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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哥哥


  初见时,她只有八岁,穿着一袭紫色长袍,头发简简单单束起,一双眸子懵懂无知地看着他,就像一头闯入了人类世界的小鹿。

  彼时的高湛只有十二岁,是人人吹捧的天才,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小女孩常年跟着母亲生活在深山中,从未接触过人,瑟瑟地缩在母亲身后,探出脑袋打量着他。

  “你叫兰陵儿,很好听的名字啊!”少年弯腰俯视着她,修长的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一双眸子波光流转。

  女孩眨了眨眼睛,朝他伸出小手。

  高湛一愣,继而笑开,如同阳光一般绚烂夺目,伸出大掌包住她柔软的小手,一把将她拉进怀中。

  她的娘亲看起来仍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僵硬地笑着:“还望王爷能够信守诺言,照顾好兰陵儿。”

  高湛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深邃暗沉,手臂紧收。

  女孩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明亮的眸子蓄满了泪水,挣扎着要脱离少年的怀抱:“娘亲,不要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那一抹碧色的身影却并没有理会她的哭闹,渐渐消失在转角。

  少年正是爱玩的年级,根本就受不了女孩长时间的啼哭,烦躁地甩开她的手,声音隐含怒气:“你娘不要你了,以后你就要跟着我,记住了吗?”

  女孩一张脸哭得发青,脸颊微微地抽搐着,听了这话愣了一下,继而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不要哥哥……我要我娘……”

  高湛脸色沉了沉,一把将她扯了起来,拳头紧握,气势汹汹的样子仿佛要将她打一顿。

  女孩缩了缩脖子,未料少年却忽然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乖,九叔给你买糖葫芦,好吗?”

  高兰陵仰起哭得像花猫一样的小脸,抽噎了两声,挂着泪珠的大眼睛眨了眨:“哥哥,什么是糖葫芦?”

  高湛挑了挑眉:“不准叫我哥哥,我是你九叔!”

  一根糖葫芦很快安抚好了女孩,高湛看着兴高采烈地舔着糖葫芦的少女,嘘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回府。

  “哥哥,你会不会不要我?”

  “我是你九叔,叫九叔!”

  “!”女孩固执地坚持着。

  落日的余晖将两个小人的影子拉长,夕阳下少年的手紧紧扣着女孩的小手,以为这会是一辈子……

  高湛苦笑一声,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眼眸微微阖上,手下的桌子顿时化为齑粉:“高兰陵,本王的感情就那么廉价吗?”

  近三千个日日夜夜,每晚都是他躺在她身侧哄她入睡!

  起初,只是因为女孩哭闹着要找娘亲,他不得已只能哄她。

  后来,彼此成为了对方的习惯。

  如果只是利用,他需要做这么多吗?

  记忆如同放电影一般涌进脑海,他看着女孩一点点长大,眼睛永远是那般纯净,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笑容。

  “王爷……”一个小厮躬身走进来,看着一地碎瓷片,战战兢兢地唤了一声。

  “滚出去!”高湛眸光一转,狠戾地盯着他,吓得那人当场屁滚尿流地跑出去,活像身后有一只厉鬼追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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