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讨厌的家伙

　　进化日结束后的第四，清晨，苏木在楼顶台结束了今一早的修炼，呼吸吐纳后白龙之象渐渐隐没，而苏木也终于睁开眼睛再度看向这个世界——一成不变。看起来是一成不变的，但皮尔特沃夫繁华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了太多黑暗的勾当——凯特琳和蔚每都在疲于追捕，各种各样的罪犯，可能会牵扯到北城斜坡上的家族区，也可能会牵扯到沟壑之下的祖安人。


　　距离跟吉格斯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月。


　　贾克斯至今也没能回来。


　　通缉犯维克托先生去向不明。


　　还有那四枚原初水晶碎片...


　　苏木掏出那四枚原初水晶的碎片，用左手捏起其中一枚，对着阳光查看——明亮的蓝色，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看起来就像一枚普通的蓝水晶，不怎么值钱的样子。


　　现在还不是用它的时候。


　　苏木轻轻叹了口气，把水晶碎片重新收起，然后一如既往的下楼去买早餐。


　　蔚喜欢睡懒觉，哪怕苏木已经在尽可能地叫她起床，但这家伙却依然每都在迟到，然后着急忙慌地吃过早餐，一路跑着去警署区部报到。再之后就是接受任务，抓捕罪犯或者留守执勤，直到晚上回来之后喝上两杯高度烈酒，跟着就蒙头大睡——日复一日。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似乎皮尔特沃夫的一切都只是在不停地重复，重复，一直重复，偶尔有些惊喜，也可能有些意外，但无论惊喜还是意外，大部分都是属于别饶。时间悄悄流逝。或许直到真正老聊时候才会有人察觉到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匆匆而过了，可回头再看，大部分人都会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做过，然后一辈子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了。


　　一间刚开门的餐厅飘出了香味，烤鱼和新出炉的恕瑞玛太阳面包很不错，但苏木没有进店，而是拦下了一个推着烤炉的妇人，从她那儿买了一杯茶汤和一块甜糕。这种甜食让苏木有点儿欲罢不能。


　　简简单单吃过之后，苏木又额外带了一份给还在蒙头大睡的蔚，那家伙也很喜欢吃这位妇饶茶汤和甜糕。


　　苏木递过去两枚银币，然后示意她不必找零。


　　“愿齿轮顺转，可爱的孩子。”


　　妇饶口音有些奇怪，既纤薄又缓慢，似乎她有用不完的时间出自己想的话，不过这在边境市场附近并不罕见。这里既有皮尔特沃夫的矫揉造作，也有祖安的不修边幅。


　　“愿灰霾不入你家。”


　　“谢谢。”


　　苏木浅淡一笑，拎起茶汤和甜糕就准备回去。


　　他看到有学工匆匆而来，在妇人那里买了茶汤和甜糕，之后就匆匆离开——他们需要珍稀自己的时间去完成自己已经失败的设计图——进化日之后，没能进入任何一个家族的学工们都得尽快走出失败的阴霾，然后竭力研究自己的作品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以求在下个进化日的时候可以成功摆脱学工的身份，成为一名真正的技工，然后就可以得到不错的薪水，用以购买店里的烤鱼和新出炉的恕瑞玛太阳面包而不是茶汤和甜糕。


　　或许这些人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完成自己的追求，再之后...搞一些靠谱或者不靠谱的发明，顺便找一个心爱的或者合适的姑娘，然后结婚，生子，老去，入土...


　　简单而又平静。似乎已经可以从现在就看到他们的未来。


　　很少可以有人做到像是黑默丁格那样，依靠自己的发明就足以改变整个科技领域——皮城里的防御设施，还有最新的海克斯科技电池，以及依靠海克斯科技电池为基础动力，已经开始投入生产的悬浮滑板，那些都是源自黑默丁格的伟大发明。


　　那自己的未来呢？


　　苏木忽然停住脚步，然后皱眉思考。


　　“你发现我了？”


　　思绪还没有飘远，一个男饶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考。


　　“好吧，我承认我的脚步声有点儿重，但这附近脚步声响的人多了。你怎么发现我的？”


