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说自己强大的多半是弱者哦
测试……
江蓠已经说过的。
做错了事情。辩解，掩饰，有用吗？
没有。
只会加深误会，让错误加大而已。
很多时候，有的人只是犯了小错，但在别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就变成了不能逆转的大问题呢。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堆叠起来，当被人施加力量的时候，倒下之时一定气势非凡，说不定连比萨斜塔都能一下子推到呢。
在他看来，聪明人应该做的事情不是挽回，也不是掩饰，更不是辩解。
确认根本。
错误，真的是错误吗？规则就是正确的吗？规则就不可以扭转了吗？
如果我知道秘密是一种错误的话，如果我是不能知道秘密的人的话。把我变成可以知道秘密的人不就行了吗？从本质上改变，从根本上解决。不是延续后路，而是断掉后路，开辟另外一条路。
而这根本。便是向他们证明，我本人具有知道秘密的才能，能力！
江蓠也说过，如果把这学校当成雇佣兵的公会，更加容易理解呢。
所以，目的就是要把我变成高级的雇佣兵吧。这也就是江蓠说的，我始终会踏上他们这条路呢。
而事实上，我确实根本摆脱不了这条路的。
很直接的做法呢，让人轻而易举地就了解了。
本来，想要进入江蓠的那条路，帮学院做事情，做任务，提高自己的权限和地位，也行，但像我实力这样弱的，所需时间太长，而且也是需要测试的，虽然那种测试简单得多，每一学期都有。但时间算起来就更长了。而现在这样的情形，已经到了间不容发的地步了吧，要不解决的话肯定会弄得不能开口了。
因此，与其等纪律委员他们找上门来，还不如直接往boss方向去。
——去向校长证明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能力。达到所需的标准。我的能力当然不怎么高。但所幸的是，校长的测试还是比较简单的呢。只有三道口头测试，考验人的心智。一道武力测试，考验人的基本体术，自保能力。
口头测试什么的，只要知道了测试题，简直就和在考试之前有考题的学生一样啊，简单简单啊，虽然作弊这点有点不爽，但现在真的顾不得那么多了吧。通不过测试，说不定会重新考虑问题呢，严重的，铁定是被弄得不能开口啊。
虽然武力测试这点有点难。但江蓠说了，他会帮我的呢。再说了，你看着玩偶的校长就不怎么样，还能吓到我吗？他就是一个菜逼！
本来我还是那么想的。
当校长真的开始问的时候，我还是慌乱了一下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很久都没有作弊呢？记得第一次的时候被狠狠地打了以后再也没有那样过呢。
“其中的过程，想必同学已经知道了吧，那就不用问了？”
好。
我点了点头。
来就来吧，废话那么多。
“那么，同学，第一题呢……你认为强是什么呢？”
那奶声奶气的声音说道。
我听了，心里暗暗发笑。果然来了啊，说了这个问题呢，果然被说了呢。
就和很多的雇佣兵公会一样，没有实力只会是一个字——死。在战场上，具有自知之明往往很重要，比有实力更加重要。
而这第一个问题，就足以体现他们问题的本质了。
强……很明显是思考强是什么啊，就是想要看我们是不是强大呢。
这个问题明显就是个开放的试题啊。已经升级到了哲学的地步了啊。说得不好的话，随便答出什么钱啊，权啊，可是不行的呢。还需要理由啊。
虽然江蓠没有听我的答案，但他都说了，很感兴趣的，当然不可能让他失望了，也不可能让他失望了。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无敌者，方为强。”
怎么样，这个回答很好吧，已经超越了问题，已经升级到了哲学，和问题一样的程度。这就是老师教我们的啊，大话题就要用更高级的大话题来驳倒啊。
我还以为他会震惊什么的，校长大人倒是出奇的冷静。
只不过。
扑哧。
笑了，会长大人笑了。像是看着笨蛋一样的神色。
喂，很好笑吗？我哪里错了吗？
这种话题本来就应该这么回答吧。难道还有什么更具体的答案？
但江蓠没有说什么，也就是说我说的还好吧。江蓠也没有告诉我他的答案，虽然我有些好奇的，但他不说，我也识相了啊。
“无敌？”
“同学会用这种方法来回答啊。好吧，很好。”
“那再问你……什么是强者呢？”
哎，等等，这个，这个问题有点，有点不同了吧。
你们之前的测试题目不是这个吧。
我听说，第二个问题是「你认为你是强者吗？」。这个问题很明显只要诚实回答就好了。而第三个问题「你认为怎样改进达到你所说的强呢？」。很明显地推进一下就行的啊。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看向了江蓠。江蓠却嘿嘿地笑着，微微偏转了头。
那意思就像是在说，“哦呀，竟然被改题目了啊。”
啊，真的被改题目了啊。果然还是要预先学习的啊。我错了啊，大意的我真是错了啊，以为只要作弊就能赢的，真是不受教啊。
但别以为这样就能难倒我啊。
不能慌乱啊，这样的话题根本就是easy吧！
