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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番外三:少年犯1


  “姓名?”


  “谢辰。”


  “年龄?”


  “十九。”


  警察:“十九岁有手有脚, 就不能靠合法劳动养活自己?非要游手好闲一天到晚混、没钱了就坑蒙拐骗偷抢爬拿?还笑!很光荣?怎么,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在垃圾堆里过人生了?”


  谢辰抬起脸。


  少年有一双墨玉黑瞳,年轻、俊美、苍白、阴鸷, 冷冰冰的。他咧开嘴, 凉薄、世俗又恶劣。


  “有烟吗哥?”


  他在桌上, 敲了敲“银手镯”下修长的指尖。


  警察:“这是警局!你当是你家呢?这儿没人惯着你少来这一套!别吊儿郎当的告诉你, 像你这种人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不知道自食其力就想走捷径……”


  “妈个x的吵jb死了!”少年踢了一脚桌子,“要问什么就问, 要关就踏马关!少你妈瞎比比!”


  两位警察对视了一眼, 一言难尽。


  这种年纪轻轻的社会渣子他们见的多了。到这个年岁已经很难劝回头。


  偏偏又只是小偷小摸,几天就放了,下次还敢。这类人暴躁极端又不讲道理,也找不到管教者、送不去教养院,只能恶性循环无可救药!唉!


  ……


  谢辰被拘留了几天, 从警察局出来的时候天空正在下着雨。


  “你的东西拿好, 手机,这个戒指也是你的吧?”


  戒指只是一只普通的银戒, 已经氧化得有些发黑, 朴素难看又不值钱。但是这是谢辰母亲唯一留下的遗物, 他一直戴着。


  爱心雨伞架已经被拿空了,女警:“你等等, 我给你找一把……”


  可她一回头,少年已经把外套往头上一搭消失在了雨中。


  谢辰回了他的“家”。


  只要四百块一月的十平小地下室。冰箱又断了电,里面的面包已经发霉长毛了。他阴沉沉扔掉那些不能吃的烂物, 又去唯一的柜子深处翻了好久,只翻出来几十块钱。


  可恶,就这么点。


  少年咬牙摔了抽屉, 房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一直泄了气的狗一样,倒在满是杂物的破床上,拥着旧被子昏天黑地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已经饿得胃疼,又不得不出去买点吃的。


  天空又开始下起小雨,他咬牙抵着胃,走得并不快。


  地下室外面不远处是夜幕降临的商业街。夜景霓虹割裂了对比极端的繁华似锦与贫穷阴暗。


  这个城市是美丽的,只是没有一点属于蝼蚁生存的地方。


  排队的小面包店飘出很香的滋味。


  谢辰默默站在队列后面,旁边高楼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影片。


  天空灰灰,他抬起眼。


  那是一场慈善捐款的现场,娱乐公司总裁张斐然正在为今天的捐款活动颁发公证书。他是个不到三十岁、非常帅气的青年,很抢镜,镜头也给面子地给了他好多特写。


  谢辰盯着屏幕。


  真好看,一副商界精英坏兮兮的又笃定的模样。腿很长,手指修长性感,举手投足都满是风流潇洒和自信。


  前面的人向前挪动,他甚至忘记跟上去。


  谢辰虽然穷,生活在低微的渣滓里,却也看电视和新闻。一直知道有好多光鲜亮丽的明星,只是从来没有觉得谁真的光彩夺目,直到这一刻。


  人生第一次,竟然会觉得一个陌生人的脸、他的笑容,直击心灵。


  富有又高雅,云端上的人果然好看。


  可惜短片很快就放完了,谢辰看着切换成广告的屏幕,怅然若失。


  那项慈善活动其实就在他们城市举行。


  难以想象那么耀眼的人会跟他在同一片天空和土地下,呼吸着一样的空气。说不定什么时候还曾擦身而过。


  然而擦身而过有什么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即使生活在同一个城市,走过同一条道路,却一辈子也不会相遇。