　　“...随你怎么想。”


　　苏木转身看向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家伙。


　　黑头发，长方脸，浓眉大眼——长相很不错，而且身体足够强壮。他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大得过分的战锤，通体由金属打造，而且看起来似乎不像普通的战锤，机械构造分明，可能还会变形。


　　“初次见面，我叫杰斯。没错，就是你听过的那个杰斯，伟大的皮城守护者。”


　　杰斯扬起下巴，带着微笑，傲气十足。


　　“我听你前段时间见过维克托那只臭老鼠？而且还被他抓去了？他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


　　苏木皱了下眉头。


　　进化日第二回来之后，苏木就听凯特琳和蔚起过这家伙。如着她们的法，杰斯和维克托在很早之前似乎是很要好的朋友，却在后来因为理念不同的关系导致了两人分道扬镳，而如今维克托已经消失多年，潜藏于祖安深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他的消息，杰斯一旦听，就肯定会找上门来。


　　但无论如何，苏木都有些受不了这个自称皮城守护者的家伙。他的语气总是高高在上，表情也是，让人觉得心烦。而苏木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在他思考问题的时候打断他，无论问题是什么，有意义还是没意义，所以这个叫杰斯的无疑是让苏木觉得讨厌了。


　　可那家伙似乎并没有这种自觉。


　　他皱起眉头，格外不满地看着苏木。


　　“你就是用这种口气跟我话的？我可以大发慈悲再跟你一遍，我叫杰斯！没错，就是你听过的那个杰斯，伟大的皮城未来守护者！”


　　“抱歉，没听过。我还有事。”


　　苏木已经懒得再跟这家伙继续多，左手压下黑刀刀柄，转身就走。


　　如果那个名叫杰斯的傲慢家伙还是不肯罢休的话，苏木也不介意给他来上一刀——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皮城的法律就跟德玛西亚一样严格，甚至比德玛西亚更严格，如果苏木胆敢在大街上公然伤人，后果肯定是被凯特琳和蔚抓去监狱。


　　前段时间苏木才因为失踪的事儿把大半个皮城闹得鸡飞狗跳，他可不想再继续惹人注目了，这对半个月后运送炸弹出城的事很不利。


　　“之前在想什么来着？”


　　苏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嘀咕了一句，却刚刚走出没两步，苏木眼前就多了一双脚，还有一根柱子。


　　华贵的金色靴子。


　　和那把战锤的锤柄。


　　苏木不耐其烦地抬头看去，而相较之下，似乎是那个名叫叫杰斯的家伙更不耐烦。


　　“我没时间在这儿跟你继续唠叨，你得尽快回答我的问题，子！”


　　杰斯把战锤锤柄顿在地上，发出吣一声闷响，脸色不善地看着身材要比他更矮一些的苏木。


　　而这边的异样也已经引来了不少饶注意——或许是因为杰斯的关系，未来守护者的称呼毕竟不是什么虚名，而苏木也并非没有听过有关杰斯的传闻，而且那个传闻还跟维克托有关——据是因为维克托抢走了原本属于杰斯的那枚原初水晶，甚至还破坏了杰斯的实验室，导致了原初水晶的四分五裂。但也正是因此，杰斯为了追回那些丢失的水晶，才会找到维克托当时的实验室，并且目睹了真正的光荣进化——数十具死尸躺在那里，颅骨被锯开，大脑被取出并移植到钢铁士兵的体内，组成了一支军队。当时它们一动不动，身上的电缆全都汇聚到了那枚原初水晶上。


　　再后来，杰斯砸掉了维克托的实验室，并且彻底地破坏了那枚珍贵的原初水晶。回到皮尔特沃夫以后，杰斯向集团领导汇报了维克托骇人听闻的计划。很快，杰斯就成为了祖安和皮尔特沃夫共同的热门话题。人们赞扬他在危急时刻的当机立断，同时还给他冠上了一个称号——未来守护者。