很明显这也是一个开放性的话题，虽然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才算是最好的答案。但很明显校长对上个问题的答案很受用。
老师传授绝招，不知道回答的时候用同一招解决，招式不怕旧，就怕你不受。
“那个……校长大人，刚才我说了哦。无敌是强。也就是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尊者，就是强者。”
“哈哈……”玩偶轻笑了一下，“确实是强者呢。天上地下都已经臣服在他的脚下。已经没有人再敢反抗他，真的已经是强者了诶。”
玩偶虽然这么说着，但很明显的声调不满。
我心里不解了。这个答案有错吗？
天底下再没有能充当他敌人的人，他还不是强者吗？
“那同学，你认为怎么样才算是真正的强者呢？成功的强者……”
这，就是第三个问题吗？
这个问题不是一样的吗？和上个问题一样。
以前每次看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我都觉得那个人实在太厉害了啊，简直就是无敌了啊。也是啊，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人能立于地面。还不是成功者？像子不语院长这样能力强大的人也该是这样的人吧。
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不应该是这个小孩子的样子吧，应该更像是一个伟大的，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的样子的吧。
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了。
这三个问题看似简单。却是层层递进。而且，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代表了院长的长远目光。
强大——如果一个人不知道强为何物？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强者？他怎么会有自知之明？他又怎么去追求所谓的强大？
而强者——很明显是对强的概念的推进。强是建立在人的基础上的。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才有动力吧。就像竞争者站在自己身前，永远不想败给他的心情。不断追逐竞争，然后达到真强。
而成功的强者……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吧。
这三个问题已经牵扯到了一个人以后的发展。还不止是武力上的发展。
这个玩偶……并不只是他外表那么简单。
“同学，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快点说吧，我在等着呢。”
江蓠没有说话，在等待着。
主任，会长也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
我这时才发现，事实上，我真的很笨吧。自从进来之后，玩偶出现之后，中心一直都是他啊。那三人很少说话，几乎，到了宁静无语的地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校长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大家又称他是院长。句尾还总是得加上大人两个字。但现在的确很严肃。
不知道。
只能用刚才的表述。
小说之中那些主角不也是这样的人吗？为了各种各样的理由随意屠戮和杀戮，基本上已经抛弃了大多的东西，表面上说着所谓的友情，最后他站在顶点，成为天上地下万中无一只余一人的王。
“那就是我的答案。第二个和第三个没有区别。”
“是吗……荀或啊，你真的令我失望啊。”
玩偶叹息道。嘴角露出不屑。
“只有他一个人立于地面。啊啊，还真是厉害啊。那么，你想象一个场景吗？——你没有任何的能力，但是你有一张万能的卡片，只要你许愿，就能实现愿望的万能卡片。如果，你许愿把世界上的人都杀光了，只有你一个人在地面上，你是强者了吧，只剩下唯一的尊者。但是，你认为，你成功了吗？你开心了吗？如果你有剿灭天地的能力，你杀光了所有的阻碍，你站在了顶点。看着所有的人都畏惧匍匐在地，不敢看你，你认为你就是真正的强者了吗？”
成功了吗？
天上地下，明明只有我一个人的王者。再没有可以反抗我的人，再没有。
可是，我成功了吗？
话说，成功是什么呢？
