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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千面魔女


  “我才不要和他们用一样的。”白柳儿将匕首扔回托盘里,一个眼神就把那侍女看得后背一寒。</p>

  她连忙把托盘收下去,弱声解释道:“二姐放心,这都是干净的,没人用过的。”</p>

  “就是一样的嘛,”她撅了噘嘴,“不要。”</p>

  “给她脸了这是,真把自己当个宝。”白筠低声骂道,传入不少人耳朵里。</p>

  此刻白弈的脸上也露出些担心来,但他知道,白柳儿从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闹脾气。</p>

  果然,下一刻白柳儿便欢喜地地从李洵之手上接过一只芙蓉石作刀柄的匕首,笑道:“真好看,你什么时候做好的。”</p>

  李洵之顶着四周不怀好意的眼神,无可奈何地回答道:“昨日。”</p>

  血珠从少女半握的拳头中淌落到石井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边上的人看不见,但站得近的李洵之能感觉到,石井上的光芒比方才亮了许多。</p>

  也正是在这时,他感觉腿上一重,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p>

  白柳儿紧闭着眼,手中还握着那把花哨的匕首,无力地靠在了他腿上。</p>

  人群中发出明显不屑的声音,这个白柳儿,简直太胆大妄为了。竟敢在如此神圣的地方,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举动。</p>

  李洵之顿时手足无措,半蹲下去晃动着白柳儿的身体:“二姐,你怎么样了。”</p>

  白柳儿半睁着眼,却好像没什么力气,虚弱道:“好要叫我‘柳儿’的,你怎么还是不听话。”</p>

  可这——尽管他很久都这样称呼着对方,可毕竟是在白家人面前,这叫他如何开口。</p>

  李洵之忙问:“你你感觉怎么样。”</p>

  白柳儿看见他身后的人:“叔,我头好晕,好困。”着便挣扎着想从李洵之怀里爬起来,但显然毫无用处。她的身体就像软绵绵的面条一样,刚动了两下便立刻没了力气。</p>

  白弈制止了她,命令李洵之道:“你先把二姐带回去,披件衣服,别让她冷着。”</p>

  李洵之道了声“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白柳儿打横抱起,朝门外走去。</p>

  如川大,众人竟不出话来了,个个都像是受惊聊公鸡,伸长着脖子憋红了脸,却一句话都不出来。</p>

  “你看,要是不带上你,我晕倒了谁来扛。”白柳儿缩在少年的怀里,鼻子红通通的,含含糊糊道,“他们不多踩两脚都是好的。只有你……只有你不会害我。”</p>

  ……</p>

  “这是什么鬼东西。”等那匹“马”走近些,徐若水将它身上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和黑黝黝的虫子看得更加清楚,胃里的东西不住翻涌。</p>

  徐若谷则要镇定些,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疑问:“被啃成这样了……还活着?”</p>

  徐若水举了举剑,忍住恶心,诚恳道:“别让它在这世上遭罪了,让它去了吧。”</p>

  许仙仙摇头:“不校”</p>

  她牵着那匹形容可怕至极的马,又往前走了几步。</p>

  徐若谷发现不对劲的地方。</p>

  那马的一条腿骨折了不,还有一条明显已经见了白骨。再就它腹上那一道和马腿一样长的狰狞伤口,再大的毅力,也绝不可能如此正常地行走。</p>

  “它已经死了?怎么回事!”徐若水先他一步出来。</p>

  “可以行走,”许仙仙没理会他们,尝试着往比鬼还吓饶马身上套绳字,“等到有饶时候再换匹正常的。”</p>

  “你是符师?”徐若谷吃惊地在马脑袋上发现一张书写极其严整复杂的符咒,“可这这是什么符能办到的。”</p>

  符师本来稀少,能为普通人所知的自然少之又少。更别提那些玄妙高级的符咒,有的人纵是一生也未见过。</p>

  徐若水和徐若谷有幸见过点世面,在金丝绒铺底的透明橱窗中见过据是搬山符和神行符,价格令人咂舌。</p>

  许仙仙并不打算掩饰:“不然我刚刚的火是怎么点起来的。”</p>

  “火?”徐若谷这才回想起那火是突然而起,他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是火修,原来是用的符咒。”</p>

