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被怀疑的身份
真是烦人！
她回头朝上一看，一个人坐在粗壮的树枝上，靠着树干，带着兴奋的眼神看着他。
这人显然在这里看戏看了有一段时间了。
“哈？什么玩意儿？”她心中开始不平静了，她认出来了，这是那个叫折子的人。
那人头发凌乱，一脸稚气，看起来年纪也没多大，之前带着帽子的时候，还以为只是个吊儿郎当的青年人。
他跳了下来，树上的叶子抖了几下，掉了一地。
“在我面前装傻可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他站在她的面前笑的略有深意，完全不怕这个真的会是「杀戮者」的人当场让他暴毙。
因为他知道，就算猜对了，她也不会承认的。
当然，她更不会直接杀了他，因为这样除了让他七天待在冰冷的坟墓里无法言语，往后可能会听到其他人都知道她是谁的消息。
“「杀戮者」是什么？”永夜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产生疑惑看向他。“这人你认识吗？”
“别闹了，什么将越，我叫神月，不要以为有个字发音差不多就是同一个人了，我现世本名还叫陆夕法呢。”江月表现一副无语的样子，心中实则已经感到不妙了。
明明在「鸾鸣」的行踪连自己人都捉摸不透，除了南旭完全没有任何人见过她的样子，他怎么就能单凭自己的穿着肯定自己是什么人呢？就算当杀手刺客的女人再少，也还是有些数量的，看来真不能小看这个人。
“路西……法？”永夜一脸要笑喷出来的样子，“你是路西法？……”
江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回去再慢慢收拾！
“噢……”他绕着她身边转了一圈，眼睛微微瞪大，笑容十分迷人，或者说，十分鬼畜……然后凑近她耳边，“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想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只不过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江月警觉地后退，但这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杀气，心中有些好奇他所说的“交易”是什么。
“什么交易？”
他看了看永夜，示意有人在不好多说什么。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永夜点点头。
他们来到了树旁的房子后面的山丘上，后面是一片树林。
“说吧。”她不想绕弯子。
“我是个情报师，有人用重金雇我搜集这个世界的隐藏宝藏位置给他，普通地方当然没问题，但很多地方我们那群人是去不了的。”他捡起地上的树枝，蹲在地上，在地上划分，“我们所知道的这个世界分为人世、天堂、地狱、精灵王国、死灵墓地、龙之巢穴、吸血异都、大海遗迹、遗失的神殿等等地方，尤其人世之大，还有更多无法轻易了解的秘辛，想要踏遍整个世界，去发掘那地图上只是隐秘地写着的‘七大宝藏’四字的几个宝藏点，没个几年做不到，没有实力，也做不到。”
“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给你当探路的？替你以身试险呢？”江月冷哼一声，觉得此人异想天开。
她其实最感兴趣的，就是这些介绍地含糊其辞的“宝藏”，不知道里头有什么奇异的宝物。她大约认为，这几个大地域应各有一个宝藏才对，其他地方还好，但人世实在是太大了，况且其他地方现在也去不了，除了各自的种族可以使用古语传送回各自的种族领域，但她这个“人类”却是要找通往的道路才能过去。
不过，算得上公平的是，每个种族的各位也得先发现自己种族领域的位置，往后才能使用古语传送回去，而人类也一样要到达世界中央那座天空之上的主城，才能使用传送古语传回，只有在自己种族领域的传送门上滴下鲜血，才能被认定为有资格，而这个古语只在月圆之夜才可使用，并不是随时可用，随时可用来逃脱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也会分你可观的钱财数量，同样也会替你保密你的身份。”他露出神秘的笑容，“况且，就算不是这样，你也是要探险这个世界的吧？”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的身份？”
“我不肯定，「杀戮者」的身份是二十二人里第三难以深入挖掘的，只是，就算不是她，你也不差。”
这话她爱听！
“多少？”
“什么？”
“我说，多少钱？”江月搓搓指头，“我能分到多少？”
“这个数……”他伸出一个手掌。
“五万金币？”假如五年才得到五万金币，那也太亏了，她打个精英都有五百呢……
“五百万，现金。”他认真地说。
“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五百万，现金。”
“再说一遍。”
“……”
“五百万？你确定？你确定这是我能分到的，那一部分？”她瞪大眼睛，摇了摇眼前的人的肩膀。
