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没有机会
“肖段有话留给她！”
江华正要降下车玻璃，说话的时候，苏央突然刹车，顾栈清为了躲开她立刻向右一拐，冲到了路边的花池里，而苏央乘机加速，飞驰而出。
“追不上了。”顾栈清尝试倒车，车自动熄火了。
江华低低叹息一声：“是我欠他们的了。”
“怎么会，”顾栈清放弃了尝试，重重靠在靠背上：“他命该绝。”
“栈清，”他低低唤了一声，似长长的叹息：“我该想到的，想到他们会下手的，只是没想到肖段竟然和他们认识。”
该想到……没想到……
他在说什么啊？
顾栈清没有搭话，江华也没有说话，直到秦泽他们匆匆追上来，车里都是一片沉默。
江华这辈子从来都不愿意欠什么东西，他以为欠了东西总能还上的。但是这一次，他欠的是条命……
“你能告诉我他怎么死的吗？”
秦泽默了良久。
“不能。”
……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云城崇安街。
淮城的那家生意不错的甜品店倒闭了，似乎是一瞬间就在街上消失。
云城开了一家甜品店，据说是对父女开的，没有帮工，店面很小。里面还住着一个少年一个少女，两个人都是转学来云城的。
少年要高考了，但是转学对他没有什么影响，到哪里都是高中生。少女是和家里吵了一架来的，提出转学是因为想跟着自己喜欢的学长时，本以为家里人会动手打她，没想到那个便宜哥哥竟然带着一个好看的哥哥出现了。
那个好看的哥哥很冷漠，但是却很有效地阻止了家里人对她动手，她也成功转学了。
她看到过那位冷漠好看的哥哥从云城那家新开起来的甜品店出来，不过是她和学长下晚自习一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
温叔叔似乎站在门口送了他好一段路程，好看的哥哥开口了，他说：“别送我了，我要走了，以后算是不认识吧。”
“你放的下吗？”温叔叔这么问他。
他沉默了一下，摇摇头：“放不下，但是不得不。”
他最后看了一眼甜品店的门，然后转身上车，黑衬衫衣领上的金边装饰闪了一下，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见她站在雪地里许久都没有动弹，前面走着的温御之转身：“怎么不走了？外面冷。”
季暮小跑两步，牵住温御之的手，温御之愣了一下，握紧了没有松开：“手怎么这么凉？”
“今天是平安夜，学长。”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睫毛眨呀眨的，真可爱。
温御之不由得语气放软：“嗯，怎么了？”
“我们要吃苹果啊，要平平安安的啊……”
“等一下！”
季暮的话被温妤白打断，她穿着睡衣昔日短发已经留长，她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身上。
灯下看美人，惊艳无比。
她拿了一个碟子，走到江华的车前，把一个苹果递给他：“要平安。”
她没有等江华回答，闭上车门，然后把苹果分给温庭：“爸，身体要永远都好。”
她又走几步将苹果递给温御之：“弟弟，要有能力做你想做的事啊。”
她将最后一个苹果递给季暮：“小季暮，你要永远幸福。”
她没有转身，身后的车发动，早已离开了很远，她拿着空碟子向店里走去，身形单薄。
“温姐姐！”季暮喊她：“你怎么不吃苹果啊。”
“我想有人带着我的平安，好好回来啊。”单薄的身影留下这么一句话，进了门。
顾栈清真是个狠心的人，肖段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送走了他。江华又要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一针让林玉想起来一切。
顾栈清注射的第二针，是回复的药剂，不是继续让她忘记的药剂。被江华抱在怀里的时候她早醒了，她听到了一切对话，她太难想象他经历了什么。
江华在华家三个月经历了什么？
江华那天一直抱着她，她身体不能动，但是可以听见东西的，江华和顾栈清都在房车里，那是曾经江华送肖段的车。
她听到顾栈清问江华三个月是怎么活下来的。
怎么……活下来的？
“不想说。”江华把她放在床上，他坐在她的床边：“睡着的人外界说话会干扰到她的梦，我怎么好让她做噩梦。”
做噩梦……
顾栈清又问：“什么时候走？现在可以说了吧？”
“十二月二十五日，米国圣诞节，他们的新年。”他声音低低的沉沉的，带着格外的疲惫：“你怎么会来这里？你最后给肖段注射的是什么？”
“我正好来仓库区做交易，看到了你们，我进来了。”顾栈清毫不隐瞒：“安乐死，内脏空了，他也只是一口气吊着，不想他多受折磨了。”
“不怕死吗？你还有妻子。”江华是羡慕他的，意见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婚了，现在的他和林玉结婚，简直是个奢求。
“现在是真的妻和子都有了，”顾栈清笑笑：“当然更怕死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我要走了，去国外。”
“多谢，保重。”
顾栈清是直接离开的，既然江华不愿意告诉他三个月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他就没有再问。如他所说，妻和子都有了，叫他如何继续陪江华蹚浑水。
不可能了……
深夜顾栈清也不可能来仓库区做什么“交易”，无非是谁叫过来的，顾栈清不想让江华觉得他欠了他人情才想出来这么一个狗屁不通的理由。
那一夜江华在床边坐了一夜，没有合眼，直到把她送到温庭那里，然后火速安排一切，又把他们送到了云城。
林玉到现在都不知道三个月发生了什么，那天晚上在仓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她再一次安全了。
她以为最近都不会见到江华了，结果平安夜晚上他来了，在和她爸爸道别，他似乎不敢见她。
“姐姐，”温御之叫她：“你要是想，可以追上去。”
她步子没有停顿，她怎么会不想追，但是对方从来不给她追过去的机会，从来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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