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靠颜值吃饭
阳光刺眼而热烈，照在高大建筑物的玻璃幕墙上，更加刺眼得让人不敢看。
今天下午大概会有一场雷雨吧，杨夏莉站在落地窗前烦躁地想着，做生意的人最不喜欢雨，一下雨就影响业绩。
杨夏莉工作的地方，名为“夏莉舞蹈培训中心”，位于人人乐购物广场八楼，她是这家培训机构的老板
杨夏莉在江山传媒公司当了两年的练习生，她没有进行过专业的音乐知识学习，也没有考进专业的院校进行系统的训练，没有后台、不肯接受潜规则，被公司雪藏。最困难的时候，甚至生活费都是问题。她意识到自己不适合娱乐圈，就跟公司解约了。
刚到江山传媒公司当练习生，是那种满怀希望，却又立刻被现实吓坏，被无尽的琐碎和现实的残酷很轻易的戳破了，然后跌至谷底的一段日子。
想到这里的时候杨夏莉也是很心酸的样子，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得那种心酸和残忍。
在前台处，唐雪姗说明了来意。
夏晓清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说，“唐小姐，杨老师在二楼办公室。”
唐雪姗微微点头示礼，然后朝办公室走去，作为舞蹈室的设计师，她还是第一次到现场。
舞蹈培训室分为两层，一层作为前台、接待、洽谈，二楼作为教室、办公区。唐雪姗以简洁为设计理念，时尚个性的灰色调为主，打造便捷、畅通的培训空间。
唐雪姗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看到杨夏莉站在窗边出神，兴奋兮兮地喊道，“夏莉。”
杨夏莉回过神来，嫣然一笑，走过来拥抱着好友，“雪姗，好久不见！”
唐雪姗在沙发上坐下，“也没多久，一个月吧。”
“一日不就如隔三秋啊。”杨夏莉笑了笑，烧开水准备冲茶。
唐雪姗扑哧一笑，“啥时候带你男朋友出来见见？”
“我已经跟他好久没联系了。”杨夏莉将少许茶叶放进青瓷茶壶里，用沸水一滚，刮去泡沫，茶叶洗净后散发出淡雅宜人的香味。她对茶并没有多少研究，品茶的这套功夫还是父亲教的。
唐雪姗有些诧异，“是分手了吗？”
“虽然他没有跟我说分手，但是他再也没有跟我说晚安。”
“为什么？”唐雪姗有点意外，七夕情人节杨夏莉还在朋友圈秀恩爱来着
杨夏莉叹了一口气，心情随即低落下来，“我们交往了一年多，只能到牵手拥抱的地步，进一步就浑身难受，大概六年前那件事留下的心理阴影。”
唐雪姗关切地询问道，“有没有看过心理医生？”
“没去看医生，不过我尝试了很多次想克服但全都失败了，而且伤害了很好的男孩子。”杨夏莉顿了顿，问她，“你呢？有没有交男朋友？”
唐雪姗微微一笑，“没有啊，还有遇到合适的。”
追求唐雪姗的人很多，可是她却没能将任何一个收入囊中。杨夏莉琢磨了一番，觉得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她还没走出跟初恋分手的阴影。
杨夏莉将装着茶汤的杯子轻轻推到她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唐雪姗喝红茶，缕缕白烟从青瓷杯中升腾而起。
唐雪姗悠悠道，“红茶确实香气扑鼻，非常好喝。”
“水色很漂亮，像琥珀一样。”
“水色？”
“啊，就是红茶的颜色，我爸经常会这么说，我不知不觉就记住了。”
唐雪姗立刻听明白了，“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好多学员在上课，生意看起来不错啊，有打算开个分店吗？”
“做舞蹈培训很依赖销售员，还是预付费消费。开分店要从零开始，一天天接待客人。只针对女性，市场太单一，之前一直亏钱，刚有点起色。我打算成立一个团队，培训一批学员出来，做舞蹈直播。”
“直播好，现在直播行业很火。”唐雪姗突然感慨道，“你都当老板了，我还在到处找工作。”
“我觉得整个创业过程就是一种海盗生涯的体验，我从小是个比较叛逆的人，非常讨厌别人引导我做什么事。”
唐雪姗笑道，“宁愿睡地板，也要当老板。”
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个城市，但依旧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着，反而比白天更加绚烂夺目，美丽辉煌。
唐雪姗开车过来的路上很堵，车子比蚂蚁还慢，走走停停。
杨夏莉看到唐雪姗开的这辆保时捷，回想到了一些事，“前几天，我开着你妈妈的保时捷去外地演出，我住的楼下几个小年轻的看到了，就在那里讨论我是不是给包养了。”
唐雪姗不由得笑了出来，“如果是一位年轻的男子，人家肯定以为他富二代。如果是一位肥胖的大叔，肯定觉得这个是土豪。如果是个大婶，肯定觉得她是富太太。但是，当看到开豪车的是年轻漂亮的女子时，别人就会想，肯定是被包养了。”