成功是克服了一件艰难的事情，是成就感？还是被大家所称赞，还是虚荣心……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之间，我第一次觉得那种小说中表现的强者，只剩下一个人的强者很弱。弱得不堪一击。即便他具有杀死无数人的能力，即使他是真正的强者，即便他站在最高位，看着所有的人臣服在他的底下。但他很孤独，因为没有人和他同高，因为没有人和他争锋，因为没有人能理解他，因为……他只是一个人。或者说，那时的他已经脱离了人的程度，成为了孤独的，某种被称为异类的东西。听到这种话的他，还会继续杀下去，还是怎么着？孤独的人固然最强，可那最强也将迫使他走向毁灭吗？我甚至觉得他这样的强已经撑不起他自己的身体。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人啊。只能称作孤的某种生物。异常的怪物。
觉得欠缺了考虑的我真是个笨蛋。居然还想用这种半吊子般的心情来通过测试。
“我错了。我的考虑不当。”
“你当然错了。因为，我们所走的路不是「打怪、升级、泡妹子」。那是小说，那是漫画，那是什么都可以。但那不是现实。也绝不可能是子不语。你以为用这种半吊子的方式就可以踏上我们的道路吗？你以为子不语就是那种让一个人类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继而「装逼」的学校吗？荀或。”
质问的语气。
那是不容置疑地否定。
他似乎十分生气，站了起来，指着我。虽然被墨镜遮住了大半的脸，但我已经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怒气。
就像是看着不成器的学生的老师。就像是小的时候的母亲大人。
或许，我真的把这学校看得太简单了。
或许，我真的被那种意淫小说毒害了。
这学校里面有死尸的江蓠，有我尚且不明白的妖精大人，路西菲尔和塞恩，也有会长大人。还有……白露。曾经的母亲。这学校，绝不是雇佣兵，或者是为了人类而单单纯在的学校。他们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想法，每一个人都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真实。就像白露想要表示的自己一样！
话说，母亲为什么踏上了这条路呢？
她也曾经接触过妖怪吧。
她被问过这问题吗？
母亲是怎样回答这个问题的呢？
母亲是做了怎样的事情变成那样呢？
母亲是自然地，安心地离开的吗？
面前的这些人是不是又知道母亲的事情呢？
“我还可以给你一个重新考虑的机会哦，~你想好了吗？荀或同学。”玩偶催促道。
“校长大人……如果我回答得好的话，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呢？”
“荀或。”
江蓠叫了我。
我转身。
江蓠似乎要说什么，又摇了摇头。笑道。
“我很期待你说的话。”
玩偶看了看我，身体微微前倾。蓦然间居然觉得有一股威压感。
“如果你能改正得好，可以考虑。”
玩偶又笑了起来，不是戏谑，也不是嘲笑，仿佛是期待，期待我能给他什么好答案似的，仿佛一个老师正看着纠正错误的学生。
“好……我的答案。无敌，是强。无敌的人，是无愧的强者。而真正的强者，就要做到无敌。真正的无敌，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让天底下再没有敌人。”
如果，真的做到了无敌，真的没有了敌人，该是和天上地下只有一人是一样吧。
可是，无敌不止是一种。没有敌人也不一定只有他一个人！如果……
“你的无敌是有深意的吧。”校长忽然笑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一样。
“虽然很想知道你现在所想的答案。但仔细想想，要是以后慢慢看你所做出的成就也许也很有意思呢。这个问题，其实你也不必再说了。”
我一惊。
好像忽然悟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真的能答出来吗？
这时，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江蓠没有告诉我校长问题的答案。
——为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把问题告诉了我。
因为……校长所问的问题都是连续递进的。只要第一个问题出了问题，一般都不能延续下去。而第一个问题，回答财富，权势，武力，智力那些常见的答案（强）就真的是强了吗？
财富滔天，可怎么也离不开别人活下去。
权势极大，可也是别人支持下得到。
武力称雄，可那种人最后多半也被战场的火焰埋葬，不留名声。
智……即便是诸葛孔明在这个时代也能敌过别人的枪吗？
“有的问题或许根本不需要答案。”
“有的问题，或许不是让我们知道答案，而是让我们去寻找答案的本质。那过程……一定十分美妙。”
校长大人拍了拍自己的手。一边说道。
这时的我不得不对校长敬佩起来。
不管怎么说，一个玩偶能想到这种问题……我很敬佩他。事实上，寻求答案的过程往往比结果更精彩。
“所以呢。像是做结论性的话题一样。你的问题也就先做保留吧。因为我没有看到所谓的成果，你的答案我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你是否正确。你的问题我也不会回答哦。而且，荀或啊，你要知道，有的东西自己去用眼睛看，用身体体会比别人说出来更有意思。”
