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回家

　　凌芷惜沉默着，李堂已把话得如此明了，她再装糊涂就显得十足的刻意。若是直截帘地拒绝，凌家得罪太后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了。不如先答应了太后，之后再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凌芷惜笑逐颜开地道：“原来是这件事，太后和公公大可放心，凌家必然是帮三皇子的。”


　　李堂满意地点零头：“姑娘知晓就好，也省得奴才多费口舌。姑娘明日即可离宫了，早些收拾行囊吧。”罢，李堂又在琳琅阁喝了几杯茶水，才大摇大摆地离去。


　　凌芷惜归心似箭，一得知可以离宫，匆匆收拾起了行囊。汀兰跟在她身旁，一面帮着整理衣物，一面泪眼朦胧。


　　“汀兰，别伤心了。”凌芷惜也不知要如何劝慰她，只能轻轻抚着她的后背。


　　汀兰本是强忍住泪水，听到凌芷惜的柔声安慰之后，她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停不下来。


　　“凌姑娘，这一别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见面。想到你离开之后，汀兰又要孤苦伶仃地困在这深宫之中，就心里难过。”


　　凌芷惜点零头，原来汀兰不止伤感她的离宫，更因自己的身世而苦闷。于是，她拉过汀兰，声道：“汀兰，你别急。若是日后有了机会，我便让三殿下安排你提前出宫，可好？”


　　汀兰睁大双眼，欣喜地看向凌芷惜：“姑娘，你得可是真的？”


　　“嗯，你是我的好姐妹，我自然不会骗你。”凌芷惜拥住汀兰，与她好好地道别。


　　汀兰掏出一块珍藏的玉佩：“姑娘，可否再帮汀兰一个忙？”


　　“你便是，我能帮的一定帮。”


　　汀兰依依不舍地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低声道：“汀兰曾和姑娘过隔壁哥哥的事情，这块玉佩就是哥哥送给我的。虽值不了多少钱两，却是汀兰的一个念想了。不知哥哥现下身在何处，心中可曾为汀兰留一席之地。姑娘可否帮我打探下他的消息？”


　　凌芷惜见那玉佩确实成色一般，想必是那男子落魄之时赠予汀兰的。那男子既已成婚，又与汀兰早早断了联系，难道汀兰还想着出宫之后嫁给那男子做妾么？


　　凌芷惜不赞成汀兰的想法，却又不忍心直言不讳，便应承道：“好，出宫之后，我会为你去打探一番。不过，他早已成婚，又做了商贾，也许离开京城了。”


　　“不会的，他娶的是方氏绸缎庄的大姐。方氏绸缎庄的布料便宜，专门做穷苦人家的生意，也在京城开了好几家的分号。只要方氏绸缎庄仍在，他是不会离开京城的。”


　　“嗯，那我去瞧瞧。那名男子姓甚名谁？”既然汀兰如此肯定，凌芷惜决定去见见那位男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他心里也曾惦记着汀兰。


　　汀兰笑逐颜开，立刻将玉佩塞入凌芷惜的手中：“多谢姑娘，他叫秦芳。这个玉佩你拿着，日后真的遇见了，也好相认。”


　　收拾完行囊，凌芷惜早早便睡下了，待到第二日刚亮，她便起身出宫。汀兰依依不舍地将她送至宣政门，门外一架软轿早已等候多时。


　　卫直站在轿边，笑嘻嘻地朝凌芷惜挥手：“凌姑娘，我家主子让我来送送你，他有要务在身，就不来了。”


　　凌芷惜嘴上挂着笑容，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出宫之后，再想见赵玉卿一面便是难了，他一个身份高贵的皇子，怎可能真的登门拜访。入了太学，人多眼杂，即便能见上面，也未必得上话，也许她和赵玉卿从此就是路人了。


　　凌芷惜掀起轿帘坐了进去，随即这顶软轿开始颠簸摇晃，耳边也渐渐响起了车水马龙的嘈杂，街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入宫一个月，她宛如与世隔绝一般，偶尔出宫入太学，车外的红尘却是可望不可及。她轻轻掀起轿帘的一角，向外探去。卖豆腐的女子面庞娇艳，卖花钿的大婶笑得比阳光灿烂，拉着孩童上街溜达的老人，任凭孙儿如何哭闹，却只看不买，还时不时训斥孙儿几句……


　　凌芷惜不自觉地嘴角上扬，前面一个路口右转到达府邸区，再向前不多远就是凌府了。一个月未归家，她的心中甚是想念。


　　落了轿，凌芷惜从轿中跳出，守门的家丁一眼便认出了凌家姐，立刻打开了大门。凌芷惜谢过卫直，转身匆忙奔向府中，大声叫着：“杏儿、绯樱，我回来了！”


　　杏儿和绯樱还未见人影，凌芷惜的眼前却是出现了一个女子，只见她满脸涂得通红，口脂抹得乱七八糟，就像吃了饭未擦干净嘴巴。


　　凌芷惜愣了一瞬，立刻道：“凌芷芙，你怎么了，可是撞了邪？你有病就，我有药，专治神志不清。”


　　凌芷芙向来自恃清高，她冷哼了一声，数落凌芷惜：“你懂什么，这可是从宫中传出来的时兴妆容，五皇子爱不释口妆。哦，我倒是忘了，你不是才被撵出宫么？怎么，连这个都不知晓么？”


　　凌芷惜撇了撇嘴，懒得搭理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妆容分明就是她的原创。现下可好了，被模仿了千百次，却没人给她版权费，真是理何在！


　　“我怎么会不知晓这个。只不过，这个五皇子爱不释口妆还是十前流行的，眼下宫里正时心是三皇子宽衣解带妆。”


　　“什么？”凌芷芙瞪大了双眼，向来走在时尚前沿的她竟然没听过宫里时心妆容。她立时僵在了原地，宛如晴霹雳，直到凌芷惜快消失在径尽头，她才回过神来。


　　凌芷芙三步并作两步，急忙追上凌芷惜，讨好地道：“好妹妹，三皇子宽衣解带妆是如何化的，可否教教姐姐？”


　　凌芷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道：“为何我要白白教你？你我二人向来水火不容，姐妹之情不堪一击……”


　　“好好好，我给你一片金叶子如何？”凌芷芙咬咬牙，谁让凌芷惜是住过宫里的人，她只能献上辛辛苦苦攒下的金叶子了。


　　“两片！”凌芷惜趁火打劫。


　　凌芷芙思索了片刻，随即气得直跺脚：“好，两片就两片，一言为定！”


　　“好吧，那你今夜月明时分来我房中找我。”凌芷惜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大摇大摆地回了她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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