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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是又如何


  毫无波澜地把纸条放回原位,秦鹤将盒子递给保安,幽暗双目尽是凛冽冰冷的寒意。

  “放地下室。”

  夜风刺骨,他站在原地闭目一瞬,将眼底深处的煞气沉下去,转身回了车内。

  宋阮看着他重新坐回自己身侧,原本放松的眉宇复又皱起,不由得软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淡淡的声线响起,秦鹤清黑的眼睛平静如常:“我送你回去。”

  宋阮便不再多问,乖乖地应了他。香水味夹杂着几丝清冽的气息,若有似无地缠绕在她周身。宋阮低下头,这才发现身上披着男人的西装外套。

  勾起嘴角,她垂头低嗅,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安全感。

  “最近公司比较忙,这几天我会让司机来接送你。”秦鹤低声道:“等忙完这阵,我有些话想告诉你。”

  ......也就是说,最近都见不到秦鹤了?

  怔怔地点头,宋阮被止不住的失落感包围,没有听清他后面的话。

  黑色卡宴停靠在路边,年轻的女孩下了车,眼含不舍地与男人道别后,转身上楼。

  秦鹤透过车窗,看见那扇熟悉的窗户亮起了昏黄暖光,这才冷声道:“走吧。”

  -

  凌晨三四点,孙家老宅的二楼房间内,年轻女子倚坐在窗边,眉目在夜色中模糊。

  屋内暗色弥漫,她没有睡前开灯的习惯。窗外暗沉的天空隐约透出点儿微光,照进来,光影分割间,孙怜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男人的脸。

  清冷矜贵的眉眼,如含远山的黑眸。

  她抬起纤细的手臂,白皙柔软的肌肤内侧,夹杂着血丝的皮肉翻出,鲜红衬着雪白,看上去颇为吓人——几个小时前,她摔倒在了秦鹤面前,不小心蹭破了手臂。

  拿起医疗箱内的棉签,孙怜开始轻轻地擦拭伤口。

  肌肉在酒精和药物的双重刺激下无意识痉挛,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手上动作不停,面无表情地继续处理伤口。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然熹微,年轻的女子却突然双手一挥,重重地将医疗箱扫落在地,酒精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刺鼻的气味弥漫,她闭了闭眼,右手用力地攥紧。

  门外有佣人听见动静,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声音细颤地垂头问道:“小姐,需要我打扫干净吗?”

  “滚出去。”

  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那佣人如蒙大赦,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慌忙躬腰退了出去。

  孙怜阴沉的目光看向窗外,如墨的夜色映入她双目,黑暗中,她温柔的眉眼有些扭曲模糊。

  如果她没有感觉错,昨天夜里,秦鹤的那辆黑色卡宴,后座上还有.......其他人。

  联想到男人周身若有似无的冷香,她猛地捏紧了拳头,晦涩深暗的眸子里,一丝狠辣慢慢浮现。

  不管是谁,只要挡了她的路,她便一个都不会放过。

  -

  颐景园最深处的四层别墅内,秦鹤眸似寒星,一身凛冽地站在地下室。

  在他身边,眼神阴鸷的江郝勾起嘴角,笑容毫无温度:“看来,孙峰手里有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秦鹤双目冰冷,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右耳,声音毫无起伏:“这不是他的手段。”

  “的确不是,帝都里,还没人敢这么挑衅你。”

  江郝上前两步,拿起纸条,修长指节摩挲着嚣张的字迹,目光若有所思:“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孙峰这个缩头乌龟不怕死地来你眼皮底下蹦哒?”

  “又是谁给他出的主意——割掉右耳?”江郝嘲讽一笑:“呵,代表不该探听秦家旧事吗?”

  “想想也知道,不是秦海就是秦晟。”

  年轻的男人眼底结了层寒霜,有些疲惫,“除了我这个好舅舅和好父亲,还有谁会这么迫不及待?”

  不堪的回忆在脑海中闪现,他闭了闭眼,沉默着没说话。

  江郝见他这般,一把揽过秦鹤的肩,半拖着他往外走,向来轻佻的声线变得十足认真,“别丧了鹤哥。”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秦鹤挑眉,看向身侧的男人,江郝对他眨了眨眼,目光里都是笑意:“只要许姨不误会我们的关系,兄弟我还是可以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

  “......”

  ·

  出了地下室,江郝慵懒地斜躺在沙发上,双眼看着头顶的黑色天花板,沉默半晌,突然问道:“鹤哥,你说佳仪怎么一天到晚尽瞎想呢?”