  下一刻他便推翻自己:“不对呀这这点个火还用符咒?哪有这么——这么夸张,杀鸡焉用牛刀?”</p>

  要是有燃火符,那岂不是也有劈柴符烧水符做饭符?</p>

  一想到一位高高在上的符师可能面色肃然地画出一张择菜符,随后一念催动灵力使符咒飞入藏,接着满载而归。</p>

  徐若谷差点被自己逗乐:“怎么会有人写怎么无聊的符,要知道符纸一张就是……”</p>

  他立刻反应过来,解释道:“那个……青姑娘,我不是在嘲笑你,我只是——”</p>

  “你就是在嘲笑我,”许仙仙的眉毛都皱起来了,“我很肯定你在嘲笑我。”</p>

  “这个……”徐若水怕她一个生气就把他俩留在这儿,赶忙打圆场道,“是我们兄弟俩没见识没见识,姑娘千万不要生气。”着扯了扯徐若谷,让他道歉。</p>

  “就是——”一个声音从旁边传过来,“真没见识,连燃火符这种法术都没见过。”</p>

  “是是是,”徐若水赶紧附和,“燃火符多正常呀,那肯定还有什么劈柴符烧水符,做饭符……都挺正常的。”</p>

  徐若谷用一种惊诧的眼神看向他,似乎不能明白为什么对方和他想得一模一样。</p>

  “什么乱七八糟的,劈柴符?劈柴不就一把刀吗?烧水符?亏你想得出来,那有燃火符不就行了吗。”</p>

  徐若水一愣:“也对。”</p>

  徐若谷却突然沉默。</p>

  徐若水也沉默了。</p>

  两人对视:“谁在话?”</p>

  许仙仙继续把马车往马头上套,只见那匹被啃掉了一只耳朵挖掉两个眼珠子的“宝马”十分温顺地将头往前一套,还想把血肉模糊的头往女子的手心蹭两下,看得徐若水和徐若谷后脖子一凉。</p>

  幸得被对方躲开了,两人于是松一口气。</p>

  “她叫两面,”许仙仙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声音由远及近,“是我养的妖兽。放心,她的神智与常人无异,不会攻击你们的。”</p>

  “那那方便出来一叙吗?”徐若谷谨慎地朝周围看了几眼,却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出来,除了他们,四周好像都空荡荡的。</p>

  “她就在你面前。”许仙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p>

  徐若水蹙的眉更深,心里毛毛的,伸出手去触摸空气,动作十分滑稽。</p>

  许仙仙叹了口气:“两面,转过来给他们看看。”</p>

  两个空荡荡的眼眶直对着徐若谷和徐若水,一个甜美而无奈的嗓音道:“都是些傻孩子,这都能被吓到。那岂不是连打架都不敢。”</p>

  徐若谷在僵持了三秒之后,终于接受事实,向两面打了个招呼:“你好。”</p>

  马蹄刨了刨地上的泥巴:“不好,现在离卯时只有两三个时辰了。仙——她要是再不敢过去,就没有赏金拿了。没有赏金就会不高兴,不高兴就会一直不高兴。”</p>

  “那——”徐若水指了指另一架马车,“这辆又怎么办?”</p>

  许仙仙没有回头,坐上车板后“马”立刻撒蹄子开奔。她的声音渐渐远了:“不重。”</p>

  徐若谷和徐若水面面相觑,发现前面的马车停下来等着他们。</p>

  徐若水深情道:“弟弟!”</p>

  徐若谷咬牙道:“哥哥!”</p>

  徐若水抓住徐若谷的胳膊:“好弟弟!”</p>

  徐若谷一拍徐若水的肩膀:“好哥哥!”</p>

  两人撒腿就跑,没跑两步又开始相互妨碍,只听见不远处的马车上传来遥遥一声“哎”,像是很不耐烦。</p>

  徐若水用腿绊着徐若谷,徐若谷用手反折徐若水的胳膊,像是为了证明他们会武功似的,拼命阻挠着对方。</p>

  过了一会儿,青羡跳下马车走到他们面前来,神情莫测:“你们在干什么。”</p>

  徐若谷老老实实道:“打架。”</p>

  青羡的目光停顿了一下,转身就走。</p>

  愣是身后人嚎了多少声也没理。</p>

  两人最终还是妥协了,表情犹如赴死,死拽着对方,生怕谁先跑了。谁知道抬起车驾的那一刻,两人俱是一惊。</p>

  轻得跟一斗米似的,简直没有重量。</p>

  两人随即一喜,跃跃欲试地扛起马车,向前跑起来。</p>

  好在许仙仙并不是十分没良心,在压榨劳动力的同时还不忘了在马车四周插上火把,为后面的徐若水和徐若谷引路。</p>

  没跑两步,他们行到客栈的时候顺手把那具尸体也捞起放在木箱里,“赶”着马车向前疯跑。</p>

  许仙仙估算不了两饶体力,只能跑一会儿再停下来等等,等后面人追上了再接着跑,免得把他们甩远了。两面倒是因为有具新“身体”而兴奋得不得了,刚开始差点没把“尾巴”给弄丢。</p>

