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抉择
肖慕辰和阿兰朵没有继续多聊，对方说自己肚子疼，捂着肚子，抓起武器，慢慢远离肖慕辰的视线。
在原地坐着，肖慕辰想看看霍德那边怎么样，于是他打开芯片界面，去寻找通讯板块中的霍德。
只是，三天之中，一连八个未接的通讯，都是来自一人。
肖慕辰从未感受过对方这种焦急的状态，向来只有他找不到霍德的时候，没有霍德联系不到自己的时候。
看着界面并没有细节上的留言，肖慕辰飞快的发出的通讯，等了二十几秒钟，也不见对方回应。
霍德应该遇到了困难，他所在的聚集点到底发生了什么，肖慕辰一概不知，也没有机会知道。
他怔怔的看着地面，低着头，心中浓烈的不安。
安静的环境，被一个返回的战斗队长打破了，肖慕辰还以为是阿兰朵，一抬头，却是诺亚亲卫队一脸黑龙纹身的家伙。
肖慕辰看着对方好半天，那人不解的四下转头看，可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他摸了摸自己着脸，坐了下来，问：“难道我很丑吗？说真的，当初要不是别人煽风点火，我肯定不会把纹身秀在脸上，他们说我脸上有刀疤，这样纹身就看不出来疤了……这群狗崽子！我呸！”
肖慕辰根本不是因为这事，他摆了摆手，尴尬的问：“其他人呢？”
队长坐在地上，轻轻靠在倾斜地面，摸出烟盒，默默倒出最后两支烟，自己点了一根，给肖慕辰递过去一根，“其他人啊？你是说屠夫老大和那个怪物？！”
肖慕辰不吸烟，却也接了过来，“嗯。”
对方吸了口烟，道：“实在找不到食物，他们不愿意回来……还在外面找呢……”
肖慕辰点了点头。
对方侧着头看着肖慕辰，“阿兰朵长官呢？”
“刚才回避了一小会，应该马上就回来……”
“哦。”对方有些愁眉不展。
“怎么了……”
队长语气深沉：“我想问问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是留在这里继续等待，还是尽早撤离……说实话，我不觉得留在这里是个好的决定，但阿兰朵小姐却很固执，坚持留在这。”
肖慕辰没接话，对方匣了口烟，吐息之后，继续说：“说真的，兴许我们谁也等不到了，大家，都已经牺牲了。这段时间，发生的情况，远远超乎我们的预料，它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肖慕辰感同身受，“也打乱了我的计划……”
“你有什么计划……”
“我早就打算回去了……”
黑龙狐疑的放下烟，“回去？回哪去……”
“当然是聚集地……”
“咳咳……你还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吧？”黑龙侧过头，看向一个奇怪方向，肖慕辰不解那是什么方向，他跟着望去，很快就在天空看到了细微的血红光柱，那一道细小的光柱直插云霄。
肖慕辰愕然看着，黑龙对他说：“聚集地，已经进入战斗状态，变成了危险的红色，你可以打开电子地图，上面改换了红色标注……”
肖慕辰打开地图，果然，原本安全的聚集点已经被红色覆盖，导航提示他危险区域。
肖慕辰身体十分僵硬，他或许知道霍德那么焦急找他是干什么了，他转头看向对方，语气困难：“那我们……”
黑龙对着接着道：“对！我们的根据地没了，现在咱们几个根本没地方撤离……我们找不到大部队了。”
沉默的空气，废墟上，只有袅袅烟雾。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再也没有一句话，直到烟燃尽火熄灭。
过了一阵，阿兰朵回来了，发现两人坐在一起，倒是微微讶然，站在一边问：“还没有食物？”
黑龙点了点头，“嗯！等屠夫老大回来再看吧……或许他们能有点收获……”
阿兰朵知道情况危急，可也没什么好办法，她慢慢靠近水池，蹲在边上用脏兮兮的水洗手。
黑龙犹豫小会儿，还是问：“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阿兰朵动作一顿，暗处的神色凄凉，语气若无其事道：“我还没联系到他们，再等等……”
队长眼神哀伤，忍不住道：“那要是等不到呢……”
空气静止了，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黑龙队长也没等到回答，阿兰朵洗完了手，又在水池边涮洗了了蓝色战靴，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黑龙推了推坐在一边肖慕辰，嘟囔道：“你刚才怎么不说话……”
肖慕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说什么？”
黑龙看着肖慕辰那莫名其妙的眼神，“行吧……当我没问……”
其实指挥官小队的战士都想走了，继续留在这里，日子会越来越艰难，但阿兰朵还在固执的等待某人，可能是诺亚，也可能是她的剑士侍从。
过了很久，肖慕辰坐在地上，一直在连续霍德，可始终联系不到。
而不知不觉间，屠夫和灰色小巨人怪物回来了，他们果然空手而归，肖慕辰看向他们一路走来，发现两个彼此距离特别远，似乎有什么瓜葛。
屠夫看到肖慕辰醒了，稍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去找阿兰朵了。
那一身灰白色皮肤，皮糙肉厚的怪物用血红的小眼睛看了看肖慕辰，磨了磨牙齿，暴戾的面孔，也挪动着小山般的身躯走开了。
黑龙默默摸出烟盒，却没有了烟，他放弃了，嘀咕道：“那怪物总是这副样子，让人根本没法交流，尤其是看人的时候，眼神就像一只野兽，我觉得他脑子不正常。反正，大家都不太喜欢他……”
“嗯，他的确很危险。”
“是啊！反正他不是我们的人，屠夫队长总是担心他失控，就暗自一直跟着他……这脑子不大正常的家伙，只不定干出什么事情来！”
肖慕辰鬼使神差的问：“你见过他说话吗？”
队长摇头，“没见过……但我听过他大半夜打呼噜，磨牙，偶尔还像个怪物一样吼叫……我想你今晚也可以见识到的……”队长哈哈一笑，不怀好意的重重拍了拍肖慕辰的肩膀，弄的肖慕辰一阵只翻白眼。
……
对肖慕辰，总的来说，他和大部队的心情是一样的。两头急，却也分不开身，只是躲在这里束手无策。
他见过了废墟军团杀害了无数的人，以何种残忍的方式，他不希望再有人受到伤害，更不希望聚集地那边出事，不希望霍德和莎莉遭遇灾难。
可他也明白，不管多么不希望，都无济于事，未来不会以人类的想法来转移。
现实总那般冰冷，事与愿违，每一次的战争，他都亲身经历，亲眼看到，他是波涛下的一只小鱼，随波逐流，无法改变整体的局面。
当一个个战友在自己身边倒下，肖慕辰的痛苦就会增加一分，那些都是他的朋友，有血有肉有情谊的爷们，他们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站得起来，再也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一种耳边越来越清净的错觉，还有一种凄凉和孤独的悲伤。
他完全无法阻止命运，除了感受到痛苦和绝望，感受到自己冰冷的身体，同伴的尸体，然后在冲动下被愤怒淹没理智，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面对生死之敌，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那是十分沉重的，足以让任何人崩溃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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