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灰飞烟灭

　　几个人就这样对峙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碧影，朕平时对你不薄。而且你身为太子，他日，朕的江山也会是你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的话，让我有些喜色，因为这意味着还有回转的余地。于是看向碧影的时候，便多了几分哀求。是，我想他认错，也许龙连冽就不会对他残忍。但显然这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哈哈，对我不薄，那为什么不给我母后，为什么要连母后的家人也要赶尽杀绝？”

　　“你放肆！”龙连冽放在我腰间的手一紧，呵斥碧影。

　　“如果你母后当年不是背着我与她的父亲勾结蛮族，朕会这样对她们吗？朕对他们恨，那有谁对朕心软？”龙连冽冷声说完，我们大家都倒抽一口气。

　　“你说谎，母后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蓉儿是那样的人！”

　　我转过头，盯着龙连冽。看到他脸上分明流露出无奈和悲哀。

　　“是啊，谁相信，她们家居然还不会满足已得到的荣华富贵。”说着，原本有些悲哀的眼眸里突然变得犀利万分。

　　“说，碧影，你可知罪！”

　　“哈哈，我还能说什么。这也许是我的命。”他仰天长叹，原本年轻的脸上居然沧桑得犹如体力耗尽的老人一样。满眼的苍老。

　　“只是，我想知道，蓝拉，你爱我吗？”他直视我，不给我任何的回避。

　　为什么到这个时候，还是纠缠着这个问题不放呢？

　　“碧影，你……”

　　“别回避，只要你说爱或者说不爱。”他眼里的真诚让我不忍。

　　龙连贺静静地看着我，而抱着我的龙连冽，气息有些浓重。我知道他们都在等我说出心里的话。

　　我能说什么，说爱？可是我明白龙连冽作为天子，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说爱其他男人吗？即使在我看来与龙连冽之间的爱情早已逝去的云彩。我爱碧影，我一直都爱着他，即使一直都是爱着一个孩子般爱着他，可是我多应该说“是的，我爱你”，可是此刻，我不敢说，因为这关乎倒碧影的生存问题。

　　“不爱，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一直，当你，是我的学生和好朋友。”我强忍着强烈的不安和谴责，咬着牙说完这句话，在看到碧影脸上的期盼变成死灰时，我不再看他，难过地转向一旁。

　　“哈哈，原来一直以来我都是自欺欺人。”碧影的声音凄清地传来。

　　“来人，连夜押太子萧王爷回京城。朕明日启程回京城。”

　　他终究还是履行了承诺，没有杀他们两个人，可是这可能比杀了他们更加悲哀吧。两个原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却沦为阶下囚。坐在马背上，看着他们两个被五花带绑地押着上车，离去。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我低声说。

　　“不是，却不能不这样做。因为我是皇上。”他拥着我，在我耳边低语回答，拉过马缰，就向附近的县城里飞奔而去。

　　“蓝拉，别哭，别哭，一切都的命中注定的。”途中，他附在我耳边，一声声安慰着不自觉泪流的我。

　　是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为什么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我偏偏没哟死，而原本属于这个世间的生命会变得暗淡无光或者早早离去。这也许就是命吧。就如碧影那一声仰天长叹。

　　“我想会华贵绸庄。”想起圆圆，想到原谅，原本因为圆圆离去而产生的恨意，在此刻都已经无影无踪了。

　　“好。”他没有多问，带着一队人马就往华贵绸庄那边而去。

　　我奇怪他居然知道华贵绸庄，可是转念一想，是啊，他是皇上，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吗？我苦笑。

　　“笑什么？”透顶的人传来不满的问声。

　　“没什么，你想多了。”

　　“做好了，我要加速了。”说完，他抱得我更紧了。

　　还是一样宽广温暖的怀抱。在这个特别寒冷的午夜，这个男人，熟悉的又是陌生的。

　　远远就看到华贵府邸那边火光冲天。火苗窜到半空，把半个天空都照得火红火红的。

　　看着那些狰狞的火苗，我的心里说不出滋味。

　　圆圆死了，那里的存在似乎变得多余和讽刺。圆圆也许会被这场大火毁灭得无影无踪吧。这个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如从没到过这世上一样。

　　他在加快速度。也许我的冷静在他看来表现的不正常。也许他以为那里会有我在乎的人或事。他不停地挥动马鞭，骏马便如飞一样疾跑。

　　“别怕，很快到了。”他的声音，温柔得让我吃惊。接着觉得可笑，迷惑？别被他迷惑了。我告诉自己。

　　很多人都从梦中惊醒，远远地围观。议论着火起的原因。大伙看到我和马背上的这个天神般的男人迎面而来的时候，纷纷让道。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对我的指点，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定定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场面。

　　火势已经将整个华贵府邸吞噬了。热气扑面而来，我有些难受。

　　圆圆，哪里还能找到？灰飞烟灭的时候，有谁为你哀悼？自己又在哪里？

　　“火太大了，我们迟了。”他看着前面，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她已经不在了，永远不在了。”我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

　　“蓝拉，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他抱紧我。

　　“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我无神地重复这句话。恍惚间一把长剑闪电般向我刺来。

　　太快了，而且在马背上，我无处可逃，唯有闭上眼睛等着。只是等来的身后的他闷哼一声，接着是众多兵器打斗的声音，还有人群吵闹逃窜的叫喊声。我睁开眼睛，连忙转过头。

　　他右手按照左手上，脸上有些痛苦。见到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勉强一笑。

　　“没事的。”转过头，对着那些打斗中的侍卫发布命令。

　　“杀！”声音里没哟半点温度，如地狱的撤旦。

　　我看向被围攻的刺客。不出意料，是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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