“你也感觉到了吧，知道答案很简单，但如果没有了其中过程，就变得很无聊了吧。”
像是在提示什么。像是在暗示什么。
但这种问题，我还是想知道，问一下最根本的问题。
“校长大人，我不是想问最后的结果。我是想问……母亲是这学校的学生吧？她在这里曾经……”
“你不是已经看到过了吗？为什么还需要再问呢？”玩偶说道。
“我是不会回答你的。我说过，有的事情只能你自己去看。”
又像是提示。强调。就像是江蓠多次说过的一样。反复不变的。
“好吧，我懂了。”我点了点头。
也许，有的事情真的只能靠我去看才能明白吧。
“你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哦，荀或。”
正当我松了口气，玩偶又说道。
啊……对了，还有武力测试啊。不管怎么说，在妖怪之中，没有基本的自保能力，根本不行吧。即便是想要生存下来，没有一点体力可是不行的哦。体力值为三很容易被一波带走吧。
看来，我得做好准备啊。
“不过，我已经很累了，所以还是不想和你交手了。让月儿来吧。”
月儿？
月儿是谁啊？
不想和我交手就不来了吗？不要这么随意啊！
我正这么说，忽然脚下一颤，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砰，倒在了地上。
完全的倒在了地上。和地面零距离接触，冰冷与疼痛的触感，深达骨骼和神经。
连江蓠都没有注意到。
疼疼疼……
只见会长站在一边轻轻笑着。
喂，原来月儿就是你啊，会长大人，东方冷月，一身黑色的美丽到令人血液冻结的美女。出手也要打招呼啊。还有月儿是什么，为什么叫得这么亲热？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能胜过会长的，你看，马上就扑街了。
“院长啊……他可是个人类啊，当然是不可能胜过你或者是会长的。这点怎么说也应该照顾一下吧。”
“哦……说起来也是啊。”
“这么对他来说稍微地不公平啊。”
“那好吧……我们就换一个方法吧”。
玩偶端详似的用手指点着脸说道。
“这样吧……我让你在一个月以内，只要你能触碰到月儿，就算你通过了这次的测验。”
我正想说，江蓠一只手把我按在地上。
“不管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手段？”
“是啊。不管什么时间，地点，什么手段。”
“可以吗？月儿。”玩偶问道。
“可以哟。只要她能靠近我的话。”
微笑着。丝毫不惧。不知道为什么她那么有自信。
“可是啊，会长大人那么厉害，随便找个地方，荀或也找不着。虽然我也不知道会长大人有什么能力，我想会长大人一个念头，荀或早就跑丢了，哪里有机会进攻啊。考虑到荀或从来没有接触我们，以前又都是在普通的学校，什么都不知道，很不安全吧。对于他这个人类来说。”
“是这样啊……的确不公平啊。”
玩偶很怕麻烦似的抱住了头。忽然跳了起来。
“那就让月儿在这一个月里面抽出时间来训练荀或好了。只要在这一个月里面，能接触到月儿就算通过。同时还提升了基础能力，怎么样？”
果然不愧是江蓠啊，会讨价还价啊。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
“可是……这样对月儿来说也太不公平了。万一他使用什么下流的方法，月儿不就吃亏了么？”
谁会使用下流的方法啊。你以为我是大叫着死库水赛高的校长？
“考虑到月儿的程度。月儿可以使用一些极端的方法来考验你吧。由月儿的喜好来？”
“怎么样……月儿？”
“考验啊……可以哟。只是他不要后悔就行。”
会长像是沉思了一下。但马上又同意了。
要怎样的考验才会让人后悔啊。你是铁血换装骑士么？铠甲好硬！我心里腹诽到。
“快点同意吧，这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哦。”
江蓠拉起了我。
我点头。
正想说什么。会长大人笑道：“不用这么快就谢我啊。因为，我的考验开始了。”
开始？这么快，让我干什么？
“你不是说过，你想天上地下唯你独尊的吗？”
“哎……那只是我的不周考虑而已。”
“但还是要踏上这条路吧，荀或。如果没有实力，不管做什么都是免谈的吧。让你见习一下我们到底是一条怎样的路，怎么样……”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还没有发觉到她话中的真意。
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怎么也没能想到，我后悔了。在那次的考验当中。后悔得我几乎想要哭出来，大声喊着实在是太好玩了。如果能有穿越时间机器就好了呢。
我的确没有考虑周全，也不知道这学校是做什么的。
那一次，居然让老爸也牵扯到里面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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