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


  宁昭昭可对伏尤之这个倔脾气给气得不清,他软硬不吃,死活就是不同意她的话。


  在她百般劝说以及撒娇卖萌下都无果后,她还有气得剁了剁脚,朝他的方向气呼呼道:“怪我当初看错人了,还以为你是个悬壶济世的好人,却没成想,当今百姓为了瘟疫都民不聊生,你倒好,连出山救治都不肯,到底是我想得太过天真!”


  留下这句狠话后,宁昭昭就打开木门跑了出去。


  伏尤之走到门口看着宁昭昭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还有些苦涩得低头笑了下,“宁姑娘对不住了,我当初和那人定下约定,所以是不会破这约定。”


  他低声说着,声音很轻,散在风中,直到瞧见宁昭昭的身影消失不见的时候,他才回过头来,走进木屋中。


  一会后那捣药的清脆声音又再次响起。


  “伏大夫还是一如既往的牛脾气。”


  也就在这时,突然在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话语清脆如雨打珠盘,紧接着就是有人推开他木门发出的吱呀声,语气里还让了几分,笑意。


  这声音伏尤之是再熟悉不过了,曾经魂牵梦萦在脑海中的声音。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但这次真真切切在他身边响起自己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他动作缓慢又缓慢得回过头,一回头就瞧见那人的模样。


  月蓝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晃了晃,上头绣着大团紧簇的木槿,手中执了一把羽毛扇,好看的眸子笑意盈盈得瞧着对方,嘴角微弯,脸颊的俩边便有小小的梨涡。


  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


  伏尤之还有些不敢相信,他努力稳住自己有些颤抖的手,轻声道:“?”


  那人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握住了他有些轻轻颤抖的手,笑了笑,“尤之,是我,我回来了。”


  的话让伏尤之瞬间就回想起了当初的种种,那段时光是个好时光,可那人离开前对自己留下的种种狠话,他这些年始终都忘不掉。


  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他总能想起这些话,每次被惊醒,他都会在院子门口对着月光饮一夜的酒。


  就连自己许下永不出山也都是因为对方,现如今她来了。


  却看似当初种种从为发生过一般。


  伏尤之冷静了下再次相见有些激动的心,重新回想起当初的往事,倒是让他心还冷了几分。


  将手抽回,回过神继续拿起捣药锤,安静的屋子里又传起了捣药的声响,一声一声,这其中的感情却如捣药的人般,起伏不定。


  “当初你说过,此生再不相见,不知为何郡主却大费周章来到这里?”伏尤之沉默了下,最后说出这句话来。


  瞧见对方此番抗拒自己的模样,也知道她当初说的话分外过分了些,可她没想到,伏尤之竟会如此厌恶自己,厌恶到居然连一丝触碰都不愿意。


  她捏了捏手心,垂下了眉睫,听见伏尤之的话,想了想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她没有借口能求得对方原谅。


  但她这次来的目的,也不仅仅只是求得对方原谅。


  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伏尤之的面前,隔了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眉头微微皱起,“近日发生的瘟疫想来你也有所耳闻。”


  伏尤之捣药的手没停,冷漠道:“自是知晓,但我的性子想来你是再清楚不过,你怎么说都无用的,说好不在出山,那就绝对不会出山。”


  自然知道伏尤之的脾气,倔得很,一旦做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但这件事因她而且,理因由她了结。


  深吸一口气,轻轻抬起手中的羽毛扇,登时就从扇中滑出一柄匕首,她拿起匕首放在脖颈间,看着伏尤之的目光中含泪,声音很轻,颤抖得几乎不成句话。


  “当初我说再次相见便是死之时,那好,如今我在你面前死去,那你是不是就能原谅我?”说着她下手就要划破自己的脖颈。


  但下一秒她的手就被人握住。


  他的手很凉,看着自己的眼神是看不明白的,她说不上这眼神是什么含义,但她清楚知道一点。


  伏尤之再次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意识到这点的还有些难过,但现在顾不得她难过,瘟疫横行霸道,家国百姓比自己的爱恨情仇要大上许多。


  “从前开始,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救助一方百姓,我相信你不会见死不救。”将心口那一丝疼痛掩下,眼睛划过一滴泪水,笑着和对方说出这句话来。


  伏尤之看着对方的表情,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回应她。


  萧明鲤从来都是一个将国家大义看得很重,在她的心里,淮禾的子民永远在第一位,她有谋略,有胆识,只可惜生的是个女儿身。


  明明自己都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可伏尤之的内心却还是有些难过。


  他以为今日萧明鲤能来找自己,是终于想通了,可没想到,却是为这瘟疫而来。


  伏尤之笑了下,只是这笑里头多多少少包涵了些苦涩意味。


  “你大可不必以死相逼。”他将匕首取下丢到一旁,从药房中取过一些外敷药,动作轻柔得敷在她刚才被利刃划破的伤口上。


  “医者仁心,我会出山的,我只希望,这辈子别再见到你。”伏尤之将伤口敷好后,又重新捣起了药,声音不大,但却听了个清楚。


  她指尖轻颤得抚上刚才敷药的伤口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说到底,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她怨不得谁。


  阿理缓缓站起身,将有些乱的裙摆理了理,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回头再瞧了眼伏尤之的方向。


  声音很轻,似散在风中。


  “多谢。”她顿了下,又继续道:“我会如你所愿,此生,再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完就走出的门,当木门合上发出轻响的时候,伏尤之抬起头,一滴泪顺着他的脸颊落进捣药的杯中。


  “如此到好,都是孽缘,断了好啊……”


  他手附住双眼,低声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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