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除非我死了
手机里的新闻已经成了今天的头条推送。
叶长桉不知道是自己是有幸的还是不幸的。
她竟然亲眼见证了这场新闻案件的整个发生过程。
以前她相信这是天灾人祸。
现在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命运安排。
两父子瞬间掉下去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盘旋，还有那个年轻妈妈坐在地上哭得无助又痛苦的画面。
好好的元宵节，却成了这一家人的天人永别。
除了为这一家人感到难过同情，这种画面像是放在叶长桉心里的一颗定时炸弹。
叶长桉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会轰然爆炸。
“妈咪！”傅念又喊了她一声。
她手里握着汤勺，明明舀了一勺小米粥，却久久没有喂到嘴里，眼神也黯淡无光又忧心忡忡。
“妈咪？”
“嗯。”叶长桉回过神来时，勺子里的粥洒了一些在桌上。
她不由拿着纸巾擦了擦。
小不点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她，“妈咪，我看你精神不太好，要不今天就不要去上班了吧。”
“不行。”叶长桉说，“今天开工第一天，不能旷工。”
“可是你好像心情不太好。”
“念儿……”
叶长桉抬了抬唇，又有些为难。
“妈咪，怎么啦？”小不点追着问。
叶长桉心里隐隐不安，“妈咪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你……相不相信命运？”
小不点皱了皱眉。
叶长桉叹一口气，“妈咪不该跟你讲这些的。”
“妈咪，其实……”小不点一脸认真，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便转移了话题，“妈咪，要不你今天不要去上班了吧。”
“不行。”叶长桉伸手捏了捏小不点的鼻尖，“妈咪好不容易转行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还有好多东西要跟前辈学呢。”
-
把念儿送去幼儿园后，叶长桉去了公司。
中午，同事们都去吃午饭了。
叶长桉一个人留在坐位上，给陆明月打了一通电话。
“你的离婚官司都拖了多少年了，干脆放弃算了。”那头的陆明月说。
叶长桉转着手里的圆珠笔，一圈一圈地从拾指转到尾指，动作娴熟而漂亮，像是在玩杂技一样，“不行，这婚我必须得离。你在法院有关系，可不可以帮帮忙，无论如何要让傅易时出庭。”
傅易时这个无赖。
开庭通知收了那么多回，却一直以各种各样的原因拒绝出庭。
他甚至动用自己的关系，直接让自己拒绝出庭的原因合法话。
拖了这么多年了，这个无赖一直不给她一个痛快。
与其说是无赖，不如说是赖皮。
赖皮！！！！
想起曾经她说他是赖皮的时候，傅易时还厚着脸皮说，赖皮就赖皮，只要能把老婆追回来，当一回赖皮又怎样……
那话语似乎还在耳畔边，时常响起。
转在叶长桉指尖的圆珠笔，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了桌子上。
办公桌前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那头的陆明月问着第三遍，“长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叶长桉有些哽咽，擦了擦潮湿的眼睛，假装自己是在做事，抱歉的说了声对不起，又说，“明月，拜托你啦，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帮我把傅易时带到法庭上。”
“他不想离，说明他放不下你嘛。”
“不是想不想离的问题，很多事情不知道跟你怎么解释。”
“我听你解释，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明月，你不要追问了。”
“好吧，我尽量帮你安排。”
挂了电话，叶长桉一抬头，就看见傅易时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一脸黑沉沉的瞅着自己。
她顿时吓了一跳。
加上他眼里寒意阵阵，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她只觉得全身都在发凉。
“你，你……”她手一软，手机掉下去，赶紧从地上捡起来一看，还好没有摔坏，再抬头时，傅易时还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你怎么在这里？”
傅易时不答，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了眯。
他杵着拐杖的样子，和他如此西装革履的绅士模样，还真有些不搭。
叶长桉心虚，“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傅易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贴身的西装随着他胸膛的急促起伏，而扩张着。
他并没有回答叶长桉的问题。
而是抬着手中夹着的拐杖，往前走了两步。
拐杖杵在地面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缓慢地走了几步后，他这才抬了抬薄唇，“我定了一家海鲜餐厅，接你一起吃午饭。”
“我最近不喜欢吃海鲜了。”
“粤菜，川菜，湘菜，日料，西餐，我都定了位。你随便挑。”
叶长桉从桌前起身，拿起了外套和包包，看着他，“你难道不明白，我不是想挑什么口味，挑什么菜色，而是不想和某些人一起吃饭吗？”
“很荣幸。”傅易时同样看着她，“能成为你口中的某些人。”
“你……”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交流。
他又说，“如果你想把这种称谓变成前夫，那想都不用想。除非……”
说到这里，傅易时顿了顿，又咬了咬后牙槽。
叶长桉掳了掳耳畔边上的碎发，“刚刚我打电话的内容，你都听到了？”
“除非我死了。”
傅易时杵着拐杖上前。
她的头发太顺了，刚刚被她别到耳后的头发又散落在脸颊边，他抬手帮她掳了掳，重新将那缕黑发别到耳后。
“头发好像长了许多。”傅易时说。
叶长桉只感觉他的手指指腹轻柔如羽毛一样地，划过了她的脸颊与耳畔边。
那样的轻柔动作，在她的心湖里激起千层涟漪。
不知傅易时是从哪里拿出一枚别致的发夹，替她把耳畔边的碎发夹了起来。
她立即感觉到发尖的紧致感。
伸手一摸，一是光滑的珍珠透着冰冰凉凉的质感。。
傅易时低头吻了吻她露出来的耳畔，似乎很迷恋她耳畔上的这颗黑痣，有些不舍地抬头，“肚子不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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