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野心暴露
原本，按照阿兄的意思，这圣旨是应该下的，可是，当司马衷果真将这个问题抛在她的面前时，她却犹豫了。
石崇与她并无交集，于献容而言，那个人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献容自便经历过无数颠沛流离和生离死别，至于一个陌生饶生与死，献容怎么会关注呢？
可是，绿珠却是她此生甚为难得的一个好友。如果，要自己亲口下令杀了金谷园一干热，这是何其残忍的一件事？
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穿着绿裳，如一支夏日中盛放的莲的女郎。也再见不到她一颦一笑时的动人。
还有，她是自己的好友，便是当真有了误会，可是，若是好友又怎么会盼着对方死去呢？
她怎么能这样做？
献容在心中百般挣扎，好不容易才下定了决心，对着司马中道：“陛下……”
***
还不待司马衷的圣旨颁下，金谷园中早已是一派剑拔弩张了。
两方人马正在紧张的对峙着。
其中一方，正是石崇带着一众家将狠狠地瞪着那些试图闯入金谷园的人。
他的身边，仍然跟着那个貌美的绿衣女郎。
这时，她满面泪水，摇摇欲坠的站在石崇身边，几乎立也立不稳了。
但就算是哭泣着，她也是美的。
甚至，因为她甚是貌美，雪白的肌肤也吹弹可破，当她落泪时，那圆滚滚的泪珠便挂在了面上，直如颗颗莹润的珍珠一般。
这样，便使得她更加楚楚动人了。
如此美貌的妙龄女郎默默垂泪，看在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眼中，更加多了几分蠢蠢欲动。
为首的那个绿豆眼宽鼻梁的人终于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思，他垂涎三尺的望着这个美貌女郎，微笑着露出了一口大黄牙。
“绿珠，你过来。”他朝着绿珠伸出了手：“只要你站到我身边，我保证，你此后的日子，定会比在金谷园中要更加好过的多。”
绿珠站着不动，只是将求助的目光重新望向了石崇，石崇实重会意。忙不动声色地将她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孙秀面露不悦，他甚为嫌弃的瞪了石崇一眼：“你当自己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金谷园主吗？你私制寒食散，任荆州刺史时与土匪流寇勾结，暗杀了无数商旅，你的罪行，早已罄竹难书了！”
他得意的撇了石崇一眼：“交出你身边那个美人，我便能留你一个全尸，如何？”
又将目光落在了绿珠身上，掐着嗓子刻意放柔了声音：“美人，你知道我为撩到你花了多少心思吗？为了你，我想了无数办法，又调查了你家家主的过去，这才叫我得到了机会……”
他本不爱话，可是，在这一刻，胜利来得如此轻而易举，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与人分享，便将所有的心思都宣之于口。
于绿珠越来越惊恐的表情中，他洋洋得意道：
“快些站到我身边来，我定能护你一命。你如今跟在石崇身边，不过是因为他巨富——但，那又如何？”
“如今圣旨已在路上，整个金谷园都要被抄没，不光是你，便是你们身后的奴仆、家将们也纷纷都要被流放。”
“如此，你还要站在他身边吗？如今他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跟着他只会让你受尽折磨。但我却有滔权势，绿珠，快，你站到我身边来。”
孙秀的声音越来越急迫，他已经等不及要让这个美人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了。
他忍不住向前踏了一步，将金谷园众人都逼得不由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孙秀气势如虹，来之汹汹，几乎将众人都吓得肝胆欲裂了。
他们的气势，早已在孙秀连番话语中消失殆尽了。
听了孙秀的话，这时，他们都忍不住朝着绿珠瞪了过去。
原来，金谷园之祸，竟始于家主的爱姬。
这世上，美人果真是祸水。
已有人站不住了，愤怒的对着石崇吼道：“家主，快快交出绿珠吧！您若将她双手奉上。不得，我们还能留一条性命在。”
在生死面前，他们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也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地位卑贱的奴仆，而家主却永远是高高在上的。
石崇没有话，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孙秀，以及他身后的羽林军们。
他望着望着，又望了望自己身后的家将护院们，这时，他们满面都是怒色，俱死死的瞪着绿珠。
似在盯着生死仇人。
石崇缓缓地转动着眼珠子，当他的目光落在同样是满面不可置信的绿珠面上时，竟忽地丢了手中的长剑。仰大笑了一声：
“我金谷园之祸，竟是始于绿珠，可笑，当真可笑。”
他哈哈地大笑起来，这笑声十分可怖，听在众饶耳朵里，都认为金谷园之主已经疯魔了，不由都纷纷的向后退了一步。
石崇足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收住了自己的声音，他紧紧地抿着唇，一双眼却大大的瞪着，几乎要从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滴出血来。
他重新捡起了那柄青铜剑，以手撑在膝盖上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绿珠的面前，认真的望着她。
“珠儿，你愿意跟着孙秀走吗？”
这时，他垂头丧气的，却又带着一种不知名的亢奋，那双眼里的火几乎要将绿珠都烧成灰烬了。
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中，绿珠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时她刚被人哄骗着入了红楼，于一片纸醉金迷中，第一眼她就看到了石崇。
他在万花丛中，身边美人环伺，众星捧月，但他却是漫不经心的，像是并未将这些美人放在眼中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
绿珠一见她，顿觉心跳漏了半拍。
她抱着一只琵琶，缓缓地走到了十层面前束手拨弦，轻轻地弹起了一首调。
在调中，石崇终于抬头了。
当他火热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时，绿珠便不心拨断了一根弦。
琵琶惨叫着发出了一声悲鸣。
身侧的嬷嬷刚要上前道歉，石崇却抬手制止了她。
他开口了，声音温润：“一斛明珠，换她如何？”
他指着傻愣愣望着他的绿珠，漫不经心的朝着身边的人开口道。
嬷嬷已扯着她惊喜地跪了下来，不住的朝着石崇磕头。
又交代绿珠：“日后你跟在金谷园主身边，可别忘了咱们楼中这些姐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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