  ……


  惊鸿一瞥的张斐然,很快成了谢辰的精神食粮。


  网上好多短视频,很下饭。


  张总不是明星而是明星们的老板。但因为一次机缘巧合采访颜值出圈,引起热议,媒体从那以后就开始喜欢追着他采访,活动场合也喜欢追着他拍。


  灰西装、黑西装、格子西装、白衬衫,各种颜色的领带。


  戴眼镜、不戴眼镜,不同样但都很帅气撩人的造型。


  这总裁比他旗下的明星还帅多了,大家喜闻乐见。


  而且气质谈吐一看就不一样,更受追捧。


  谢辰生活中有趣开心的事情从来不多,以前不过是看不到希望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的熬。


  而如今,则也有了让他快乐的事情。睡前刷刷张斐然,总能让他发自内心勾起笑意。


  张总毕竟不是明星,没有行程没有综艺没有定期的照片和营业,很多时候只能旧视频一遍一遍刷。


  但刷的多了,谢辰已经清楚知道,张总爱吃桃子讨厌大蒜,最喜欢的颜色的金色。东北人,是个名校毕业生,还有很多很多……


  偶尔能又出个新视频新采访,谢辰能开心好几天。


  谢辰其实并没有十九岁,他只有十七,自从十五岁逃出孤儿院一直在街头混着。


  没有户籍,没有身份,没有亲戚朋友,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下水道里不见天日的霉菌。


  “自食其力”这个词说起来容易,可正常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雇佣像他这种没有学历又来历不明的人,当然即使如此,谢辰也其实有偶尔打工。


  在酒吧夜场。


  这种地方基本不审核来历,他又刚好长得不错,还从没有遇到面试不通过的情况。


  可惜性子太烈,总得罪客人。在每家都干不久。


  “滚你妈蛋!艹你大爷的!你脏手往摸你爹呢?”


  “妈的制服完全不一样,老子像卖的吗?你眼不瞎就能看出来老子只做服务生吧?老子穿陪酒的少爷和鸭那一身了?让你眼瞎摸,砸不死你个贱人!艹你爸!艹你祖宗十八代!”


  恰好路过的总裁张斐然:“……”


  妈呀,这家酒吧里的服务生可真刚烈。


  而且这大长腿,连打带砸真不含糊。


  “斐哥怎么了?”身后,一群有头有脸的朋友也走了过来。


  张斐然他抬抬下巴,那边咸猪手几个也带了人的,已经从少年疯狂暴揍的懵逼中清醒了过来。


  “干!反了天了!你算什么下贱狗东西?知道老子是谁吗?”


  一群人开始反扑,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就把服务生少年压在桌上,恼羞成怒的咸猪手男还拿着一瓶啤酒“砰”地就对着人家脑袋敲了上去!


  “摸你又怎么了?在这种地方干还不给摸了?怎么,怕老子不给钱啊!凭你还想假清高,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裤子给我扒了!”


  “呜——呜——!”


  少年的头被啤酒瓶划伤剧痛,满脸酒沫睁不开眼。却拼命挣扎。腰带被解开,他鼻子一酸,膝盖撞在桌角一阵剧痛。


  突然一个低沉的男声:“住手。”


  “谁啊?谁他妈在这多管闲事?你他妈谁啊你,你、你——”


  猪头男噤声了,他认出了眼前的男人。


  张斐然只是个娱乐公司的老总,按说普通公司老总也没什么可怕的。但上层富贵圈说大也不大,在里面混的、挤破头想进里面混的,多少都听说过这个张总背后有着这什么样庞大的资本和关系。


  这人惹不起,猪头男又赔不是又赔笑脸,带着小弟赶紧跑了。


  夜店的走廊里灯光昏暗,张斐然也是无奈。


  要了块毛巾,草草给湿透的少年擦了擦脸。


  逆着灯光,他也没看清少年长什么样,只觉得他应该年纪不大,不知为什么身子异常僵硬,而且也不说话。


  吓坏了吧……


  夜场确实不是好地方,鱼龙混杂的什么人都有,容易遇到危险。


  不过想想人家男孩子在这端盘子多半也是为了生计不得已,张斐然也不好说什么。


  “哎,连裤管都湿了。”