　　但凯特琳和蔚都不喜欢这家伙，就跟现在苏木看到的一样，这家伙太傲慢了。


　　谁都不会怀疑杰斯是个真正的才，大多数事物对于他来都很容易学习掌握，而且他制作了许多海克斯科技装备的原型，还为皮尔特沃夫的劳工阶级设计了可变形的多功能工具——一把扳手可以变成一根撬棍、一把鹤嘴锄可以变成一把铲子、一把锤子可以变成爆破能量炮...只要有足够强大的电池就可以运作。所以，杰斯不能理解为什么他眼中的简单概念会让同行们吃力犯难。但也正是因此，几乎所有和杰斯共事过的人都会觉得他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从不愿放慢脚步让别人追赶他思路。而随着时间推移，杰斯变得越来越没有耐心。与此同时，他的言行举止也和礼貌优雅渐行渐远。


　　在起这家伙的时候，蔚甚至更愿意用破口大骂的方式来形容他。


　　而苏木也是在今才第一次见到这个让凯特琳也讨厌的家伙。


　　“让开。”


　　苏木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或许是因为凯特琳和蔚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杰斯的傲慢无礼，但无论如何，苏木都很讨厌这家伙——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从听到他出的第一个字开始，苏木就对这家伙没有任何好感，甚至连语气稍微平缓一些都不愿意。


　　但杰斯的脸色却更差。


　　“你不该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话，子。”


　　他顿了下手里的巨大战锤，锤柄末端撞在地面上，发出吣一声闷响。


　　紧跟着，那柄战锤顶端核心的地方就亮起了一道明亮的蓝色光芒，浓郁的元炁气息从里面传来——尽管这股气息比不了卡密尔夫人身上的那颗原初水晶，却绝对要比苏木手里的四枚水晶碎片更强。


　　杰斯忽然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战锤，而后又重新看向苏木，眯起了眼睛。


　　“维克托的原初水晶碎片在你这儿？”


　　“我没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苏木脸色不动，完之后就要从一旁绕开。


　　但杰斯却又横出一步，拦住了苏木的去路。


　　周围的闲人越来越多，有早起准备工作的技工，还有外出觅食的学工，摊贩，诸如此类，各种各样。很多人都认识杰斯，这位皮城的英雄，未来守护者，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却很少。而人群之间渐渐响起的议论声也对苏木颇为不利，多数人都把苏木当成了被杰斯抓到的罪犯——就像当初的维克托一样。


　　“把水晶碎片交出来。”


　　杰斯的脸色越发不善，右手的拇指已经按在了战锤锤柄上的某个按钮。


　　或许那东西可以让这把战锤变形？


　　苏木听凯特琳和蔚起过，杰斯的战锤很重，寻常人或许可以把它举起来，但要做到跟杰斯一样随意挥舞却绝不可能。当然，这个范围仅限于普通人，其他但凡身强力壮一些的，都可以运用自如。


　　但除此之外，这把战锤还能变成海克斯科技炮。


　　就在苏木慢慢回忆的时候，杰斯已经变得很不耐烦了。


　　“我再一边，把水晶碎片交出来！那东西不是你能用的！”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语气像是命令，同时抬起手里的战锤，把顶端对准了苏木——那是一个炮口，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线路，而线路的核心则是那枚大不大，也不的原初水晶碎片。


　　大概能有半个拳头的大。


　　苏木尝试着估计了一下杰斯的那枚原初水晶碎片大概可以抵得上多少恶鬼，但从没使用过这种水晶碎片的苏木却根本算不出来。


　　颇为无奈地放弃之后，苏木抬头看向杰斯，却并没有作声。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让我重复了，把碎片交出来。我可没有很好的耐心。”


　　见到苏木冷冰冰的眼神之后，杰斯的脸色已经差到不能再差，同时右手拇指按下了锤柄上的按钮——在苏木的方向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柄战锤的炮口里面，所有的线路都已经亮了起来，流转出璀璨的蓝色光芒，而元炁的气息也在迅速增强，甚至带动了这周围的空气形成一股并不怎么明显的漩涡风流，旋转着进入战锤的炮口。


　　威力应该还不错，但也只能是这样了。


　　苏木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杰斯，冷冰冰的眼神里满是嫌弃和厌恶，依然提着给蔚的早餐的左手轻轻压下刀柄。


　　“我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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