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故人

　　“想不到，她居然喜欢女人。”声音里有些厌恶和意外。

　　我转过身，憎恨地看着他，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着着实实地打在正想得有些出神的华贵少主脸上。

　　他回过神，冷冷地看着我，走近我，“我会回敬你的。”

　　“你们好好给地上的女人解解药！”冰冷的话语瞬间将我打入地狱。

　　看着他们带走神志已经不清的圆圆，我绝望了。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看着他还是一脸的悠然，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漂亮的阴影……

　　终于陷入了一片无垠的黑暗里。希望自己永远也不要醒来……

　　“姐姐，你醒醒……”是圆圆的声音。转醒过来的时候，真的看到圆圆在我床边低声哭泣。

　　“圆圆……”沙哑地叫着她的名字。她看到醒过来的我，惊喜地扶起我。

　　“圆圆，你后来怎样……”急切地问着，可是但圆圆的脸变得死灰一样的时候，我后悔了。

　　明知道他的残忍，为什么还要去捅圆圆那层薄薄的自我保护层呢？

　　“圆圆，是姐姐的错，都是姐姐的错！呜呜……”抱紧她，抑不住放声痛哭。

　　“姐姐，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圆圆稍微将我推离她的怀里，静静地说。声音有些飘忽，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这样的圆圆，是陌生的。

　　“怎样，想得怎样？”慵懒的声音，冰冷的飘入耳际。

　　出于保护，原本我一下子就站起来，护在圆圆身前。无论怎样，我再也不能让圆圆受一点伤了。

　　“你想怎样才放过我们？”我明显能感觉到身后的圆圆的颤抖，心里尖锐地疼痛起来。

　　“想怎样？之前不是说得很清楚吗？看来我做得还不是很清楚吧？”他在不远的椅子上坐下。跷起二郎腿，一副无害的样子。

　　屋子里，冗长的沉默，我飞快地想着各种的利害。最后，转身看了看一脸苍白的圆圆。

　　“我答应你。”圆圆抓住我的手一紧。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对着她苦笑地摇摇头。

　　他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我心里有些着急，我怕他反悔，即使我答应了，还不肯放过我们。

　　“明天就去华贵绸庄。”他突然抛出这句，然后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看着那欣长的背影终于消失，我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圆圆连忙扶着我坐在床边。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我，我都知道的……”

　　“圆圆，姐姐没事，只是帮他做事而已，没事的，只要我们两个都没事，姐姐愿意的。圆圆，如果姐姐早点答应，你就，你就不会……”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着。

　　圆圆没再出声，轻轻地靠在我怀里，静静的，没哭，没出声，闭上眼睛。

　　我能做的也许就是这样了吧。即使无法弥补圆圆的创伤，我也只能这样了。

　　后来，我和圆圆还是继续打理“皖西阁”，只是对外宣传皖西阁已经属于华贵的了。我知道他这样做的原因，他还是要讨回那次的面子，他要丧失任何的尊严。可笑的是，我明知这些，但只能默默地做事。

　　圆圆变得沉默了，即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大多时候，圆圆的静默让我害怕，我害怕她会突然就消失在我眼前。

　　最后，我终于忍不住，“圆圆，答应姐姐，不要离开姐姐，好吗？”

　　正在埋头整理的圆圆听到我的无厘头话语，抬起头，看着我，很久才点点头。

　　“不离开，不离开……”

　　我听了，高兴地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多年后回想起来，才明白圆圆为什么不说“我不会离开”而只是说“不离开”，可是当时自己只顾听着“不离开”就觉得是最好的承诺了，而忽略了圆圆眼里闪过的悲哀。

　　华贵的少主不再为难我们，我所要做的就是每天做着设计，设计，还是设计。由于出自于21世纪的我手里，华贵的衣服开始风靡大江南北，有很多远方的达官贵人都专程过来叫我设计。

　　忙碌而充实的日子，让我渐渐淡忘仇恨。每天有圆圆陪在身边，我就感到很幸福快乐了。现在的我已经成了名人了，我有些庆幸自己坚持不要将自己的名字与设计挂钩，所以外边现在都说华贵有一个神秘厉害的设计者，但没人知道这个设计者的名字。

　　这样，我就免除了盛名下的劳累，不用见那些所谓的达官贵人，我只需静静地呆在自己的店子里完成手里的活。

　　日子就这样悄悄地溜过。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有时候会觉得日子已经静止了一样。

　　“三年了。圆圆……”我望着夜空，对身边的圆圆轻叹道。

　　“是啊，姐姐，三年了。”圆圆依偎在我身旁，话语有些悲凉。

　　“三年了，不知道他都变成了什么样子？变老了，或者变得不再记起我了？”我有些茫然地说着，在觉察到圆圆明显僵硬的身体。

　　看着她，有些歉意。

　　“圆圆，你知道我是爱他的，是吗？”

　　圆圆缓缓地闭上眼睛，“我知道，我都知道的。”

　　“即使这样，我们也是注定无缘的吧，如果他是平民多好，可是如果这样，我要怎样才能遇到他呢？”

　　星空下，我想起了跟他的相遇，他对我的残忍，他对我的柔情，还有他的绝望和无奈。所有的所有无一不清晰地掠过，直到冰冷的泪水划过，我才停止再想。

　　“回去吧，也深了……”

　　帮我放下头发的时候，圆圆盯着镜子里的我。

　　“姐姐，你还是一样年轻，一点都没有变老。”摸着自己在脸，是啊，这张只有二十四五岁的脸，即使过了这么多年，还是原来的容貌，再看看圆圆，眼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细细的痕迹了。

　　“着也许是注定的。圆圆，睡吧。”

　　“姐姐，你早点睡了……”

　　空荡的房间，只有我独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即使容貌一直这样又能怎样？我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它总提醒自己的可笑和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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