  他蹲下,替少年拧了一把裤脚。


  又站起来替他看了一下头上的伤口,还好只是皮外伤。


  “别怕,没事啊。这事我来跟你们老板说,放心你不会丢工作的,那人以后也绝对不敢来这里骚扰。”


  张总安慰了少年几句。


  末了,看他可怜,还塞了几张钞票给少年压惊。


  不过是寻常的路见不平,这事张总之后也没太放在心上。出去的时候跟老板交代了一下,这事就过去了。


  后来也再没想起过,更不可能知道,那天他虽然没有看清少年,少年一双墨玉色的眼睛却把他看得一清二楚。


  谢辰不说话,是因为喉咙滚烫,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个昨天还只能在手机屏幕上看到的男人,那张每晚让他安心入睡的脸庞,明明应该那么遥远。


  可却突然在这个晚上、在某一刻,离他咫尺之间。


  活生生的,又立体。


  张斐然身上很香。是成熟男性淡淡烟草搭配着雨后森林气息的香水味。


  即使人走了以后,也一直弥散在空气中久久不去。


  张斐然比谢辰想象中还要高挑,身材特别好,无可挑剔,就连脸也比电视上看起来更加俊朗生动。


  目光虽然犀利,言语动作却一直透着绅士和温柔。


  明明不认识他,却果断出手帮他。


  ……蹲下来帮他拧裤脚,指尖擦过他的头发帮他看伤口。


  触不可及的人,在那个似真似幻的夜里,真实有温度地摸了摸他。


  谢辰全程恍惚,心脏乱序地狂跳,整个人僵得很像是梦游一样。


  昏暗走廊的茶色玻璃倒映着两个人的侧影,在对方的万丈光芒之下,他是那么的寒酸又无处遁形。


  谢辰晕乎乎地想着,要是他的伤口能不止是一道浅浅的皮外伤就好了。


  要是很严重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多停留一会儿。


  那一晚,谢辰辗转反侧。


  心脏的悸动一直不能消散。地下室冷冰冰的,只有这一夜,空气中弥散了一丝丝森林天空的气息。


  张斐然给的那几百块钱,谢辰一直贴身揣着,一直都舍不得花。


  可惜钱币上的气息一天天消散,谢辰在之后的每一天里,都是如梦似幻又怅然若失。


  那不是一个梦,可惜又只是一个梦。


  他大概一辈子,也就能遇到一次这样的好运吧。被他碰触,被他关心。


  那感觉太如梦似幻,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该多好?


  可惜怎么可能,他以后应该没机会再见到他了。


  ……


  张总果然没有再去过那家夜店,尽管后来很久谢辰都稍稍地,抱有了不切实际的期待。


  但他也知道大概率会是这样。


  自从那次短暂的不期而遇之后。谢辰晚上捧着手机刷视频的时光,多了些甜蜜,更多了不少苦涩。


  别人在视频里刷“老公”,他以前会会心一笑,现在则微微不是滋味。


  谢辰没想到,一年多以后,他竟然再一次遇见了张总。


  那是在另一家新开夜店的包厢里,他依旧是服务生进去送酒。却被桌上一个喝醉的朋友一把拽住,指着桌子上的一叠钱。


  “你,就你。嘿嘿大哥我今天心情好,你把这一瓶威士忌吹了,这些钱你全~拿~走。”


  和谢辰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小娘炮服务生,闻言马上眼睛一亮,伸手就要去拿那瓶酒。


  没想到喝醉的男人还不干了:“你起开,让他喝又没让你!来来,你,喝光,再给你加点!”