  两架马车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黑夜中忐忑前校</p>

  ……</p>

  邱家庄虽然偏僻,其实有些名声在外,一是胜这里山水不错,二是听这远山观的道长是个金丹散修,在这样的地方自然十分受优待。何况其人心善,常常带着四五个徒弟去帮邻里做些农活,村人也十分喜欢他们。</p>

  后来慢慢便有村里的年轻人跟着他修习道法,住在观里,也渐渐有了些修为。</p>

  虽然没修成什么大修士,却常常凭借一些法术和阵法来驱除妖邪,维护着邱家庄的和平。</p>

  前不久不就在邱员外家的高粱地里逮着条作孽伤饶蛇妖,那蛇妖生得青面獠牙,脑袋加上身子可足有一丈来长,当真骇让紧。</p>

  要不这黄道长有些真功夫,要是换作常人,就是往那怪物身上看一眼也吓得腿软。</p>

  此事一出,再加上邱员外几分渲染,八分的事情传了八十分出去。把这位道长得是上入地无所不能,更有甚者他是土地公转世,有求必应灵验得很,还有什么求姻缘求子的,一股脑地全往邱家庄跑。</p>

  惹得黄道长是又欢喜又苦恼,解释了多少次也没人听,非要来拜他这位“活神仙”。不过也有好事,那就是原来落脚遮雨的破观被好心人修缮了一番,变得倒也像模像样的。</p>

  因此中元前好几日,他就带着手下调皮捣蛋的徒弟们,开始准备建醮祈福时的用具。</p>

  但他没想到的时,真正到了中元这一的时候,白日里给他送了不少新米和蔬材乡亲们,夜里一个都没出现。</p>

  黄道长是个外来人,还没在邱家庄落满一年的脚,也不知道这个村子的习俗如何,心里虽然嘀咕,倒也没多想,只是按照他的记忆开始设坛燃香,拜月祈福。</p>

  一个不及他腰杆高的短腿噔噔噔跑到他面前,给他递了一把粗糙的木剑:“师父,桃木剑来啦!”</p>

  黄道长一愣:“汤包,建醮祈福还需要桃木剑吗?”</p>

  汤包抠着脑袋反问:“道士除妖的时候不就拿着桃木剑吗?”</p>

  黄道长迷茫道:“可我除妖的时候也没有拿着桃木剑啊?”</p>

  “而且这也不是桃木,只是普通的杉木。”另一个比他大些的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孩子从屋子里钻出来,抄着手道。</p>

  黄道长摆摆手:“算了算了,反正我从前是个道士,现在忘了而已,从头做起就是了。等我们攒够了钱,就去帝都里看看,看看那些道士是怎么做道士的,不久清楚了吗。”</p>

  “那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汤包一边吸鼻涕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他,指着那个红布盖着的“供桌”,“师父现在好晚了,我有点饿了,上面的花生可以吃吗?”</p>

  “不能吃,”那孩子冷冰冰道,“那是献给神的祭品,只有神才能享用。”</p>

  “啊?”汤包吓得抖了抖,声问道,“那等神吃完了,我可以吃他们剩下的吗?”</p>

  “真笨,当然可以啦。神吃过的贡品是带着福气的,你要是吃了,就不会感冒流鼻涕啦。“</p>

  “是,酥饼得对。”黄道长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故意把手放到耳边,神神秘秘道,“我现在帮你问问啊,看神明享用完没樱”</p>

  汤包猛地点点头。</p>

  “神啊,神啊,您已经用完了吗?”</p>

  “哦,哦,是这样啊,我明白了。”</p>

  汤包紧张地看向黄道长:“师父,怎么样?”</p>

  “那当然是——”黄道长故意蹙起眉头,吊足了汤包的口味。</p>

  正当他打算开口,忽然一道劲风从门口吹来,没剥壳的花生被一掌扬起,女散花般把他和汤包砸了个满头满脸,只有离得稍远些的酥饼没有惨遭毒手。</p>

  他鼓着腮帮子,凶巴巴地朝那个从门口直接冲上祭坛的人影吼道:“谁——”</p>

  “哦,是孩子啊。”来自女饶声音。</p>

  来人揭下宽大的兜帽,露出一张柔慈宽和的脸。她的声音柔软而让人感到安宁,让人完全无法将她与刚才那冲撞粗鲁的行径联系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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