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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梦


  尚铭这一觉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天亮,他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刚站稳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当时还正疑惑着,为什么温枳没有在他旁边伺候,连一碗醒酒汤都没有。


  想着想着就有人闯了进来,他刚想大喊,定睛一看居然是冷华。


  他吞了吞口水,不解的问道:“冷华司庭,你这带着人闯进咱家这里,不合规矩吧?这是干什么呀?”


  冷华手里还拿着武器,他上前一步,语气不善道:“厂公,昨夜你在何处?”


  被冷华这么一问,尚铭就有些不舒服了,他反问道:“冷华司庭,你觉得本厂公应该在什么地方?”


  尚铭的直觉告诉他昨夜应该是出了点事,但他昨天一整晚都在醉酒中,他又怎么会知道?


  “冷华司庭想要说什么就直说!”尚铭极为硬气的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就拿起杯子准备喝茶。


  冷华见状冷笑一声,他伸手抓住尚铭手里的杯子,语气冷厉的说:“厂公,昨夜万贵妃在送完参汤给陛下之后,就在宫门前遇刺,还好万通大人那时候尚未出宫,及时发觉不对劲,以身相护,贵妃娘娘这才逃过一劫。”


  “哎呀!”尚铭拿杯子的手一滑那水就洒出来一部分,偏偏洒在了冷华的手上,尚铭还装模作样的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冷华司庭!”


  “不用!”冷华轻描淡写道。


  “啊?”尚铭不明所以,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一开口被泼了一杯茶,正好全部进了他的嘴里。


  冷华放下杯子,他冷眼静看尚铭的蠢样,嘲讽道:“我不需要厂公的道歉,厂公,记住了,别人泼过来的水,我们青藤司的人都会泼回去的。”


  “你!冷华……”


  “来人,厂公昨夜无人证明行踪,先带走!”冷华话音刚落,几个青藤卫就冲了过来,将尚铭三下五除二的摁住了。


  尚铭想要反抗,但是换来的却是青藤卫的一记重拳。


  “下这么重的手把人直接打晕了不好吧,万一不是他做的,陛下会不会追责呀?”


  “什么不是说了吗?违抗命令者可以直接将其击晕了,尚铭即便是东厂的厂公也不能违背陛下的命令吧,咱们是按照陛下的命令去让他来问话的,他自己要反抗咱们的,又不是咱们要强行把他打晕的。”


  哦,也对!


  青藤卫经过了一番挣扎之后,最终决定了就这样吧!打也打了,如果是尚铭,他们就算是立了大功,要是不是,那也没有办法了。


  冷华拍拍衣袖上的水,无比嫌弃道:“放心吧,有什么好担心的,少主现在回来了,在怎么样尚铭也不敢再跟咱们对着干。”


  就凌晨一个时辰的时间,青藤卫锦衣卫还有大内的侍卫三方出手控制了整个宫内的昨夜有嫌疑的人,短短一个时辰之内,扣押的人数就达到几百之多。


  由于万通受了重伤,就留在宫内修养,锦衣卫现在全部都由冷华统一指挥。


  由于万贞儿昨夜受了惊吓,现在还躲在宫中,一方面担心着凶手,一方面又担心着自己弟弟的伤势,朱见深下了朝之后就一直留在她身边陪她。


  “禀告陛下、娘娘,青藤司冷华司庭求见。”


  “让他进来!”朱见深扶着额头,关心道,“贞儿,你要不要也听听?”


  万贞儿点点头,她道:“臣妾也想要听听冷华司庭查出了什么,到底是谁要暗害臣妾!”


  冷华进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被青藤卫五花大绑的尚铭。


  “这是怎么回事儿?”朱见深皱眉,他起身走到尚铭面前,先是让冷华免礼,然后盯着尚铭看了一眼,他厉声问道,“尚铭!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青藤卫绑过来?”