  他说着,醉醺醺又拍出去一叠钱。


  张斐然坐在那一桌的最里面,顶上小彩灯投射的五颜六色划过他的脸庞,他狭长的眼睛显得更加流光溢彩。


  “云飞别闹了,人家服务生工作呢,又不是陪酒的少爷。”他笑笑,抬眼看谢辰,目光依旧温和,“好了,东西放下出去吧。”


  时隔一年,谢辰呆滞而又分明贪婪地看着他。


  张斐然的头发比上次剪短了不少,看起来是另一种利落又干净的风味。只可惜他为什么坐得那么远,谢辰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他,更闻不到他身上……是否还是以前那种淡淡的烟草和森林香。


  一年多了,他换了那么多家工作的夜店。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又见到他一次。


  谢辰伸手拿起桌上的威士忌。


  烈酒灌进嗓子里,出乎意料辛辣的味道瞬间烧破喉咙割得胃里生疼,但他没有放下瓶子还不停地灌。


  他想让他看见他,哪怕一眼。


  哪怕他现在的样子很难看,他想让他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哪怕只有一刻。


  洗手间。


  “呜呕,咳咳咳咳咳!”


  张斐然无奈极了,一手拢着少年有点儿长的黑发,一手帮他拍背。


  再次深感夜场工作人员的生活不容易。


  他朋友喝醉了开个玩笑,结果孩子还当真了!唉,见过啤酒对瓶吹的,那么烈的威士忌一瓶吹下去是不想要命了?


  你看这难受的,唉。


  谢辰是真的难受,一阵胃里抽搐还不能呼吸。他拼命地吐,接过冰水漱口,好容易稍微缓过来些一抬头,眼前又一阵晕眩漆黑。


  他站不住,而旁边就是镜子,他以为会磕上去,会有鲜血和剧痛。


  可结果,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一瞬间浑身悸动。那是他想念已久、肖想已久的……


  淡淡烟草和森林的味道,坚实的怀抱,薄薄的肌肉,谢辰刚吐过一身汗津津又脏兮兮,云端上的人竟然没有嫌弃。


  谢辰整个人又像是在梦里了。


  他被抱了起来,抱到外面的椅子上。


  缓了好久,那个人一直抱着他,还耐心地喂他水。谢辰靠在他肩膀,沉重地呼吸着,贪婪地蹭着他颈部温暖的跳动,张斐然的朋友们出来了。


  “没事儿吧?哎呀都是云飞的错,小哥这些钱你拿着。”


  “对对对说好给你的,拿着吧都拿着吧。”


  “回去多歇歇,那斐哥,走吗?”


  张斐然打算起身,可少年还靠在他身上。好在很快少年就自觉地爬起来,灯光依旧不太明亮,但张斐然这次一瞥看到了一双非常剔透好看的黑色眸子。


  “谢谢你。”他听到少年低声说。


  “不谢。”


  “上次……也谢谢你。”


  “上次?”


  张斐然的表情微笑疑惑,分明完全不记得他了。


  谢辰心里酸涩,可想想也是啊,像这种又帅又聪明的总裁每天要见多少厉害的人,旗下多少美丽的大明星,又怎么可能记得一个夜店的服务生?


  他垂眸,指尖却被什么碰了碰。


  “这是我的名片。”


  张斐然说:“要是在这里干不下去,我公司应该有些职位你也可以做。会开车吗?”


  谢辰愣了愣,自惭形秽地垂眸摇头。


  他这种人哪可能有机会学车,张斐然却只是笑了:“不会可以学的。”


  谢辰在那一瞬间,心里猛然有一处被点亮了。


  好像阴暗了多年的地窖,猛然看到了阳光和希望。


  张斐然起身,谢辰手臂上余温尚存。


  他暗淡多年的黑瞳里,终于缓缓染了些光,他抬起头:“张——”可就在同一刻,小娘炮清脆的一声却清脆地盖过他:“张总张总,我送你们出门吧!”


