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衡玉尺

　　神界，命神府。


　　命神府是一座威严古朴的府邸，门前便是一条宽阔无垠的星河，据这是上古时代众神聚居的星河断流，被命神君移到此处，是以整个神府灵气极为浓郁。而这命神君便是端木纯的师父。


　　此刻，公仪墨正在一所清雅宅院中扇着火炉慢慢熬着药，端木纯和慕容衍则是静静躺在白纱帘后的床榻上。


　　此处本是端木纯居住的院子，名唤“不器居”。公仪墨却是心下纳罕，端木纯本是炼器家族之人，又以“器”道成仙，为何居所竟题名“不器”？难道是取“君子不器”之意，想来也只有这个解释合理了。


　　慕容衍的居处则是在另一所稍远的院子，名唤“容华斋”。这名字取得倒是雅致，却和慕容衍跳脱张扬的性子极为不符。公仪墨也是笑笑不提。


　　他来之后，命神君也就是他的师父，也拨了一个院子给他，还亲自题了个铁画银钩的匾额，上书“裁阁”三个大字。公仪墨见后了悟一笑，知道端木纯二人居处名字从何处而来了。


　　只不过，为了方便照顾重赡二人，他在端木纯寝房内加了两张榻，一直留在这里照顾。尚且没机会去住自己的院子。关于院名，他也曾问过命神君。


　　“师父，这裁二字太重，徒儿怕是担不起……”公仪墨犹疑道。不解师父这是何意？他是木族嫡系，木系法术尚化生、治愈，乃是柔和之道。


　　命神君抚须一笑，道：“墨，你的道心可是一个衡字？”


　　公仪墨点头道：“正是，师父，我母亲和大姐也觉奇怪呢。可我修道之时倒也没有刻意为之。”


　　毕竟并非所有人都会修道心，有些人只修灵力法术，只不过同等境界下，修成道心者比纯修灵力法术者要厉害得多。但修道心甚难，风险也大，若是一旦道心有损，境界便会大跌。不过普通修士不明白此种差别，只当都是修道。


　　命神君闻言笑道：“那就对了。墨，你须谨记，衡之一字，在于一个度的控制，其中大有讲究。你若好好修炼，以后诸神仙飞升渡劫、下大势各界纷争俱在你裁决之下。”


　　他初见公仪墨便被蠢心所惊，故此执意要收他为徒。此子将来，成就必在端木纯之上。


　　公仪墨听了愣愣道：“裁决下吗？师父，实话，我从未想过……”


　　“哈哈哈。”命神君不由大笑，竟有拿宝藏当砂砾的，他这徒儿却是傻得紧。他慢慢道：“待日后你有这样的力量了，便会晓得此中妙处。对了，墨可有本命法器？”


　　“尚无。”公仪墨答道。他还没想好要修什么法器，暂时只以家族青叶烙印化作灵器使用。


　　命神君闻言自袖中摸出一把玉尺，约莫三尺长，闪烁着宝光华泽。他笑着递给公仪墨，道：“墨，这件仙器乃是我用星河底的玉沙和日月星辰之灵光淬炼千年而成。便当作为师送你的见面礼吧。它契合你的道心，好生炼化，妙用无穷啊。”


　　公仪墨忙跪下慎重接了。那玉尺触手温润薄凉，尺身上方刻了两个古篆字，写着“衡”。原来这法器名唤“衡尺”。他心中喜极，忙笑道：“多谢师父，我很喜欢。只是以我的灵力，暂时还难以驱使它。不过徒儿没想到，原来不仅师兄会炼器，师父您也精擅蠢呀？”


　　命神君一顿，捋须含笑道：“为师，到底也姓端木啊……”


　　“嗯？原来如此，那师父和师兄岂不是血亲？”公仪墨讶异道，不曾料到师父竟也是炼器家族出身。


　　命神君闻言笑道：“起来你师兄占了大便宜，为师我可是他的曾叔祖。”


　　公仪墨听罢亦笑道：“那可好。以后我还能和师父师兄学习炼器……”


　　“墨喜欢炼器？”命神君惊讶一笑，这他倒没料到。


　　公仪墨长眉扬起道：“嗯，我从就喜欢。所以自幼就对师兄十分敬仰呢。”


　　“那为师带你去看些东西，你一定会喜欢。”命神君笑着出了院，过了一个月洞门，走向一个正扫地的仆从。


　　“墨，你瞧瞧，它是什么？”命神君一脸神秘道。


　　公仪墨绕着那专心扫地的仆从转了一圈，看不出什么稀奇之处。这些仆从是负责神府各项杂事的，不过数量不多，因此府邸内极为安静。


　　“师父……我看不出……”他困惑地摇摇头。


　　命神君抿唇微笑，提醒道：“你掀开他的衣襟瞧瞧。”


　　“这……”公仪墨虽然觉得不太好，但师父有命，那仆从也并无反对，他便依言掀了开来。瞧见那仆从的胸口后却是一惊，似是不敢相信，他又伸手摸了一下，结果大惊地收回了手。


　　“师父……这……他的皮肤竟是精铁所制，这……这不是真人……”公仪墨心下震惊不已。从外形举止他根本瞧不出来。


　　命神君略有得色道：“这是为师炼制的精铁人，可惜啊，不如诸妖族的傀儡秘术，可以炼制出与人毫无二致的人偶。”


　　公仪墨忙道：“师父已经很厉害了。徒儿从未听闻，炼器之法可以炼制出‘真人’来。”虽然这些精铁人严格来并不是人，只是能服从简单指令的一堆精铁罢了。


　　“哈哈，那墨想学吗？”命神君笑问道。


　　公仪墨不由地笑了，道：“师父，我还是更喜欢炼制法器。”炼制精铁人做什么用呢？若做仆从，自然不如真人更方便。


　　“那好，那为师择日教你炼制法器。这几日，你师兄和衍恢复得如何？”命神君笑道，只是心头难免有些失落。毕竟他自认这些精铁人乃是他的得意之作。


　　公仪墨笑答道：“师父放心吧。师兄和阿衍的外伤已经基本痊愈，神魂也在慢慢恢复。我每日都按时喂药的，想来再过些日子他们便会苏醒了。”


　　命神君点头道：“嗯，那便好。若有暇，你便去灵河中多加修炼，里面灵气浓郁，有益于增长境界。”


　　公仪墨忙笑着应下了。


　　师徒几人在命神府过得倒也自在。只是府内除了他们，便是呆头呆脑的精铁人，甚是无聊。公仪墨心道，许是师父极爱静吧。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人界的成弱，但他也清楚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好她。因此只能先斩断相思，刻苦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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