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侧妃卫氏

　　倒不如奋起一搏，不得反而能得命运垂青，从而一跃成为人上人，自此以后再也不必看人脸色。


　　或许命运果真眷顾谢氏。


　　她赌对了。


　　南风不过是新入宫的，虽然颇有乃母之风，但到底不过是新人，一念之仁，便将谢氏留了下来。


　　谢氏便从一个无名无分的女官成为了谢氏良娣，与此同时，司马衷的后院里，也多了几个美人。


　　高贵清冷如仙子落凡尘的卫氏最终到底是入了他的后宅，成了太子侧妃。


　　母亲，卫氏模样生的好，本该由她来做太子妃，可因你父亲一番胡作非为，叫齐王险些上位，卫氏也因此不能成为太子妃，总归是你，是我，我们两个一道欠了卫氏的。


　　他不明白究竟欠了卫氏什么。


　　但母亲，卫氏本该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可因你我的一念之差，却叫她做不得这个太子妃，若是就疵罪卫氏一族，于你大业上，却始终是一块绊脚石——


　　卫氏从都是被当成太子妃养大的，如今你我骤然换人，旁人不敢娶，卫氏也不敢嫁，你若不将她纳入宫来，她这一生，却是要在家中孤独终老的。


　　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妃子要在家中养上一辈子，孤独终老，无论怎么听，都是叫人觉得十分于心不忍的事。


　　卫氏便顺理成章地成了太子侧妃——卫氏一族经历过短暂的失望之后便也坦然接受了这太子侧妃的位置。


　　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叫这个花费了全族心血的女儿养在家中一声，成为一颗废棋。


　　实在是叫人觉得不甘心。


　　更何况，这底下的皇后，并没有几个都是从太子妃的位置上一路坐上来，到了那个贵不可言的位置之后便就此结束。


　　否则，历朝历代那么多的废后都是从何而来？


　　卫氏入宫的目的很直接。待太子登上大宝，卫氏便会取南风而代之。甚至，便连下所有的人，都并不看好南风，反而向着卫氏。


　　那时世人都以百年士族为尊，南风身出贾氏，发迹也不过是自她父亲伊始，加之郭氏的名声算不得好，这样一来，南风的呼声自然不如卫氏。


　　卫氏一族往上追溯，却是在汉初时便有了名声，是真正的世代望族，贾氏与卫氏比起来，自然连可比性都是没有的。


　　但即便是这样，南风对上卫氏时，却也并不显得怯懦——她是后来居上做了太子正妃的人物，又是被皇后亲自看中的，对上卫氏这个曾经的太子妃人选时，自然本能从心底多了几分底气。


　　更何况，南风的母亲教导给她最多的，却是那颗最强大的心态。


　　而司马衷对上卫氏时，却是因自惭形秽而不敢亲近。


　　在他心中，卫氏一直都是如仙子般的人物，他这等凡尘俗子，实在是亲近不得。


　　好在卫氏也十分淡然，从正室沦落为妾——虽然是太子侧妃，已比旁蓉位高了无数，但到底，却仍是妾。


　　她心态十分平和，便连偶尔面见家人时，也总是十分冷淡的，家人对她构想的那些，她也从未考虑过，更没有去真正地争取过。


　　好像从闺中到东宫，卫氏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住罢了，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不同。


　　多种原因之下，卫氏自然不足为虑。


　　南风要防的是谢氏。


　　谢氏是先帝亲自所赐，身份特殊，反而叫刚刚入宫的南风不好去动，便只好暂时将她放着。


　　正是这一放，便出了问题。


　　也不知是谢氏体质实在过人，还是司马衷某些方面实在精准，南风入宫尚不足一月，谢氏且率先传来了喜讯。


　　她总觉得恶心想吐，又食不下咽，南风便召了御医来诊脉。


　　御医，谢美人这是腹中有了孩儿。


　　谢美人晋升为太子良娣，正式成为司马衷后宫一员，九月后，率先于众人产下大子。


　　那是个十分聪慧的孩子，年纪便识得千字文，又能拉弓，起话来头头是道。


　　先帝一度十分喜爱于他，连带的，司马衷这摇摇欲坠的太子之位也因这个孩子而重新变得稳固，至于好不容易才冒头的齐王与他夫人，自然，也不过成了昙花一现罢了。


　　谢氏就此十分得宠——与南风比起来，她没有智慧，与卫氏比起来，容貌上却又欠缺了些。


　　可她肚子实在争气，纵司马衷那时待她与旁人并无什么异样，但因她腹中有了骨肉，自然也就成为了皇宫中的焦点。


　　皇宫已有许多年未曾听到婴儿的哭声了。


　　不论是先帝，还是当时的皇后，对此都觉得十分欢喜。


　　皇后那时年纪大了，或是因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已过去了许多年，记忆逐渐减退，不再是那个固执的于皇帝对着干的皇后，反而因为那个孩子的到来，与先帝之间的关系有了明显的和缓。


　　便是司马衷，也对那个孩子十分喜欢，连带着孩子母亲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


　　谢氏便又从良娣升到了庶妃，再从庶妃成为了太子侧妃，已有了与卫氏并肩站立的底气。


　　谢氏一让道，鸡犬升，便连她在大街上卖猪肉的父兄，也一跃成了千户侯——身份上飞一般的跨越，已让她无论是从面上还是实质上，都远远地超过了卫氏。


　　卫氏入宫多年，并不得太子爱重，也无一男半女傍身，又不如南风那样是太子正妃，许多事情加在一起，卫氏的身体便明显有了衰败的迹象。


　　司马衷那时的注意力只在南风和自己的兴趣爱好上，对于这个自入宫以来便如隐形人一般的卫氏，甚至连印象都无。


　　最后是南风在他面前起来时，他想了许久，才终于想起自己的东宫中还有过这样一位人物。


　　那是他少年时期一直都以为会娶回家的人，不食人间烟火，清冷如仙子般，便入了宫，也只是安安分分地待着，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吉祥物，或许她在东宫中唯一的作用，便是安稳卫氏有些浮躁的心。


　　如今沦落凡尘的仙子历劫已毕，要回上去了。


　　司马衷便去看她。


　　做了妇饶卫氏仍如年少时貌美，却又多了几分少女所没有的风韵。


　　见他来了，便挣扎从病榻上坐起身来，笑容也十分灿烂，见他来了，声音也比记忆里多了几分烟火气：“殿下是来看望臣妾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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