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爱的赌博

　　从最开始在孙秀府邸中的巧遇，到送婚服时她对那件衣裳丝毫不加掩饰的觊觎，甚至再到这场婚服无端起火的意外。


　　似乎处处都与孙窈娘有关似的。


　　尤其是献容再收到阿南捡到的金步摇时，这种怀疑便更加坚定地成为了可能，这件事，使得献容更对阿兄起了深深的怀疑——


　　至于孙窈娘，不过是表面上被阿兄推出来的一个蠢货罢了。在她的身后，看似是孙秀在暗中地扶持着她，但献容与阿兄相处多年，对他的处事风格多有了解，又怎会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后来发生的一切，陛下都知道了。”她将所有的事情都和盘托出，但唯一隐瞒的，却是阿兄要她入宫的真正秘密。


　　不管对于什么人来，无论如何，总归是不希望自己的枕边人始终对自己存着异心，甚至试图想要杀死自己……


　　她回忆着过往，那些所有的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纷纷都在脑海中出现了一遍，但到了最后，却仍是难过多过快乐。


　　无论是对阿兄，还是对自己，抑或是对自己所经历过的一黔…


　　单单只是这样想着，献容便觉得呼吸似乎也突然变得不顺畅了起来，她勉强地维持着最后半点艰难的笑容，但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瑟缩着。


　　像是从被窝里刚刚起来遇到了冷空气一般，整个人都在不住地颤抖着。


　　司马衷本就将她牢牢地护在怀中，见她如此模样，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变换，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裳解了，将献容牢牢地包裹住，又不住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如在哄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般。


　　但心中却忍不住是震惊的。


　　虽然，献容此前所经历过的一切他早已查明了，但这并不代表此刻他所挺大的一切便不再如最初设想的那般震撼——甚至，在亲耳听到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人诉的一切时，心中的那种震撼更是早已远远地超过了自己的预期。


　　自他从南风离世后，他便被迫着一夜长大——往日里的真懵懂，那个从来不识愁滋味的少年便一夜长大，为将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收回，却不得不隐忍，直至终于对孙氏下手。


　　他先立了孙窈娘为贵嫔，随后，故意地给了她那么大的权利——那道可自由出入宫门的宫令，是他特特交给孙窈娘，让她肆意地进出宫门，自己却又派了暗卫严密地注视着她的动向，为的便是将她身后的人揪出来，或是让她在出宫之后发生一点不该发生的事情，便是拼着自污，也要将孙氏一族拉下马来。


　　不过孙窈娘果真是不叫他失望的。


　　她除了秘密地频繁与孙秀会面之后，还有一个男人也与孙窈娘十分亲密——


　　否则，昨夜含章宫的那场火起得那么莫名其妙，若不是无人暗示，又怎么会熊熊地烧了半夜也没有任何人去救火呢？


　　那是因为，那是……


　　司马衷眼中更显几分深意。


　　若不是因为如此，他今日又怎会有如此大的收获呢？


　　想到那个刀疤脸男人最终去的那个地方，和那座花楼幕后真正的主人，甚至是花楼与孙窈娘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时，司马衷更加觉得xx了几分。


　　早晚有一日，他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才是。


　　但这时的他只是将献容牢牢地护在怀中，不住地轻轻安抚地拍着她的肩膀，又十分温柔地安慰着她。


　　尤其是在他明显地感受到献容身上在控制不住的颤抖时，更加觉得多了几分心疼——这姑子这么傻，怕是还不晓得自己不过是被她所谓的“阿兄”当成一颗棋子来培养罢。


　　他心疼她从被当成棋子养大而不自知，也心疼她这些年来所经受的一切折磨和痛苦，甚至是利用，更心疼她心甘情愿的中蛊——


　　那只蛊，早在带献容去赏洛阳日出盛景时他便已敏锐地发现了。


　　事实上，早在献容入京伊始，他便密切地注意着献容的动静，甚至是包括她的一切过往，自然，也知晓她总是动不动地沉睡不醒，甚至是昏迷。


　　若当真是一个康健的姑子，又怎会经常无缘无故地昏迷？早在第一次见到献容时，他便注意到了她随身携带的那几个的瓷瓶，这才借着待献容赏洛阳日出时，伪装成自己想要欺负她的模样，将那几个瓶子通通地没收了——


　　若不是发现情况有异，他要几个破瓶子做什么？


　　但那个隐在暗处的人行事似乎极为狡猾。便是自己将献容随身携带的几个瓶子没收了，又令了御医必须严查，但那不过是几个早已用完的空瓶，便是查，也只能查到瓶子上的淡淡药香罢了。


　　直到献容最后一次突如其来的昏迷。


　　那个他从一开始就在悄悄注意着的叫阿南的婢女第一时间站出来喂给献容的神秘药丸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否则，单凭一个的刘曜，他是不会轻易地对着献容身边的婢女下手的——毕竟，他早已将献容身边的婢女统统地查过一遍，自然，也知道了阿南底细。


　　那不过是刘曜放在献容身边的另一枚棋罢了。


　　表面上，她是一心一意地待在献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但背地里，却与刘曜脱不了关系。


　　尤其是在她喂了献容秘药之后，心中隐约的怀疑便突地确定了。


　　这正是促使司马衷对阿南下手的原因。


　　他在心中想着：这阿南，便像是刘曜放在献容身边的一颗炸弹一般的存在，也是献容在进行某些事情时的最好推手——只要有阿南在，或许自己这一生也不能将献容真真正正地俘获。


　　好在阿南行事实在是太过激进，这才让他有了那么恰当的机会，甚至还在阿南身上搜出了解蛊的秘药，从而将献容身上的蛊毒完完全全地解除掉。


　　这样一下，司马衷又觉得有几分庆幸了。


　　既庆幸自己下手的速度足够快，也庆幸献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否则，若她知晓了一切的真相，还不知会如何难过。


　　到底，前车之鉴仍在，司马衷终究是有几分胆战心惊的。


　　他怕献容怀疑起自己做这一切时的居心，更怕她发现一切事实的真相之后而突然地抽身离去——


　　毕竟，在自己之前，她曾经那么全身心地信任过另一个人，甚至不惜将自己的生命都交付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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