  小娘炮跑过去,屁颠屁颠逢迎讨好。


  谢辰不擅交际,这些讨好他做不来,只讷讷跟到门口,看见小娘炮一扭一扭竟然混上了车,和他们一行人走了。


  谢辰的指甲抠进手心里。


  第二天上班,小娘炮换了新的包包,容光焕发得意洋洋。


  “昨天晚上好开心哦~”


  “张总的别墅好大哦,花园里有喷泉还种了桃子树呢!”


  “张总家的床好软哦,张总干~活~超级厉~害~的~!”


  “而且出手还很大方呢,哎呦我腰酸~这辈子算值了!”


  ……


  ……


  至此,万众期待的《少年犯》第二季第一集才播了一半,直接窜上热搜。


  #卧槽小娘炮好贱出场三分钟我牙痒痒。#


  以及:


  #你不说是《少年犯》,我都以为是辰辰公主主演的《少年灰姑娘》#


  【噗哈哈哈,虽然但是!真的像……】


  【霸道总裁与清纯夜场小妹(bushi)一次次缘分的出手相救,他被她的坚韧不屈所折服,娶她回家后他一生宠她。明晚刑侦剧场八点档——《霸道总裁的夜场公主》】


  【楼上姐妹哈哈哈哈!!!我陪爸妈看的时候也全程问号脸+压住尖叫掐大腿,这明明就应该是霸道总裁x娇妻走向啊?结果你跟我说是法制频道?是个严肃青少年犯罪片儿?最后要be?】


  【不要be吧不要be吧一人血书求不be!庸俗的总裁x夜场娇妻怎能be!】


  【我猜,八成是阀总婚后又骚动,娇妻因爱生所以恨把阀总干掉了,哈哈哈嘤嘤嘤~】


  正在看评论的阀总:“…………”


  记得《少年犯》第一季的时候,也频上热搜。


  然而!人家是热搜是什么啊?


  是沈灼华第一集杀了人,演技精湛,巨吓人!是易子衿第一集也杀了人,满脸是血,无敌吓人!朱枫第一集虽然没杀人但把同学欺负得自己想跳了河,太坏了观众想组团杀她!


  第二季这这这是在玩什么?各种蜜汁展开。


  ……


  张赫因为看过剧本,当然知道后面在玩什么。


  后面的剧本当然不可能是大家热议的霸总娇妻!一点边都不沾!


  后面的剧本一集比一集虐,谢星辰的角色确实是个少年犯。


  少年犯现在明显不开心。


  张赫可无奈了,他家辰辰吧,以前小豆丁的时候气鼓鼓很可爱,现在不一样了,那么高又那么帅,一生气看起来就俊美阴郁又难搞,总之也挺好看的就是违和感很强。


  张赫:“辰辰~?”


  谢星辰:“哼。”


  张赫:“你又咋了?”


  谢星辰放下手机爬过来,一把搂住张赫的脖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


  胸贴着胸那么近,呼吸都纠缠在一起,却故意亲到不亲到地在那梗着。


  张赫:“……”行吧,辰辰成了别扭怪,他就去凑辰辰。


  结果没凑到谢星辰还把头给扭过去了:“不准。”


  张赫:“啊?为什么?”


  谢星辰:“你去亲别人你去亲别人!去啊。连那种货色你都看得上,呵!”


  那种货色,指的是那只一扭一扭的小娘炮。


  谢星辰最近拍《少年犯》入戏过深,张赫无话可说。


  同时很后悔,他干嘛非要来客串这种一本正经的be戏。好好的脑残恋爱剧、魔教教主情景喜剧,或者手撕鬼子军阀宝玉第三季它不香吗?


  “其实吧,我觉得吧,我还真不一定睡了他,”张赫顺着他家谢辰辰的逻辑,“就剧里张斐然那人设,我觉得那个小娘炮爬不上他的床。一车人呢!多半他是跟哪个富二代逍遥做头发去了,人家给他买的包包。”


  张赫是认真这么觉得。


  他觉得剧里的那个张斐然吧,虽然设定跟他本人有点像,但整体逼格好像比他本人还要高大上得多!


