这些事情可能会让他改变想法。


  果不其然,下一刻曙天便开口,用十分笃定的语气对她说道:“如果我和你交换了秘密,我们做了这次交易之后,你得向我保证回到京都之后,就必须化解宋家和周家两家人之间的矛盾,不可以再让少主牵连进这两家之间的水生火热里,至少要让少主全身而退,要让你那疯子母亲不再纠缠她!”


  首先可以说是,这是他对大明人最为没有礼貌的一次了。


  宋邶也应道:“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让这两家化干戈为玉帛的,你要知道这是事实,没有人会比我更想让两家人化解怨恨。”


  曙天没有回这句话,而是问:“你想知道些什么?”


  “薛浸衣是不是有很多的仇敌?”宋邶问。


  曙天无语:“你都有那么多仇敌,更别说我们少主了,从少主披甲上阵的那一天起,无论是瓦剌、女真、朵颜卫还是大明朝内,多少人都盯着我们少主,日日都想着要我们少主的命!”


  “那你们青藤司把大多数人都铲除了吗?”宋邶又问。


  这个问题曙天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考过后委婉道:“自己做错了事情的人,自然被我们抓到了把柄,按律法处置了!”


  宋邶眼神一变,他眼中满是算计,见曙天刚刚脱离思绪,趁热打铁的问:“有人活着吗?”


  “有!”曙天下意识就回了,但他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盯着宋邶看了一会儿,他终于得出结论,狐疑道,“宋邶,你是不是早就有所察觉或者想好了问题,挖好了坑,等着我来跳呢?”


  宋邶没有回答,但他眉眼带笑,一看就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


  曙天感觉自己又被耍了。


  现在宋邶大概能确定一直让薛浸衣在找的那个人是谁了,他也大概可以确定的,寒衾的画像可能就是那个人暴露的,他甚至可以把这些事情和从头到尾发生的事情全部联想起来。


  薛浸衣失忆期间,杀生剑在竹林突然的出现,还有苏州邹林白色曼陀罗,和杭州欧阳一家发生的惨案。


  最后,这菅野城画像的事情,还有槲叶交易的对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薛浸衣没能杀的了的仇敌,所报复她做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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