  尚铭刚刚才被冷华弄醒,他还意识模糊着,完全没有听清楚朱见深的话,他只是一直不停的给自己辩解。


  “陛下,你要相信尚铭,奴才没有做过对陛下不利的事情……”


  “你当然没有做过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冷华打断尚铭的话,他拿出尚铭经常佩戴的香囊,一边打开一边说道,“你做的,是对不起贵妃娘娘的事情,尚厂公,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冷华把字条拿给朱见深,朱见深接过一看,顿时脸色黑了下来,他一把把纸条摔到尚铭脸上。


  尚铭因为还是被绑着的,没有办法用手拿起字条来看,就只能在地上翻了又翻,然后扭着头来看到字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字。


  他斜着眼看,一个字一个字的念道:“今日黄昏万通会在宫门,拖住他。”


  “不可能!不可能!陛下!”尚铭蹭一蹭的往朱见深那边挪去,他喊道,“陛下,这不可能的,这不是我的,奴才没有写这个,陛下,是有人陷害奴才啊!”


  “厂公的意思是,青藤司故意陷害你了?”冷华冷笑道。


  尚铭像是逮着什么理由了,他死命的喊道:“就是这样!陛下,昨天、昨天黄昏的时候在宫门口的除了奴才,还有青藤司的冷华和和见月也在,他们就是他们栽赃陷害奴才。”


  “胡说八道!青藤司的人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动机要害贵妃!”朱见深简直觉得尚铭此举不可理喻。


  但是尚铭还是不依不饶,他尖声大喊道:“陛下,他们不一定是害贵妃的人,但是这个字条说的就是无中生有,说不定就是他们想到了昨天奴才和万通大人在宫门口遇见事情,所以……”


  “厂公!这话不能乱说,你要是说昨天我们看见了你和万通大人在宫门口大吵大闹,但是除了我和见月之外,还有另一个人也在宫门口和万通大人产生过争执啊!你为什么就不说他呢?”冷华有条不紊的回击他。


  “奴才……”说实话,尚铭是确实没有想起来,但是却成为了冷华回击他最大的理由。


  此时,万贞儿也出来了,她没有戴着平日里沉重的头饰,而是一身素衣,看起来面容憔悴,怕是昨天夜里受到惊吓不小。


  她冷着一张脸,就这么看着尚铭,她厉声质问:“尚铭,你是有何居心,你明明就知道本宫和薛司首的关系很好,青藤司怎么可能敢对本宫怎么样呢?莫非你的意思是觉得青藤司全司上下都有问题,还是只针对没有回到京都的薛司首啊?”


  冷华不禁对万贞儿投去了讶异但是却带有感谢的目光,他感谢万贞儿的出言相救,也惊讶于万贞儿这颠倒黑白的能力。


  “放肆!”朱见深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气着了,他指着地下还在挣扎的尚铭骂道,“你不但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反倒还要拖青藤司下水,简直无可救药,今天若是你再不能拿出真正的佐证,你今日就可以从东厂的厂公位置下来了。”


  “陛下!”


  冷华见尚铭那副癫狂的样子他生怕他破罐子破摔,会把什么事情都当作脏水一样泼到青藤司的头上,于是在他开口前,冷华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回禀陛下,昨日就在宫门口,还有一个人也知道万通大人和尚铭在宫门口吵过一架,说起来,还是他先遇到万大人的,所以,按嫌疑,他的嫌疑也不小。”


  朱见深冷硬着语气,说:“谁?”


  “东厂厂公义子,宫中御前总管,温枳。”


  当见月带着锦衣卫到温枳面前的时候,其实温枳早就猜到了,他也想到不会有人因为那一张纸条就会相信尚铭就是凶手的,而他昨天既然出现了,就也想到了这件事情。


  “我想到了陛下会派人来拿我,但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见月大人。”温枳在见月面前还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见月一边绑他一边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我说不是,你会不会相信?”温枳凑近见月面前,他挑了挑眉。


