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骂死张俭
“请鲜卑大首领出阵答话。”刘宠打马向前，距离对面的鲜卑大军一箭之地便停了下来，鼓足中气大声喊道。刘宠的大纛也随之向前移动，而黄忠便隐于大纛之下，王越、公孙瓒护卫在刘宠左右。鲜卑大军中，一杆高度超过所有旌旗的狼头大纛从后阵中前移，出现在刘宠对面，距离刘宠的大纛有一箭之地也停了下来。
狼头大纛下，一个有着熊虎身材戴着金盔的中年男子在马背上大笑着高声说道：“没想到打下我王庭的居然是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你们汉人也只能干出偷袭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没有胆量和我们鲜卑勇士正面决战。看看这些在马背上发抖的汉军羔羊吧，只需稍等片刻便可成为我们草原之狼刀下的祭品了……”
檀石槐出阵答话便准备激怒刘宠，再重重地打压汉军的士气。刘宠不禁感叹，不愧是一统鲜卑、久经战阵的檀石槐，这种机会抓得恰到好处。如果自己不作出更高明的应对，只怕他的阳谋便要得逞了。
“想不到草原的一代豪杰，一统鲜卑的大首领檀石槐，竟然败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身上，还有脸出来大言不惭……真是笑死人了……”刘宠反唇相讥，“对了，差点忘了告诉大首领，你的女儿……也就是你们鲜卑的公主，那晚在大首领金帐的牙床上将本将军伺候的非常舒服……当本将军撕碎你们公主的衣裙，露出雪白肌肤的时候，本将军才知道，你们鲜卑的公主一点不比我们汉人的女子差……哈哈哈……”
刘宠不仅反唇相讥，还趁机说出这番污言秽语以图激怒檀石槐，只要檀石槐被激怒要冲过来斩杀刘宠，隐藏在大纛下面的黄忠便可抓住机会放冷箭。
刘宠身后的五千精骑听到自家主将在阵前显得风轻云淡，不仅出言羞辱鲜卑首领，还口口声声说“你们鲜卑公主”，这是连带鲜卑大军都一块儿羞辱了，霎时间各个都眉开眼笑跟着刘宠大笑了起来。随着笑声此起彼伏，五千精骑的紧张和压力也消减了一些。
果然，自己的爱女还是被俘了，想必自己留在王庭的妻妾也不能幸免。檀石槐听到这小儿亲口说出自己疼爱的女儿如此惨痛的经历，再想想自己的妻妾……立时便举起马鞭准备冲杀，同时龇牙咧嘴地厉声喝道：“卑鄙无耻的小儿……且看你如何被马蹄踏成肉泥……”
鲜卑大军见大首领举起了传达号令的马鞭，立时举起刀枪、拉开弓箭，只等大首领一声令下便打马冲杀。鲜卑大军听到刘宠那番话的无不面露愤色，毕竟他们大多数人南下抢掠，也撕碎过许多汉人女子的衣裙。而今从这个汉军主将的口中得知鲜卑的公主也经受过了汉人女子被俘之后同样的经历，这不得不让鲜卑大军眼中透露出要将刘宠撕碎的凶光，毕竟那可是他们尊敬无敌的大首领的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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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两军呼吸之间便要厮杀。檀石槐身旁的张俭一把拉住了檀石槐手中的马鞭，止住了他的命令，疾呼道：“大首领且慢！”。
二人对答之间，张俭一直在观望对面的汉军，强弱、多寡悬殊之大，想来汉军不是不知，看看那些在马背上发抖的汉军骑兵就知道了。可大首领准备下令进攻，那个汉军主将不仅不惧反而脸上露出笑容，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如果说没有丝毫怀疑，那他张俭反而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了。
张俭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檀石槐，说道：“大首领，且让老夫试探一番。”
檀石槐对这个自己倚重的老汉人几乎是言听计从的。张俭见檀石槐答应了，便打马向前两步，在马背上拱手执了汉礼大声说道：“想必对面的年轻将军是汉庭的征北大将军吧，真是幸会了。”
刘宠见鲜卑军中竟然有一个汉人老者出来答话，看来这汉人老者并不简单，竟然能制住已经怒上心头的檀石槐，不禁大声问道：“不知道阁下是何人啊？”
“老夫乃鲜卑大军师张俭。”
原来这人就是张俭啊，就是他给檀石槐出的三路伏兵之计，使自己五千精骑陷此重围。刘宠不禁怒上心头，大骂道：“原来你这老贼便是张俭啊，你这老匹夫……本将军知道你，好好汉人不做，却跑到塞外做鲜卑的走狗……你这老匹夫还有何面目出来说话……”
