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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二日


天色昏暗,一天将将又行过去了。

        慕容珏端着晚食入屋,见床上的妻子已经醒了。

        新婚第一日,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囫囵吃了一顿,没说上三两句话,她困觉又上来了。怜她昨夜里承受得辛苦,再多的心里话也憋了回去,立即扶她躺下休息。

        谁知新婚妻子真真是个心宽的,丢下夫婿不闻不顾,挨着床抱着被子贪觉去了,愣是从日头正盛睡到暮色苍茫。

        斜着头望了眼窗外的薄暮,公玉煦有些缓不过神来,怎么眼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醒了?”睡得香沉,连脸上都印了枕头印,头一回见这样的她,慕容珏不免觉得好笑,嘴角牵扯出了弧度,眼底也溢出了柔情。他走近床头,抚了抚她红彤彤的小脸儿,“醒了就先起身用些晚食吧。”

        “哦。”樱唇半张又合上,应得很是迷糊,显然,她还没从沉久的酣梦中清醒过来。

        眼睛半睁半眯,脑袋一点一颔,像一朵刚刚开在枝丫未见过风雨的花骨朵儿,正迷蒙地抬起眼帘随意瞥瞥人世间,呆呆愣愣,娇娇憨憨。慕容珏打心底里欢喜这朵娇花,欢喜到恨不得用心头血日夜浇灌,盼它茁壮成长,肆意开合,香满人间。略略沉思,又觉香满人间并不大妥当,容易引人觊觎,为人攀折,最好还是留在己室,开在己旁,只为己一人散香。

        乡间人家的饭菜自然不会怎样丰盛,只一荤一素一汤。可公玉煦昨晚实在操累,今日又只用了一餐,早已饥肠辘辘,只觉眼前简单的晚食堪比珍馐佳肴。

        用了晚食,稍加洗漱,便入了床榻。

        昨夜未出事前,他还打着地铺。今儿个黑了夜后,他很是自然地入了床榻,睡在了外缘。脱衣、掀被、躺下,一套动作连贯有序,堪称一气呵成,公玉煦坐在床上,眨巴着一双圆圆的杏眼看了全程,支棱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倒不是说她厌他恶他,不愿与他同床。只是,她贯来独自入睡,眼下,贸然多了一个人,躺在她身边,呼吸清晰可闻,她自然是有些不自在的。而在这些不自在之余,又深埋了多多羞怯,不便与人言说。

        好在她自来是个心宽的姑娘,贯爱自己给自己找补。既然他们已经行了礼,成了真正的夫妻,那么,睡一张床榻、盖一张被子不是理所应当的吗?难不成她要在新婚第一日将自家夫婿赶下床榻?她想,那是悍妇才会做的事情,而她温柔可人,贤淑善良,自不会那般行事。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暗自点了点了头,宽宥了枕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事实。阖上眼,感觉睡意又上来了,她决定放空思绪,不再想这想那。不一会儿,她便半沉了梦境。

        身旁的垫褥微微下陷,惊扰了她的梦境。下一刻,身上横了一只手臂,她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可这副呆愣的表情落在枕边人眼里,却成了另一种意思——不推诿不拒绝自是默声容许。毕竟新嫁娘人小才经事,正是面皮薄儿的时候。

        得了意,他迫不及待地撑起身子,落下密密麻麻的吻。那双贯来惹她嫉妒得她青睐的大手此刻没得清闲,或轻或重地扯起了她的衣领衣摆。直到颈脖处传来灼热湿腻的触感,她才缓过神来,伸手欲挡。

        只可惜,这头开了荤见了腥的狼已经绿了眼,根本不在意她那点弱弱的拦挡。抬手捏住那双捣乱的小手向头顶摁去,他俯身继续细细品尝。

        公玉煦脸红得似天际的霞光,虽说已经行过礼,可,昨夜她中了药,神志并不十分冷静,只凭着一腔热意冲动。而今,她头脑清醒,耳聪目明,心口砰砰跳跳,这般直面新人礼,教她如何淡然应对!

        心跳越来越快,峰峦起伏越来越大。奈何峰峦被云雾遮挡,他看不清全貌,只能隔着云雾攀抚。大抵是觉得隔靴搔痒太不得劲儿,他扯下了那层遮羞的云雾,复又低头埋了下去。

        那层云雾落在了床沿,只粗略看了一眼,就惹得公玉煦耳红面赤了起来。云雾原是白底绣粉荷,清清爽爽的,可碰了他的气息后,粉荷氤氲了两团,变得皱巴巴的。

        “你在看什么?”见她走神,一直盯着别处看,他有些气闷,她太不专心了。

        “啊?”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问,她抬起了眼,却见他满额的汗珠,眼底的红意。

        似是不满她怠慢了他,他埋头下去轻咬了一下,“专心些。”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嘶……”被她呼痛的声音唤回,他改咬为吸。这下更不得了了,直接激得她软了身子。