  见月破天荒的冲着他笑了一下,温枳直接愣住了,下一刻见月的拳头就落到了他的左眼角上。


  “你们怎么都搞成这样?”朱见深看着温枳眼睛上的淤青,再看看一旁尚铭眼睛上的淤青,他忍不住乐了,他说,“现在好了,你们这一对父子啊,一个左眼睛,一个右眼睛,倒是对称了。”


  朱见深扶着万贞儿坐下,他现在已经被尚铭给狠狠的气过一回了,见着温枳,他倒是不怎么生气了。


  “温枳啊!朕一向都是看重你的,这次本来就是拿你来问话的,也不是说要给你胡乱定罪,你要是觉得自己有什么冤屈呢,就现在趁早的说出来,要是知道些什么呢,也不要害怕,都说出来。”朱见深接过了万贞儿的茶,语气都不自觉的变得温柔了。


  温枳像是行了跪拜大礼,然后平淡的解释道:“回禀陛下,温枳脸上的伤,是因为刚刚对见月大人有所不敬,见月大人一时生气才动的手,是温枳的错,至于,”他突然语气悲戚起来,他喊道,“温枳冤枉,温枳昨夜很早就已经回去了,当时很多值夜的小太监都瞧着的,这一点陛下可以去问问他们,并且今早陛下上朝的时候,温枳就已经来伺候陛下了,温枳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做什么迫害贵妃娘娘的事情啊!”


  “那温枳,昨天你回去休息的时辰是较早的,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宫门口呢?”万贞儿轻描淡写的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听到这句话冷华和见月都是一顿,温枳也偏头看向了他们。


  朱见深敏锐的瞧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视,他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他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月皱着眉头,她咬了咬牙,正要往前走却被冷华拦到身后,冷华上前一步,长揖道:“回禀陛下,昨日温枳大人是去找冷华的,他……”冷华在这短短的片刻之间他便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无论温枳的行为到底代表着什么,他和见月也好,和自己也罢,他若是把皇帝赏赐给他的东西给了他们,就证明温枳有意与青藤司交好,那青藤司在皇帝眼中就避免不了这个勾结内臣的罪名,所以与其他们背下这个罪名,不如一股脑的全推给温枳。


  “陛下,是温枳他昨日有意在宫门口等着,因为他知道了司首即将回来的事情,他有意和青藤司打好关系。”


  冷华这一番话不禁让温枳对他刮目相看,更让见月惊讶万分。


  朱见深也不傻,他这个时候就知道去问尚铭了,他问:“尚铭,你昨天也在,他们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尚铭之下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正犹豫着时突然对上了冷华的目光,他没有看见其他的,就只有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回陛下,奴才昨日就只顾着和万通大人争吵,没有注意过他们的行为,但是温枳平日里也不在奴才身旁,所以他究竟有没有刻意想要与青藤司交好的想法,奴才也不清楚。”尚铭的话就有些模棱两可了,但是足以看清楚立场。


  温枳这些明白了,他是被冷华给将了一军,原本他是想用这盒桂花糕的事情引出今天这一串的事情,然后让朱见深疑心青藤司勾结内臣。但是没有想到被冷华这么一弄,却搞得像是他犯了大错一样,而且这尚铭也是一根墙头草,为了自己的安危就这么把他给推出去了,现在在薛浸衣即将回到京都的这个风口浪尖上,不论是他还是尚铭都不敢正大光明的和青藤司对着干,这也是冷华为什么这么笃定的把脏水全泼他头上的原因。


  这下他要是想要活命,就得顺着冷华的意愿,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温枳,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朱见深看起来十分生气,他很是讨厌前朝和内臣勾结,尤其是青藤司,身为一个帝王,他最忌惮的就是自己心腹和内臣勾结,这让他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既被人欺瞒,又失去了威严。


  温枳额头上滴了一滴汗水,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回陛下,厂公脾气不好,就算是奴才是他的义子,他也一直对奴才打压,奴才,知道陛下看重薛司首,就想着和青藤司打好关系,但是奴才没有对陛下有不臣的心思,求陛下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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