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良配

　　姜家这日喜宴比姜彦勤那会闹得晚，沈修棠在姜家厅前许久不见姜昀，最后才醉酒熏熏的出了府门。


　　姜昀院子里头倒是安静，苏桃端来了一盆温水伺候姜昀洗漱入睡。


　　“姐，奴婢听闻今日胡夫人没有来。”


　　姜昀微闭着眼嗯了一声。“兴许是瞧出态度，不想来罢了。”


　　胡夫人吃了自己这么多回拒绝的话，她又是个高傲性子的，是个通透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其实不然，胡夫人今日不来的确是知道与姜家这门亲事不忘之后才不愿花费心思搭理。


　　胡夫人知道与姜家亲事无望，也不是因为自己通透，知道姜昀三番四次拒绝自己看出了端倪。


　　而是长公主与她了，这淑贵妃是有意让三皇子娶姜昀，意在亲上加亲。


　　虽是传闻，没有几分确定。但毕竟是从长公主口中出来的。也不能不信。


　　胡夫人即便是最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淑贵妃争当亲家。也就不敢生了这念头，暂且打消，看看后面的情况如何再做打算。


　　次日，姜家府中还弥留着一些喜庆。府内的大红绸缎，大喜字贴也还没拆。


　　柳氏也算是头次正经见儿媳，一大早就起床让甘露替她梳妆打扮，姜家人口多不多少也不算少。


　　新妇进门第一便是敬茶给公婆。姜彦祈等叶婼婼睡醒了才让人进去洗漱伺候，最后晚了一刻钟才还没到，惹得柳氏十分不满。


　　柳氏看着门外发了一会儿怔，“公子和新妇还没起身？！”


　　“恐还没起，”甘露低声禀报道。


　　李夫人一想到那叶婼婼门第本就不算高，这门亲事算到头还是叶家高攀，就满肚子不满。


　　姜佑安观察柳氏面色生冷道：“这祈儿好不容易娶亲，你这当婆母的这是头一就要给新妇下马威，显示你婆母的威德？”


　　柳氏被姜佑安骂的悻悻不敢抬头，柔和道：“这祈儿娶亲，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给新妇摆脸色。只是老爷，这新妇要是怠慢，我这做婆母的自然也是要管教几句。”


　　柳氏一想到昨儿自己儿子对新妇百般疼爱，出去敬酒还要回房看一眼，可见极重视，自己儿子养这么大，可没见过对自己这么好，心里怎能平怨气。


　　柳氏是不虞，难不成还要她这当婆母的讨好她个新媳妇不成？这底下哪里的道理。


　　叶婼婼一进屋就瞧见柳氏黑着脸，心里到底有些怕的。


　　柳氏被姜佑安刚刚轻斥一番，脸上强扯的笑意更是吓人。


　　“怎么来的这也迟？你这当新妇的头一到夫家就生痢慢之心。这日后可怎撩？”柳氏尖酸道。


　　叶婼婼刚想坐下。被柳氏了一通，如今坐也不得，站也不是。


　　叶婼婼上前福了福身，声音有些娇柔细慢：“是儿媳贪睡，才耽误了时辰。以后儿媳必定事事认真，不敢轻怠。”


　　“哪是她贪睡，夫人是一早就起床洗漱好等着我，是我昨日喝得太醉，今儿又起的太早。才耽误了。”姜彦祈一副吊儿郎当道。


　　柳氏脸色白了白，姜佑安几不可闻叹了一声，声音不知是不是斥责还是习惯：


　　“你如今也是成家立室了。日后应该要修身养性，好好勤勉读书，来日考取个功名。”


　　“父亲的是。”


　　柳氏一旁道：“这想要好好勤勉读书身边也是要有个知冷知热的照顾才能好好用心，要是个照顾不周的，反而耽误了前程功夫。这句话你可听懂了？”


　　柳氏看着叶婼婼发难。


　　“儿媳知道。”叶婼婼依旧温柔。


　　“娘你这话的偏颇。以前娘照顾我也是照鼓十分周全，知冷知热的伺候着，但你也不见我能考取个功名。新妇头一进门，娘你就给她扣这么一大个帽子。”姜彦祈最后那句是呢喃。


　　姜彦祈在柳氏跟前一向装傻充愣。柳氏自然也没瞧出半点端倪。就气姜彦祈当着新妇跟前落自己的面。


　　叶婼婼不语，也在一旁乖巧侯着，最后还是姜佑安大手一挥，喝了茶，让姜彦祈夫妇二人去颐春院给姜老夫人请安。


　　姜老夫人也算是喜欢叶婼婼，到底是她自己做的媒。


　　东梧院喜事连连，西梧院则是冷清得很。


　　姜彦勤白日料理公务，晚上则时而出去宴请宾客。姜彦勤表面上与宋娴云一团琴瑟和谐，背后酸楚兴许是只有宋娴云知道。


　　特别是姜彦祈娶了叶家女儿，姜彦勤脸色就一直没好过。


　　姜彦祈这一个纨绔无才的人都有二品叶家将女儿嫁给他，自己是有功名在身的却娶一个五品官员女儿，姜彦勤意难平，也咽不下这口气，就把气全都撒在宋娴云身上。


　　宋娴云夜里也只敢掩面偷偷哭，在宋娴云身边近身伺候的秀云时间长久，也自然知道这一事。有些几分姿色的秀云也生异心，想走彩儿那条路。


　　秀云笃定自己虽没彩儿姿色出众，但胜在比彩儿聪慧心狠。若是能让她近了姜彦勤身，得姜彦勤高看，日后富贵自然不会少，兴许，兴许还能取代了宋娴云。


　　姜彦祈陪叶婼婼回门时，叶家主母看叶婼婼脸上堆满笑意，没有半点愁苦，心里总算是安稳。


　　叶家子嗣众多，嫡出的公子虽只有一儿一女，但庶出的兄弟姐妹确有八个。


　　府中姨娘有两位，叶家主母温柔大度，府中一位妾室是她陪嫁过来的丫鬟，一位是她去替叶家主君买的良妾。


　　叶家主君老实忠厚，又有才德，府中嫡庶分明，叶家上下也是一团和气。


　　叶母趁自己儿子与女婿攀谈时就把女儿拉回房中问话。


　　“新女婿待你如何？”


　　叶婼婼脸色一红：“极好，果真是像哥哥所，外头的传闻他纨绔，其实不然，他只是与寻常那些日日读书想着考榜的世家子弟不同罢了。


　　那日，因我贪睡，耽误了去给公婆捧新茶的时辰，被婆母斥责一通，还是他护着了我。这回到屋里，日日都寻思让人做一些吃的，让我多吃一些，是补补身子。”


　　叶母欣慰，笑了笑：“我也听玲珑了，大婚那日，新女婿视你极重，喝酒醉了，还是在屋外吐干净了才进去的，只是你这婆母……”


　　叶婼婼搭着叶母的手：“娘，这郎君待女儿好，女儿信他会护着我的，娘你就不要担忧了。”


　　“娘怎么能不担忧，你是娘心里掉下的肉啊。婼儿，新女婿待你好，你也要大度，虽现在你是新婚燕尔，日后替夫君纳妾一事还是要的。


　　这自己选的人，总比那些外头抬进来心思不纯的人要好。你陈姨娘和王姨娘就是娘精心挑选的，娘待她们好，她们也安分。”


　　叶婼婼点零头，低头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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