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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弟弟


  

  她怔愣了好一时,心里打起了鼓。

  堂堂太子爷... ...怎么对自己一个宫女说出这样近似于撩拨的话来,他有什么算计?

  上官静夜的视线似有穿透力,湘宝心头微微战栗,她忽然就联想到英子刚才对自己说的… …

  难道,太子殿下当真对自己?

  她面上不是高兴的神采,主动拉开了与太子之间的距离,讪讪道:“您快别和奴才说玩笑话了,我们是云泥之别,殿下是条潜龙,奴才只不过是世间一粒微尘——”

  湘宝没计奈何,说话都文邹邹起来。眼前这位是来日的一国之君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这不是寻常人家。

  算她脸大,他哪怕如今当真对她有那么一星的喜欢,料想来日也终将灰飞烟灭的。

  况且…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别人都能攀高枝儿为自己和家族拼一把未来,她不成,人贵有自知之明,她不能因太子俊美和他的身份便不管不顾陷进去。

  后宫倾轧,她一无所有,女人的世界其实比男人们在战场上拼杀还可怕,那样多寂寞的年轻貌美女子,却没有了选择只能抢夺同一个男人的心——

  帝王的宠爱该有多奢侈?

  她见过听过宫妃们勾心斗角的“光荣”事迹,要换上自己上阵的话,不是她埋汰自己,只怕真没几个回合就尸骨无存了。

  她还是干干粗活儿比较有底气,可能是烂泥扶不上墙了... ...

  那把伞倒向地面,压弯了石板缝隙间一株萎靡不振的小草。

  上官静夜眉心微拢,喉头动了动,好半晌才启唇道:“你… …不愿意?”

  光灿灿的阳光从天幕里倾泻而下,太子的面容似被镀上一层金边,他眼中有些她看不真切的东西。

  湘宝不禁别开了眼,吱唔道:“您忘了,奴才今年只有十三岁——”

  大懿女子满十五及笄,方可成亲许人。她的意思是,自己到及笄还有些时候,更别提旁的了。

  “那又如何?”

  此际人多眼杂,他听了她的推托之词,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去触碰她,也没自称“孤”了,只垂着眸子眈眈道:“再有两年功夫也就长齐全了,只怕是你心里不愿。”

  湘宝低头盯住自己绣花鞋边的一颗石头子儿,拿脚踢了踢,还是继续周旋,但又不至于得罪主子,“您多虑了,奴才全然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皇后娘娘为您选妃,那么些漂亮姑娘任殿下挑拣,您不用…不用委屈自己在奴才这儿… …”

  她实在说不下去,假如太子是个平常的普通人,哪怕贩夫走卒呢,她也愿意陪他一起过苦日子。可是他的世界根本就不应该同她的有相交,她现下出现在这座紫禁城里,已经是个错误。

  他应是考虑到了她的顾虑,琢磨了下,茶色的眼眸掠过一抹笑意,“你是担心日后受欺负么?不会。我选一个和善温柔的正妃,等你满了十五... ...你想做侧妃还是良娣,都可以。”

  哪有真正温和的女子,谁又乐见自己夫君左一个心肝右一个宝贝?恐怕再和善的人在这事上也大度不起来。

  湘宝蹙眉看太子殿下,她闹不明白,他瞧上自己哪儿了?

  其实也看得出来,他对她不是什么刻进骨子里的爱,充其量是当做个玩物的喜欢,弃之可惜,要能留在身边逗一阵子罢! 

  “我看还是侧妃好。”太子忽而道。

  他自认想得极妥当了,言笑宴宴望住了她,缓缓道:“便是出身差了些,我愿意抬举你,旁人也插不得手。” 

  他是长到十八岁头一回对女人动心,也只是对着她才会生出那种念头。

  飘渺若无的欲.望,隐隐希望占有。

  自己也难说清缘由。

  她不知怎么在他心头埋下了种子,等到他发觉,那颗种子已然扎根进去发出了芽,叫他不自觉地惦记——

  留她夜宿时他实际没那么疲惫,半夜里醒来柔弱无骨的小人儿便蜷在身畔,馨馨甜香,他知道自己并不抗拒。

  许湘宝侧妃之位,意味着来日他登极,她便是四妃之一,再要往上晋却有些困难。

  他的诚意几乎全捧到她面前,她但凡有心,就应当能体会。

  “侧妃… …”湘宝喃喃,有一瞬真觉到了陌生的悸动,但也只有那一瞬间。

  她知道面前男人真正的脾性,他瞧你好时万事皆好,一朝不顺意,翻脸或许会比翻书还快,他们注定不是同路人。

  她原还一心打着讨好太子在他身边久留待到出宫的主意,如今不得不改动计划了。

  可他不好惹,她不能硬碰硬,湘宝想着,太子殿下兴许只是一时兴起,自己配合着也就是了,暗下里再做打算。

  思考完毕,她便状似羞赧地垂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道密切注视着她的狭长眼眸眯了眯,但不预备点破。