  毕竟,好歹他第一次见到小野狗谢星辰的时候,还花式逗狗呢,还各种坏兮兮呢,还叫破喉咙都没有人来救你呢。


  哪有张斐然那么好啊?


  夜店屡出手,救陌生少年不留名!真·温柔霸总!


  ……


  张赫最近是很忙,连旅行计划都做好了几份,两日周边游,以及拍完《少年犯》之后的全国自驾,全部在案。


  “辰辰,咱有空多出去玩玩,我真怕这个戏真把你给带坏了,回头你出不来。”


  谢星辰乖乖的,躺在他一只胳膊上,骨扭骨扭:“不会。”


  “不会?”


  “嗯,斐哥,真不会。”


  张赫:“呵呵,但是你昨天晚上做噩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谢星辰垂眸,无言以对。


  他其实最近吧,确实莫名好像真有点入戏过深——


  之前跟张赫闹,还真不是撒娇,确实是戏里的小娘炮就三分钟的戏真实地勾起了他暴躁的醋意。


  当然他理智也知道无论是张图斐还是张斐然,都肯定看不上那种辣鸡小白斩鸡,可是!


  可是他确实接连几天做了噩梦。


  梦里他完全就是《少年犯》的谢辰,回到曾经他十五岁时的人生,流落街头野狗一样,反而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幸运和爱恋,才都是一场梦。


  他在噩梦里怕极了,彷徨无助又想哭,几次没有张赫叫他他都醒不来,即使醒了也总要紧紧抱住怀里的人、冷汗涔涔缓好一会儿,然后被张赫认真亲一亲,才能确定一切幸福真的是现实而不是梦境。


  毕竟,无论怎么想……剧里的张斐然那样才正常吧。


  和街头野狗无论是相遇一次也好、两次也罢。别说捡回家样,根本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哪怕偶尔恻隐之心喂个食,过后也不会记得。那也许才是他本来该有的命运。


  “辰辰你净胡说,你那么好那么可爱,本来命就该好的呀。你以前受过那么多苦,都是来攒你下半辈子的好运了,嗯?”


  谢星辰抱紧他,他喜欢他这么说。


  “斐哥……”


  “嗯?”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会注意到我?我一开始那么讨厌。”


  张赫就笑:“真的不讨厌啊。一开始就很可爱啊的,凶乎乎的!”


  谢星辰:“我在剧里……也挺凶啊,你都不多看我一眼。”


  张赫:“……”


  “所以那是剧,辰辰宝贝!”


  “王导带小方编的剧!你以为他俩有什么水平?尤其是方哲平,小方导就根本没有一双善于发现别人可爱的眼睛好吧!要不然怎么能一把年纪还单身呢?”


  谢星辰:“哦。”


  百里之外的小方导:“哈秋!”


  “……”


  “但是斐哥。”


  “嗯?”


  “我还是,好想让张斐然也看到我。”谢星辰知道这想法很扯淡,却阻止不了。


  不仅看到他,还要喜欢他。可是剧本里不是这么写的。


  张赫:“……”


  他撸撸毛,抱紧怀里的人,在谢星辰身上感觉到了货真价实的委屈。


  于是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不能让自己家辰辰再接这种剧,入戏太深真的会伤心!


  “乖,那是戏!!!现实中张斐然肯定会喜欢你的。嗯?张斐然本人在这儿呢,要不要现场证明一下多喜欢你啊?”


  “嗯,要证明。”


  十指相扣,大白天的大狗狗暖乎乎的贴过来,拱啊拱,亲吻又酸又甜。


  ……


  谢辰辞了职。


  钻牛角尖的他一气之下,还撕掉了张总给他的那张名片。


  他根本接受不了那高高在上的、他连碰触都不敢的男人,却能被那种低劣物质的小娘炮随便倒贴上床!


