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娄曦东说爱要物质基础 钟灵凤悟男女皆为宠物

　　“得了吧你！”钟灵凤依然是一脸怒容，“是不是你的新主人对你不那么好，又想起我来了。早你干嘛去了？现在晚了，就算你说破大天，我也不相信你了。”

　　“你别着急，灵凤，”娄曦东让钟灵凤别着急，可是自己却着起急来，“我真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你看。当初你是不是让我不要写检查，就算是我和你被开除了，你也愿意和我一起去农村种地，只要我们在一起就行？”

　　“是呀，你不是不干吗？”

　　“你想过没有，如果真像你所想像的，我们在一起，在北大荒劳动改造。你能有今天的去意大利培训，回国来成为大型合资企业的高级管理人员，风光无限，吃香喝辣？”娄曦东说道。

　　“物质生活当然不如现在，可是精神生活是甜蜜的，如果你不变心的话。”钟灵凤说。

　　“我们一起在北大荒也能活着，”娄曦东恳切地说，“刚开始我们可以活在自己的爱情的满足里，可是日子长了呢，缺衣少食的生活给我们造成的每天的痛苦，我们会受不了的。古人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再说了，造成这种痛苦的根源在于我，我不应该在还没有离婚之前和你好。我是带着原罪生活；你呢，开始能原谅我，可是日子长了，对于受着这种本来就不应该受的痛苦，你会埋怨我，不再能原谅我了。我们就都会从幸福变成悔恨。那种日子，是没法过下去的。”

　　钟灵凤没有说话。她在沉思。

　　自己在自杀获救之后，父母亲宣布和她脱离关系，就曾经一度陷于饿肚子的困境。现在明白了，就算是依然爱着娄曦东，可是日子既然没法过下去，‘在一起’的状态也是维持不了多久的。

　　古人说：食色性也，又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饮食始终都是放在男女之前的。

　　她却是这样说话：“那你就把自己当做一条宠物狗去卖，舔着脸子，摇着尾巴去卖。卖给了东家，再卖给西家。卖的价钱还越来越高。可以呀，娄曦东！”

　　“你说得没错，”娄曦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在卖。古今中外，谁不在卖呀？古时候说：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说尽了千古知识分子们，打从娘胎里出来，就在想卖，他的父母千方百计想创造条件，能卖个好价钱。

　　“女人出嫁，更是卖了。杜甫的诗不是说：《更遭丧乱嫁不售，一生抱恨长咨嗟》吗？”

　　娄曦东的一番话，勾起了钟灵凤的块垒。自杀获救后自己的种种遭遇，不也是说明自己为了吃饭，为了生活下去，也是在卖吗？

　　她对娄曦东的恨意，渐渐在消退。理解和同情，多了几分。脸上的愤恨之情，也随之消去。

　　这一点，让娄曦东看出来了。

　　接着，娄曦东伤心地说：“是的，我就这样一路当成一条珍稀的宠物狗卖过去，一直卖到一个富贵的可以当我妈的阿姨手里……”

　　“到现在你也卖得不错了，还打算这么一直卖下去？”钟灵凤问道。

　　“不，”娄曦东说，“到这儿为止了。我现在虽然官不大，可是影响不小，我可以帮到很多人，包括你，灵凤。你先做好和辽奉陶瓷厂的合作，将来有个机会我弄笔资金，给你当老板。”

　　“你不是喝多了吧，先醒醒酒再说。”钟灵凤说。

　　“你信不过我？我告诉你，娄曦东已经不是祝诗梦当年的宠物狗了，也不是什么校长办公室副主任。我在计委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处长，可是管项目的立项，资金。要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信？我一定要帮你发达。擎好吧，灵凤!”娄曦东说。

　　“那敢情好，”钟灵凤说，“没准儿将来我要请你帮忙。这样吧，时间太晚了，我们就此别过。”

　　娄曦东又给了钟灵凤一张写有另外一个电话号码的名片，说:“这上面的号码是我家的。总可以找到我，你要是换了单位，一定记得告诉我你的新号码，不要断了联系。”

　　他们握手告别。

　　钟灵凤回到自己的房里，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今天邂逅娄曦东，实在给她带来了一个震惊。娄曦东还是那么帅，和以前不同的，是多了了几分自信和成熟。

　　她原来就佩服娄曦东的聪明能干，现在看起来，经过了极度的煎熬和屈辱考验之后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一般的青年才俊了。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情节，可是钟灵凤想象得出来，这个仪表堂堂，又聪明又能干的年轻男人，在事业上这几年又有了长足的发展。他是绝对不甘心仅仅靠出卖自己的色相和灵魂来讨生活的。

　　祝诗梦说男人是女人的宠物，难道娄曦东不会认为女人才是男人的宠物？他也要宠物呀！

　　确实，更像宠物的，是女人。殷纣王宠妲己，周幽王宠褒姒，唐明皇宠杨贵妃。自古以来都是这个样子的。

　　就是我，钟灵凤和涂兰秋，还有些不知道名字的女人，不都曾经是贯以岱的宠物吗？

　　其实，不仅仅是在男女之间，存在着宠和被宠的关系。男人之间，女人之间，不也是这种关系？

　　皇帝赏识的大臣，叫做宠臣。皇帝为什么要宠他，是要他为皇帝做事。他为什么拼命想得宠，得了宠以后又怕失宠，是要从皇帝那里得到更多的利益。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饮食，就是生活，要想生活得好，就要有利益；男女，就是性，就是爱情。得谁的宠，就是要得到谁给的利益和爱情；宠谁，就是要给谁利益和爱情。

　　不是吗？眼前，旁边屋里睡的那个男人，江一帆，就有好几个女人想要得到他的宠爱，但是至今都没有谁受到他的专宠。我尝试过，可是他没有接茬，难道可以就此放弃？

　　不行！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呢，这是小孩子的逻辑。成熟的女人应该是，你不要我？我不放弃，还要我先成为你的宠物，然后让你成为我的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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