张俭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这位大汉的征北大将军，怎么一开口就对自己出言不逊。想想自己当年在汉朝受天下士人敬重，在鲜卑又颇得檀石槐礼遇，哪里被别人这么出口侮辱过，顿时气上心头，不过还是强压着，大声说道：“大将军何故出言不逊。大将军有此雅兴不如想想眼下之局面……众寡、强弱悬殊之下，大将军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想汉朝火德已衰，天道有变，神器更易，而归有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如今汉朝天子荒淫无道，大将军如此年轻俊杰，何不择明主而仕……”
还没等张俭把他得意洋洋的说辞讲完，刘宠就打断了，唾口大骂道：“住口！你这无耻老贼安敢在我军面前饶舌……当年你望门投止，我大汉士人百姓何曾亏待过你！如今你这老贼背祖弃宗，投身蛮夷，助纣为虐，你这老贼还有何面目在两军面前妄谈天道，亏你这老贼还是当年天下皆知的名士……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颜面去见汉朝历代先帝！二臣贼子，你枉活六十余载，死后有何面目去见你张氏历代祖宗！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我军阵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刘宠的话字字如刀插在张俭的心上，张俭本就气急，这下怒气更是止不住冲上百会。张俭只觉眼前一黑，一头便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张俭本来年纪就大了，经刘宠这么一番辱骂，哪里还受得住。张俭捂着胸口，顺着气，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来。可惜他身上儒服宽大的袖袍被坐骑踩在了蹄下，张俭再怎么挣扎都爬不起来了。最终一口气上不来，双脚一蹬，翻了白眼，眼看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檀石槐完全没想到这个汉军主将的话会把自己倚重的大军师给骂死。当他反应过来准备去搀扶张俭的时候，张俭已经翻白眼了。檀石槐看到这番光景不由得心下大骇，自己的大军师居然被汉军主将给骂死了，这是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的，可眼下的事实却活生生地摆在眼前，不由得他不信！
檀石槐也因此愣住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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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宠后面的黄忠见对面鲜卑狼头大纛下由于张俭落马而死，檀石槐愣神，一时间檀石槐身后的大军都陷入了骚乱。黄忠瞅准机会，飞马而出，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对着檀石槐胸口一箭射出。利箭飞快，“嗖”地一声正中檀石槐胸口。檀石槐被这突如其来的冷箭射中，一时散了力抓不住战马，一头便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檀石槐身旁的大将、卫士赶紧将檀石槐抬了起来，又抓过张俭的尸身，眨眼就退入了后阵，这反应不可谓不快。
刘宠见此情景，立即挥刀传令掩杀。五千汉军精骑原本在强弱众寡悬殊之下无不怯战，可见大将军竟然一席话骂死了鲜卑的大军师，再看军中大将竟然一箭将鲜卑首领檀石槐射落马下，一时间各个战意高昂，心中哪里还有半分怯意。随着刘宠一声令下，纷纷打马朝鲜卑的重围冲杀。
鲜卑大军毕竟是久经战阵，虽然檀石槐被射倒，但各部大人见汉军突围立即指挥大军拦截。
在骑兵远程接战上，装备矛戟的汉军骑兵毕竟还是比不过擅长骑射的鲜卑骑兵，还没等汉军骑兵冲到鲜卑大军的阵前，就有许多骑兵、战马死在了鲜卑骑射的箭雨之下。不过当汉军骑兵悍不畏死地冲到了鲜卑的阵前，凭借矛戟一寸长一寸强的优势，在近战上与鲜卑骑兵打了个平分秋色。虽然汉军骑兵有兵器近战的优势，不过鲜卑骑兵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借助精湛的骑术也能给汉军骑兵造成大片大片的伤害。
刘宠、黄忠、王越、公孙瓒是汉军骑兵突围的矛头，四人凭借武力硬生生突出一条血路。公孙瓒左右挥舞着双头开刃长矛，把两侧的鲜卑骑兵杀得纷纷落马。刘宠提着金背大刀，左劈右砍，即便是有鲜卑大将迎上，也被刘宠大刀斩杀。黄忠在阵中左右开弓，连珠箭射出，专杀鲜卑将领。王越凭借灵活的身手，在马背上随意施展，长剑划过，一大片鲜卑骑兵倒下。身后的骑兵也紧紧跟随，不论是用战马撞击还是踩踏，不论是用长戟勾杀，还是用长矛突刺，五千精骑个个拿出了全部的血勇，跟随主将突破鲜卑一层又一层的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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