        差不多到火候了,他勾起一抹笑意,很欣慰她给出的反应,轻轻抬起她的纤纤细腰,轻揉慢抚,伴随着一声闷哼,压了下去……

        翌日,院中懒鸡频频打鸣,山头日光晒上窗沿,这对新婚夫妇才悠悠转醒。

        又睡迟了,侧头瞅瞅他,见他满眼惺忪,显然也是刚醒,公玉煦捂住被子盖住脸,直叹无地自容。

        昨日未起身,今日再不起身,可就真的要闹笑话了。打定了主意,她掀起被子起身,却忘了身上未着丝缕。

        被子顺着肩膀落下,传来一股凉意,惊了一瞬,她“蹭”得一下又躺了回去。虽只有瞬息,可躺着的慕容珏还是见了被下的风光。夜里月光淡、烛光暗,纵使他眼力极佳,看得清全貌,可也不免沾了昏暗的颜色,哪里比得上方才,日光透亮,洒在皑皑白雪上,点点红梅盛开的风景。

        喉头发紧,他咽了下去,可下腹的燥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侧过身,他搂住她,想抱抱她,静静地平复心中的渴望。

        谁料她会错了意,推着他的手臂,直呼,“不要了,不要了。”

        “我真的受不住了……”说着说着,泪就涌了上来,公玉煦此时觉得他很是可恶,只顾着自己享乐,也不想想她的面子。住在别人家,一两天不露面,像什么样子?还有,还有昨夜她分明已经喊了疼了,他却跟耳朵聋了一样装作没听见,闷声捣鼓……越想越觉得委屈,特别是后头好似得了趣,她控制不住喊出了声音,含着年轻女娘免不了的羞躁,她又恨他又唾弃自己,渐渐呜咽了起来。

        没娘的孩子,仓促的出嫁,没人教导,她不懂敦伦,只知前夜中药是不得已,可昨夜动情时却喊出了声。那声音说得好听些叫宛转悠扬,说得难听些就是勾人魂魄,反正不应该从好人家的姑娘口中发出,这件事情着实令她蒙了羞,偏偏他一醒来就想……他根本不体谅她,“呜呜呜呜呜……”

        “我刚刚不是那个意思……”见怀中的姑娘伤心哭泣,慕容珏惊坐起身,裹住她轻哄,不管是非对错,全往自己身上揽,“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以后都不会了……”想了想,又觉得这话不现实,他改口,“下次,下次你不点头,我绝不轻举妄动。”

        “你还想要下次?”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盯着他,眼神中全是指责。

        “……”才新婚第二日,就要断了他的口粮。

        八月上旬,这对新婚夫妇终于踏入了徽州地界。

        徽州刺史府设在安庆,与南下行舟至建康并不同路。询问过新婚妻子的意见,他们一致决定不绕路过府拜访,日后有机会再登门全了礼仪。

        算起来,他们离开孤村已经有大半个月了。他们是在新婚第四日动身启程的,特意选在了一个天不亮的清晨,算是不告而别。脾性相投的人,即使相处的时间短,也容易生出感情,公玉煦舍不得那个种着荷花漫着水田的孤村,舍不得孤村里住着的两位善良有趣的老人家,舍不得他们曾在孤村里待过的三两日清闲时光。

        越是不舍,越是不堪惜别。在屋子里留了些银子,他们静悄悄地离开了,没有惊动两位老人家,也没有惊醒每日清晨定时打鸣的鸡。也对,那只鸡又懒又肥,怎会早起?他们走时,它还窝在草堆里大睡,丝毫不曾察觉。

        秋月增寒,江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因是早晨,太阳未出,站在岸边远视,倒真有几分烟波浩渺、水天一色的意境。

        天冷,身边的妻子添了新衣,俏生生地倚着他,时不时地观望江上的船只,眼里有数不尽的思乡之情。

        离建康越近,她的心情越佳,他的体会很是深刻。

        那日清晨,她泫然而泣,很是恼他。出了村子,她也不用在两位老人家跟前装了,直接把脾气散了出来,有个三两日不曾与他说话,也不曾对他笑,那几日可真是难熬,可再难熬也只能数着时辰慢慢熬。

        后来,她慢慢开始理他了,他什么也不求了,没有下次就没有下次吧,她肯对他笑,就够了。

        这几日,离南下的口岸越近,她心中的欢欣越是抑制不住,也越发亲近他了,时不时地挨着他、倚着他,给他介绍建康的风光、太守府里的趣事……她说了很多,他全都记在了心里。

        看着身旁的妻子正在滔滔不绝,他笑着点头,眼底全是温情。他在陪着他的妻子等待南下的船只,回建康,回她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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