“喂，五百万而已……你以为这活这么好干？稍有差错就要死上七天，光是走完地方就要两年，即便你骑马骑狮鹫还是骑龙，总有你得步行进去的地方，况且，谁知道那些地方有多可怕，死的时候恐不恐惧呢？当然，这些钱要在事成之后才会给你。”
“我干！”她做出肯定的手势，“我接受！”
折子无语了，他觉得似乎感觉错了，这女人现在并没有散发什么杀戮的气息，好像一对眼珠子里有金币的标志。
“不过，就凭我，多了我这么一个人，也不见得容易多少。”
“这就是你的事了，你可以用你的五百万再寻得瞧得上眼的同伙，也许也有人不需要报酬也会跟着你一起去做这些事——谁知道呢？总不可能永远都是你一个人吧，而且，你不还有个同伴吗？”
“永夜？开什么玩笑，他能一个人在这附近活下来就谢天谢地了。”
“那你还带着他，我听说刺客不都是一些喜欢独行的人吗？”
“他……算了，反正我得带着他，原因复杂。”原因就是他救过自己，而且人也比较善良比较傻，有点不忍心他给人宰了。
“旅途上总会遇见一些你觉得不错的人，如果能志同道合那就更好了。”他捡起一片叶子，吹出了好听的旋律，悠扬而亢长。
“没问题！钱最重要！”她兴奋极了，“不过，雇你的人是谁，花五年时间要这些资料做什么？”
“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事了，不过我觉得他是想搞清这个世界某些方面的秘密而已，别忘了，五年在现实，不过半年而已，至于他的身份，我也只知道一个代称而已，真实的身份无从得知。”
江月不是很明白这些有钱人的做法，可能烧得慌，但间接接济她这种贫民也是不错的——
即便好奇，但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如此，我还想问你些问题。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你在搜集情报这方面十分出色，你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即便不要那五百万——我想知道一件十年前的事，详细的，跟[禾木]公司有关。”
江月压低了声音，与他说道。
“……你说的是那个第一游戏公司吗？”
“没错。”
“关于什么。”
“我不确定，但……有可能牵扯到……谋杀。”
“谋杀？”他神情变得凝重。
“只是有可能，我就是想确认这件事。”
“这个我可能无能为力，但可以介绍一个人给你，我不需要你用五百万换你想要的消息，你愿意接我这个难差事，我也很乐意回报你。”
“谢谢……不过你说的这个人，是谁？”
“我师姐。”
“你师姐？”
“我们同样是现世秘密情报局出身的人，从小就被培养成专业情报师，为鹰市政府效力，现已脱离。只要不泄露政府机密，继续做个独立的情报师并不会被阻拦。她可比我厉害多了，只是不接触虚拟世界，很少有人知道她，她也不接受被人雇佣。”
“这么厉害……不过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刚认识，你又是拉我入伙又是告诉我这种秘密，你不怕我不是个好人？而且既然这样，你的师姐又怎么会帮我？”她十分诧异他的旧身份，也十分诧异他竟然如此轻易地告知她，并且不认为是骗人吹嘘的。
“这你就不懂了，不是认识的越久就越容易值得相信，好兄弟好姐妹暗地捅刀子的例子比比皆是，反而有的人一眼就能觉得是个值得信任的对象，我既然找你，我就是信任你，而你不也是已经相信我的能力而没有怀疑那五百万佣金的真实度吗？我身为情报师，自然也比一般人会看人——至于我师姐会不会帮你，要看你自己，她跟[禾木]也有很深的渊源呢……”
江月沉思，五百万确实有些惊人，但有钱人就是想法怪异，而且她感觉自己好像能理解为什么想了解这个世界，因为她也想——奈何穷。
“那就拜托你了，我得先准备准备去。”她转身就准备离开了。
“别介，我话还没说完呢！”他着急地追了上去。
“两天后的早上约在驿站门口见，路线你定。还有这个。”他给了江月一块石头，石头被磨成了方形，上面刻了个字，但看不太懂是什么文字。
“这是什么？”江月不得其解，不过是块特别方又有个奇怪字的石头而已。
“你看上面的字，那个字是古文‘灵’的意思，这石头是天然的，不是打造成这么方的，是我偶然得到，也许在什么地方能用得上。”
这块石头只稍微比指头大了点，说是石头，色泽又太过古怪。
“你连古文都认识，了不得。”江月夸赞他，然后把这东西收进了袖子里。
“我还真学过，这传说为神魔时代的语言文字万族通用，没想到在这里也有使用，这文字称作‘世文’，语言称为‘世语’，但如今现世文字早已千变万化，种族也不复存在，我想几乎没有几人能看得懂。”
她心中暗自惊讶，看样子这场游戏还真少不了他同行。
“知道了，那我走了，我需要跟我的伙伴说一说——”江月笑了笑，便喊上永夜回了驿站。
折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然而他并不是在看那位有趣的姑娘，而是另一个未能看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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