  秦鹤瞥他一眼,俊美阴鸷的男人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画风转变之快,依然疑惑道:“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但是在我看来,是我配不上她。”

  “她太干净了,和她在一起,像是在把一张白纸染黑。”

  自嘲地勾起嘴角,江郝虚无的视线透过玻璃窗,看向窗外飞过的一群鸿雁:“而且你也知道,江家从来都不太平。老爷子年纪大了,说句不好听的,他也到了快入土的年纪了。”

  “江家那么多子子孙孙里,虽然我最受他宠爱,呵,可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中有愧罢了。老爷子手里握着太多实权,真到了他死的时候,必定少不了要和江呈他们争一争。”

  “但我真怕有活腻歪的把主意打到佳仪身上。”

  苦笑一声,江郝看向秦鹤:“她要是真的出什么事,鹤哥,我光是想想就要疯了。”

  秦鹤皱起眉,幽深双目看着他,冷声道:“有功夫在这浪费时间想象没发生的事,不如现在就开始布局。”

  “占了江氏绝对的股权,你说的话比谁都管用,李佳仪也比谁都安全。”

  江郝把头埋进柔软的沙发,烦躁地蹭了两把,声音闷沉:“我当然知道了!但是鹤哥,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似的,有手段有本事,能把秦家所有人震慑地屁也不敢放一个。”

  心中好笑,年轻的男人挑了挑眉,声音淡淡:“那又如何?我也一直站在你这边。”

  江郝猛地抬起头,对他咧嘴一笑,两颗犬牙亮的惊人,“好啊,我记住了。不过等真到了那时候,许姨又该操心你的取向了。”

  秦鹤摇摇头,不再理会他。江郝在沙发上翻了个身,一张嘴闲不下来似的,又道:“说到这个,我当初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喜欢佳仪。”

  “她太好了,好到我想把她藏起来,只能我一个人看见。”

  秦鹤没有听别人夸女朋友的爱好,长腿一迈,他就要离开房间,江郝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停下了脚步。

  “话又说回来,你和那位宋小姐是什么情况?”

  江郝眯起狭长的眼,挑眉懒懒道:“认识这么些年,不说我了,帝都里谁不知道,秦家太子爷是朵有毒的高岭之花,冷漠无情地很。”

  他看向年轻的男人,笑道:“我真该给你块镜子,让你好好看看那天晚上你脸上的表情,简直崩人设啊。”

  秦鹤转过身,淡漠深邃的眉目一如往常:“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我喜欢她,仅此而已。”

  江郝闻言,倒是没怎么惊讶,只皱起眉问:“你查过她了吗?叶家那个叶馥不提,就连秦成琚似乎也与她有联系。你的仇家不比我少,说不准她就是秦海那边的人,小心点总是好的。”

  秦鹤一挑眉,锋利幽深的黑眸看着江郝,淡淡反问:“是又如何?”

  短短四个字,分明只是如常的语气,却又透露出十足的傲气嚣张。

  他向来都是一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淡漠清冷的模样,此刻这话一出,斜睨的黑眸显出了冰山一角的锋芒,仿佛在说:就算宋阮心怀不轨又如何?

  反正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权力,能牢牢地将她抓在手心——任她如何折腾,也翻不出他这座五指山。

  啧了一声,江郝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失神半晌,这才狠狠地往沙发上一扎头,“他也太帅了吧....”

  “操,难怪叶姨成天操心我俩的关系!”

  -

  《点朱唇》上映了半个月的时候,周晨给宋阮打了个电话,说是该办庆功宴了。

  那时她刚洗完澡,窗外秋雨淅沥,她和李佳仪两个人缩在鸭绒被里,从圈内八卦聊到自身经历,叽叽喳喳地像两只麻雀。

  手机响起,看见这个久不见的名字,宋阮还有些意外。

  她接了电话,有些好奇:“喂,导演?”

  那边的周晨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熟悉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明天晚上剧组办庆功宴,票房破10亿了。”

  语气平常,仿佛手握两个过十亿票房电影的导演不是他一般。

  宋阮应了声好,让他到时候把地址和具体时间发短信告知她。沉默几秒,宋阮听见周晨没了声音,不由得问了句:“导演,还有事吗?”

  那边顿了一瞬,低哑的男音通过电波传播,隐约有些失真:“...没事了,你忙去吧。”

  “好,那拜拜。”

  她挂了电话,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劲,思索几秒,还是甩掉了这个突兀的念头,继续着前一分钟和李佳仪讨论的话题。

  “所以你妈妈从那天以后就没有来找过你了吗?”

  李佳仪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宋阮见她一副生怕惹她伤心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长睫颤动着,宛如蝴蝶伸展的翅膀,“你不用这样,关于她,我现在已经差不多想开了。”

  她眸光流转,红唇勾起:“我知道她肯定还会搞出什么花样的,不过我已经不在乎了。孰是孰非,我自己心里明白,只要我真心相交的人不误会我,其他人就随他们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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