  据说有钱人的世界,大家都很爱玩、都很随意且肮脏。


  他以为张斐然会不一样。


  张斐然有那样的谈吐气质,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他应该洁身自好。


  等到谢辰后悔的时候已经迟了,垃圾桶被清理过了,他跑了好几个地方,再也找不到那张名片。


  谢辰懵了。


  他随后,连着好几个月都浑浑噩噩。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每晚换夜店工作,试图能遇到第三次的奇迹,可是没有。


  他每天被后悔折磨,之前还觉得小娘炮好贱好恶心,如今却开始想,为什么当时跑过去、送上床的人不是他自己。


  清高有什么用,他这种街边野狗干不干净谁在乎。


  要是那天上车的人是他,要是他没有扔掉那张名片。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也能看到小娘炮说的洋房、花园,看到喷泉水池和桃子树。


  他也能上张斐然软软的床,不过被碰触一下就那么高兴,要是能拥抱他,哪怕只有一晚……


  可是都不可能了。


  一年又一年,谢辰再也没有幸运再遇到张斐然。甚至连更新的采访视频,都只在一遍一遍加深他的懊恼和痛苦。


  谢辰眼里的光又暗淡了,人也混得越来越懒散堕落。


  他没有一技之长,但是经常打架,街头格斗的经验是靠实战累积起来的。渐渐不知怎么的,就成了某个“大哥”的小弟。


  大哥是做非法勾当的,生意从南方边界延伸到东南亚。谢辰反正也无牵无挂,就跟大哥去了南方,后来被派去东南亚。


  在那里他摸到了国内很难弄到的枪,也尝试了第一次开枪。


  那一年,总裁张斐然有了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新闻里是铺天盖地的报道——“国民霸道总裁”有未婚妻了,还是那么漂亮能干、无可挑剔,与他无比相配的一个富家千金大小姐。


  多少灰姑娘梦碎一地,却又只能无奈含泪祝福。


  谢辰看到这则新闻,已经是张斐然订婚一个月以后。


  那么迟才看到,是因为谢辰自己刚九死一生地被放回来。


  作为“大哥”的打手之一,他在大哥和这边金三角毒枭的火拼之中,被对方击伤抓走,经历过地狱一样残忍的拷打之后,才终于被放回来。


  他的脸被划破了,喉咙还被烫了烙铁。曾经一度以为自己不可能再活着。


  他活了下来,可后来却一度恨不得自己那时候死了。


  漂亮的未婚妻。


  倒也理所当然。


  那么意气风发的男人,有个好女人陪伴在身边是多么正常的事情。他这种人又凭什么横生妒意,凭什么无法祝福。


  可他偏偏就是无法祝福。


  谢辰从此不再愿意看新闻了,反正他常年在东南亚密林里,反正他过着刀尖舔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


  可无数个枕着枪、热得睡不着的夜晚,他又在想着,想着无数个“如果”。


  如果,他当年没有犯傻,拿着那张名片给张斐然打一个电话。


  如果,他不是从小没人管,而有一个幸福正常的家庭,上着学健康长大。


  如果,如果。


  可惜都迟了,他现在已经没办法再回头了。


  谢辰那次被拷问死活不肯透露一丝消息,虽然喉咙被烫坏变得几乎不能再说话,但从此成为了“大哥”看中的心腹,做到东南亚这边的二把手。


  “大哥”也和当时火拼的毒枭和谈了,现在两边一起做生意。


  谢辰并不参与他们的任何生意,他的主要职责是保镖和战斗,最近还负责押送。


  “大哥”最近又干了票大的。


  据说绑票了一个非常有钱的富家公子,要挟巨额赎金,人已经秘密送来了东南亚这边,由谢辰与金三角毒枭的副手“泰叔”一起看管。


  那天人到了。


  一辆密封面包车,人质被押解进基地地下室。


  谢辰荷枪实弹直挺挺一脸冷酷地站着,直到他看到人质的第一眼。


  或者说,他其实只是看到了人质的手指。


  但他认出了那只手。


  那是他曾经用慢镜头,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看过、肖想过,给过他人生中一丝温度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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