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失足溺水
“这样啊……”谢璧玉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孙奶娘失足落水，把人抬下去，寻口薄棺，好好安葬了吧。”
失足落水？楼兰语挑眉笑了笑。
这池子里的水不过半米高，要说淹死个小孩子还有的说，淹死一个大人，啧啧……
楼兰语扫了谢璧玉一眼，发现她面色淡然，并无异常，看不出来有什么猫腻。
“夫人，您如何知道孙奶娘是溺水而亡？这池子里的水，可并不深呐！”楼兰语似笑非笑。
谢璧玉的眼皮跳了跳，总觉得楼兰语脸上的笑别有深意。
“不是失足溺水还能是如何？难不成有人害她？一个奶娘罢了。”不管怎么说，咬死孙奶娘是失足溺水就对了。
楼兰语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啊，怎么会有人费尽心机害一个奶娘呢？可我记得，这奶娘不是少夫人的奶娘嘛……”
“小的去给夫人搬把椅子来。”见情况不太对，谢璧玉身边的一个下人立刻找了个理由跑了。
楼兰语知道他是要去毁灭一些证据，可人家的理由正大光明，她也找不到阻止的理由。再说了，她只是个外人。
她现在只能尽可能的分析出孙奶娘溺水而亡的原因，当然了，最好能找出杀人凶手。
柳家的事，或许孙奶娘这里是一个突破口。
没有人会害一个将要离开柳家的奶娘，除非是因为孙奶娘知道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
楼兰语开口冷静的说：“孙奶娘表面看起来的确是像溺水，但是，却是死后溺水。”
“就算是这样，可也不能证明是谋杀。”
“就是谋杀啊！她脖子处有勒痕。”楼兰语的语气不容置疑。
敢公然出声质疑谢璧玉，楼兰语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
她又补了一句：“而且，应该是细绳，从身后勒死的。”
楼兰语用帕子小心地挪开孙奶娘的头，果然看到孙奶娘脖子处有一道黑色的痕迹。
她蹲在地上，指着孙奶娘的伤口，将自己的发现一一说出来。
“孙奶娘是被人从背后勒死的，伤口又细又深，凶器应该是细铁丝一类。从力道和方向来看，下手的是个男人，力气不算大，应该不是经常做力气活的人。”
“兰语，你能推断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跟来了的陆泽佑目瞪口呆。
不就是一具尸体嘛，怎么楼兰语呱唧呱唧说出来了这么多。
“能！”
楼兰语没有隐瞒自己知道的东西：“我还能看出，孙奶娘不是在小池塘被人害死的，她是被人拖到这里来的。”
“咦，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陆泽佑大着胆子向尸体那里看了一眼后立刻收回了眼。
他可做不到对着一具尸体还能这么冷静的分析。
“孙奶娘的脚和鞋子。”楼兰语指着孙奶娘脚底的厚泥，还有孤零零的落在一旁的鞋子。
“孙奶娘的脚底有与地面摩擦的痕迹，鞋跟处还有新的磨损。种种细节都表明，孙奶娘是死于谋杀，有人杀了孙奶娘，再拖到荷塘丢入水中。”
随着楼兰语分析的越来越透彻，谢璧玉的脸也逐渐的阴沉。
“你们说有人害死孙奶娘，一个没钱没势的老婆子，谁会冒险杀她？”
“夫人别着急，谁会冒险杀孙奶娘，她自会告诉我们。”
楼兰语起身，用帕子细细地将双手擦干净，然后双手合十，正对孙奶娘的尸体深深地鞠了躬。
人死为大，这是对逝去的人的尊重。
“溺水而死的人，在落水的时候还是清醒的，手脚可以动。失足落水一定会十分害怕，为了活命慌忙挣扎，双手本能的会想抓住什么东西。这个池子是荷塘，里面有很多淤泥与水草，孙奶娘要是失足溺水，挣扎间不可避免指甲里会有泥土或者水草，手也会保持死前的僵硬。可是你们看……”
楼兰语指着孙奶娘的手：“孙奶娘的手里，不仅没有淤泥和水草，相反还很干净，而且……”
“溺水而亡的人，溺水过程中必然会吸入大量的水，这个时候，只要有人按压尸体的腹部，水就会从口鼻流出。”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楼兰语还亲自试验了一下。
“可是孙奶娘的口鼻什么也没有流出。如果是谋杀的话，我猜测，凶手的脸上或手上一定会有几道抓伤，这是人在被害或临死时本能的反抗，除非是顷刻间毙命。很明显孙奶娘不是。”
“再者，杀一个人没那么轻松，人在临死时的反映是非常激烈的，凶手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把孙奶娘勒死。所以，凶手的手上同样有被勒出来的伤痕。”
“原来你就是昨天来的那个小道长，道长倒是好本事呢！”谢璧玉笑得有点假。
“谢谢夫人夸奖。”
楼兰语毫不客气的应了：“走江湖的，没点江湖经验怎么行！”
楼兰语说的豪气万丈。
“哈哈，这江湖经验果真老道！”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位姑娘说的极是。姑娘分析的如此透彻，柳某不得不佩服啊！”柳长卿赞赏的鼓着掌。
“多谢柳公子夸奖。”楼兰语落落大方。
“我听管家说了，你是来我家除妖的小道长。刚才听你分析的极有道理，便知道你和之前那些故作玄虚的江湖骗子不同。小道长既然能看得出来孙奶娘死于他杀，不知道能否查出凶手是谁。如能帮我柳家查出，我柳家必有重谢。”
一个杀人凶手宿在自己家，怎么说都不安全。他今日悄无声息的杀了一个下人，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对主人家动手？
这种事儿还是早点查清楚的好。
“可以是可以查出，不过就是麻烦了些，少不了要大动干戈。”
事情出在柳府，动手的八成就是柳府的下人，想要查清楚这件事，少不得要把柳府的下人全都聚集起来。
“无妨，这些都是小事。只要能查出凶手，小道长尽管开口。”
“那就麻烦柳公子把柳府的下人都召集到这里，放心，我不会耽搁太长时间。”
“好。”
柳长卿吩咐几个家仆去把下人都叫来荷塘，在这期间，陆泽佑站在她身边小声唠叨。
“兰语兰语，你真的能查出来凶手是谁吗？”
刚刚那一番推断，他确实感到很惊讶，可他不认为，凭那些就能找出凶手。
从尸体上看出痕迹，与查找凶手完全是两回事。
“你觉得呢？”楼兰语反问。
迎着楼兰语自信的目光，陆泽佑点了点头说：“我就觉得你不行。”
楼兰语：“……”
她确实不擅长查找凶手，她又不是捕快，可杀孙奶娘的人实在太大意了，或许他认为有主子护他，或许他认为没人会管一个下人失足落水的事，所以他便有恃无恐，留下一大堆线索。
有这些线索，楼兰语相信，要从柳家找出凶手，并不是多难。。
或许还能从中牵扯出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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