  她乐意也好,不答应也罢,他喜欢她,她就休想离开。

  她也不要妄想出宫寻什么中意的男子成亲,更不能私下再与上官静渊见面——

  思及此,太子眉头挑了挑。

  在这场争斗里,他已然拔了头筹成为储君,而大皇兄不日便会出宫自开衙建府,届时他们之间再想联络也难了。只是上官静渊其人诡诈,他忧心看她,她最好别做叫他失望的事。

  “殿下怎么了,在想什么?”她见他面色不虞,自己先紧张起来。

  太子在她头顶心温柔地揉了揉,视线向远处金黄的琉璃瓦屋脊眺望,顿了顿,道:“你先回宫去,日后母后再不会找你麻烦。”他又招手让小酒子等人过来,回眸看她,“眼下水患一事尚未解决,我这会要往养心殿去… …”

  这意思,向她报备自己的行程一般。

  湘宝有些意外,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他嘴角一翘,纤长的食指便戳了戳她的脸颊,直到戳红了才罢手,不知什么恶趣味,“看你,就是根豆芽菜。孤是瞎眼了,怎么偏瞧上了你。”

  她闻言腮帮子一鼓,这不是在对他做戏,她是当真觉得他贬低自己了,不知为何竟有些有恃无恐的感觉,哼声道:“奴才是豆芽菜,早说了,不敢高攀您的,您找旁人去吧!”

  转身就走。

  走出五六步远,回头望望太子。

  他正在笑,眼光是追随着她的,浅绯袍衬着一张俊逸出尘的面容,长眉凤目,见之难忘——

  老天爷,太子的颜怎么能这么合乎她的心意?

  湘宝脸上一霎儿绯红,霍地扭回了身。

  堂堂一国储君,生了张招蜂引蝶的漂亮脸蛋儿,妖孽… …!

  他想迷惑她,门儿也没有,湘宝哼哧哼哧往前走,脑袋里仍是太子日光下惊尘绝艳的姿容,她甩甩脑袋,自己这么的不成,迟早败下阵来。为今之计必须联系上大皇子了,也只能借由他的手她才能离开承乾宫。

  夹道儿里风窄,嗖嗖吹在人面上是热气,墙头晒黄了的枯草上蹲着几只小鸟,黑眼珠子滴溜溜望向墙外两个向坤宁宫行走而来的人。

  这厢湘宝转出影壁,左手边是景和门,忽然门上进来两条人,一个是承乾宫的太监,另一个穿一身天青色直裰,身材修长。

  湘宝不是刻意留意他的眉眼,只是实在空灵秀气,仿佛画里走来。

  那少年也望见她,脚步一顿,边儿上的太监嘴里就没好话了,“南宫画师,我说您别瞧了,宫女儿俊吧?可哪怕一根儿头发丝也属于皇上!”

  湘宝因那太监的话有些尴尬,那少年却丝毫不受影响,他再又看了看她,墨黑澄净的眸子里闪过些许微芒,转而便匿了回去。

  “公公说的是,是我犯浑了。”他连声音都是清澈柔和的,说话时嘴角带了笑,叫人如沐春风。

  那太监也喜欢漂亮面皮的人,方才呲达他只是因自己是个残疾,一瞬间心生嫉妒。

  湘宝见得多了,太监多少都心眼小,她准备出景和门,与那清风一般的少年身影交错时,他竟忽而重重撞到了她!

  她是太子口中的“豆芽菜”,怎么经得住他故意冲撞,一个踉跄就要摔倒——

  少年却托住她的腰稳稳扶住了,那太监也吓了一跳,转头看时南宫勿已经走了回来,满是歉意地说:“我昨夜里没睡好,才刚不慎撞到了人… …眼下已经不妨事了,走罢,您头里带路。”

  他们很快走得踪影全无,湘宝却还是震惊地驻足在原地。

  她眼中一时茫然,一时滚出了成串的泪珠子,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精神恍惚了么?否则刚才怎么听见那位少年唤自己“姐姐”?

  她张开五指,掌心里多出一只玉雕的小兔子,憨憨的兔子肚皮上刻了一个名字:

  谈瑾烨。

  … …真的是弟弟… …他回来了… …!

  父母亲呢?!

  瑾烨混进皇宫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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