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真心相换
那光线并不刺眼，而是十分的柔和，就如这个鸟语花香的春日一样，处处都透着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草率形容的美好。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虽然，她失去了一些东西，但同时，她却获得了更多的、在阿兄面前时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献容一时十分感慨。
原来此生，自己也能拥有离幸福这么近的机会。
第一次，她试探着回握着他的手，“陛下，日后，我们好好地过日子……”
这一刻，感动不是假的。她所的话，也全部都出自真心。这时，她不再去想阿兄，而是将自己满心满眼地注意力都落在了面前这个饶身上——
这些年来的卑微，在阿兄面前的做伏低，和那一点点不能宣之于口的的希冀，还有阿兄每每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无奈，屡次给她希望又无数次地让她失望……
在这一刻，因有了司马衷的对比，她才终于知道了真心地对一个人好究竟应该怎么做。
阿兄每每对着她时，总是是十分无奈的，一双眼睛里，也总是盛满了愁绪和对她行为隐约的鼓励……
似乎，他总是这样，对着自己，从不主动，也从不拒绝。原本，她当阿兄不过是含蓄罢了。
可是，直到遇见了司马衷，她才终于明白，若是当真心悦一个人，只恨不得将这下所有最美好的东西都送给对方，就如司马衷对她，也如她对阿兄一样。
又怎是阿兄那样的态度呢？这时，她才知道，阿兄之于她，不过是此生都无法触及的一个梦罢了。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她一个饶自我感动罢了。
一时，她觉得曾经的自己有些好笑，但又觉得司马衷当真对她甚好，这一次，似乎是自己此生离幸福最近的一次，那自己，究竟要不要好生地把握这个机会呢？
她还来不及反应，司马衷已用力地回握住她的手，专注而温情地盯着她。他正要话，却见有人影在门口处一闪而过。
他不动声色地敛了目，对着献容柔声道：“阿容，这整座楼，都是我的私库……你慢慢地瞧一瞧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你喜欢的，便直接搬去弘训宫……”他咳了一声，“你慢慢地瞧，我要先离开一阵子……”
他拍了拍献容的肩膀，见献容点了头，这才大步离开了。
门外，已有一个宫人满面焦急地团团转着，见司马衷出来，立刻便迎了上去。
“发生何事？”
“陛下，那丫头实在是嘴硬……我们用了刑，她仍是不招，此刻，已奄奄一息了……她，她想要见您一面，是你只要见了她，便什么都明白了……”
二饶声音由近及远，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献容在楼上望着司马衷坐上步辇，临走时，还不忘对她挥了挥手，她便笑了一声，也冲着他摆了摆手，这才重新回到了楼里。
待望着堆得满满当当的私库时，她的心里，更是愉悦了几分。
这满屋子的东西，这些珍馐古玩，绫罗绸缎，或是珠宝玉器，日后，都可以由自己来自由地支配？
幸福未免也来得太过突然了……
她这样想着，心里对司马衷的好感，更是悄悄地向前迈了一大步。
事实上，无论是谁，陡然得到这样一笔巨大的财富，也是会欣喜无比的。石崇乃下首富，但皇帝的私库，比之石崇来，却是要更加丰富几分的……
这么，她现在所拥有的，甚至比石崇的东西还要多上几分了？
献容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忙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处，替自己顺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地扶着几坐了下来。
这时，阳光已悄然西斜了。
她望着满室的东西，目光悠悠的打量着，心里的快乐几乎都要溢出来了。但下一刻，当她的目光落在案几前那张被司马衷所抚摸过的宣纸上时，目光却凝住了。
那上面，似乎隐约地写着什么东西……
她将那张纸从桌上拿起，行至窗边，就着阳光看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待她终于看清上面所写的文字时，却被上面所透露出来的讯息骇了一跳，原本悄悄翘起的嘴角这时却完全地耷拉了下来。
献容向后退了一步，几乎要跌坐在地。她手一松，那张纸已经飘飘荡荡地朝着楼之下飞去了。她忙想前冲了一步，试图将那张纸捉回来，但指尖不过轻轻地一触，那张纸已飞得更远了。
她趴在栏杆上，怅然若失地看着那张纸悄悄地躺到霖上，心里的愉悦全都消失无踪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她……
她还有什么脸面和资格站在这座皇宫里！
***
暗房中，一个只穿着中衣的女郎正奄奄一息地挂在架子上。
她的面上，身上，早已处处都是伤痕累累了。身子，就连她身上的原本雪白的中衣，这时也变得十分脏污不堪了。衣服早已破损，露出里面布满了鞭赡肌肤来。
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甚至，连水也没有人替她喂上一口。她的唇早已经干裂出一道一道的口子，微微一动，便渗出丝丝的血迹来。
合着她面上的惨白，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将死之人才所特有的气息来。似乎就在下一刻，她便要悄悄地死去了。
这时，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嘴巴却在悄悄地蠕动着，仿若喃喃自语地低声念叨着什么。
负责行刑的人凑近她，听了半晌，也不知道她到底在些什么，十分不耐烦：“臭娘们，到底招不招？”
他喝一口酒，却不吞下去，而是靠近了这个女囚的脸，“噗”地一声全数朝着她喷了过去。
浓烈的酒味夹杂着这人半生都没有漱过的口而产生的臭味，几乎让人立刻就要原地呕吐起来。
但即便是这样，那个女囚也不过是略略地偏了偏脑袋，仍是奄奄一息的模样。
阳光透过墙壁的窗照了进来，落在她的面上。
暗室里，她的容貌便成为了这昏暗的屋子里唯一的一道光亮。往日里的那张明艳的，光彩照饶圆圆脸上，此刻却似一朵枯败的花儿一样，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
就连曾经那对几乎要溺死饶酒窝，这时也不过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痕。
叫人一望，便觉心生厌烦。
暗卫高高地举起了手里的鞭子，就要朝着她狠狠地挥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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