“这就是偏见！“杨夏莉摇摇头，接着说，“那几个小年轻还很过分，居然还查了车牌号，得知那辆保时捷在你外公名下，就说我是你外公的秘书，我特别无语。”
唐雪姗笑疯了，“他们肯定是看上你了。”
杨夏莉住的楼下车位并不好找，在她的指引下，唐雪姗把车停在华郎购物广场，步行过去。
杨夏莉对这个商场很熟悉，这栋气派的大厦曾是父亲的物业，父亲破产之后，被整体卖给现在的老板。对于这个地方，她既喜欢，又心疼。父亲对她格外宠爱，从小学开始就把她带到身边，父亲的办公室等于她的第二家，也是她成长的地方。
在那间奢华的办公室里，父亲爱怜地摸着她的头说，“莉莉，你赶紧长大，你是我未来，也是华郎的未来。”
父亲也是朝着这条道路培养她，父亲给她讲管理理念，营销策划。在初中的时候，她就下定决心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决心报考工商管理，希望将来成为父亲的得力助手。可是她的愿望还没有实现，父亲就破产了。
想到这里，杨夏莉的眼眶微微泛红，父亲失魂落魄的脸浮现在脑海里。
她们肩并肩穿过嘈杂的小巷子，路边有各种小吃摊贩在叫卖。十分钟后，走进一栋有些年头的八层老居民楼。
杨夏莉和唐雪姗两人打算今天聊通宵，于是到楼下便利店店购置生活用品。
她们一踏进便利店的门，看到一个穿高档套装的女子，她胸前挂着一条长长的珍珠项链，耳环闪闪发光，显得特别高贵。
杨母在数落杨贤义，“我挺佩服你的，你说你一个没有固定收入的穷光蛋，连一百块话费都冲不起，那些女的到底看上你哪一点了？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
杨贤义傲娇地哼了一声，“别人都是提着钱来跟我一起用，我就是这么有魅力。”
“你没救了！”杨母看着自家儿子，哭笑不得，“我走了，好好看店。”
唐雪姗和杨夏莉听到了这段搞笑的对话，相视而笑。
杨母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回头打量了一下，觉得这个两个女孩子长得真好看。
杨夏莉瞥了一眼坐在收银台头发乱得像一头怒吼的狮子的杨贤义，好奇道，“那是谁啊？”
“我老板，铁公鸡一个啊，我找她预支一百块工资冲个话费，她就在那里嘲笑我。”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你说这种老板，我要不要炒她鱿鱼？”
杨夏莉打趣道，“你还是好好干活吧，你现在连一百块话费都没钱冲。”
“有道理。”杨贤义的目光落在唐雪姗身上，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美女，这么巧。”
唐雪姗微微一笑，“是很巧。”
杨夏莉疑惑道，“你们怎么会认识？”
“见过一次，在我们酒楼点过餐。”
杨夏莉点点头，看向杨贤义，“你除了在便利店上班，没做其他兼职吗？”
“我只有初中文化，只能靠颜值吃饭，有时出去拍拍戏，偶尔做做平面模特。”杨贤义角扬起一丝坏笑，抛了个媚眼接着说，“我这个形象你们也看到是吧。”
林禹宁不客气地吐槽道，“你头发上的油的都可以拿去炒菜了，就你这形象挺适合拿去碗去天桥底下蹲。”
杨夏莉和唐雪姗被成功逗笑了。
杨夏莉用门禁卡把铁质大门打开，楼道里面灯坏了，黑漆漆一片。她打开手机电筒，在前方落下淡淡的光圈。
唐雪姗爬到六楼的的时候，气喘吁吁靠在楼梯的护栏上，“你住几楼？”
杨夏莉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有点好笑，“还有两层。”
唐雪姗发出一声哀怨，“住那么高，还没电梯，我真是佩服你。”
“吃得苦中苦，才能开路虎。”
唐雪姗微微一笑，“有道理。”
到了八楼东北角的房间，杨夏莉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插入锁孔，“这里就是啦。”
房子是一室一厅，一进门，便是客厅，里面的装修和家具都很陈旧，墙体有有很多裂缝，木地板凹凸不平地翘了起来。
楼房靠近马路主干道，开窗能听到汽车与马路摩擦的声音轰然不绝。
唐雪姗看着好友居住的环境这么差，微微有些心酸，“夏莉，你这几年身兼数职，应该赚了不少钱啊，怎么还住在这么廉价的出租房？”
杨夏莉笑道，“我爸之前找亲戚借了好多钱，那帮亲戚天天逼着我还债，好不容易才把债务还清，我套现了信用卡二十多万开了舞蹈室，拆东墙补西壁。上午还被催房租来着，等我还完信用卡就轻松了。”
唐雪姗拍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辛苦了！”
杨夏莉虽然长着一张没有被生活欺负过的脸，但其实她经历过太多生活的苦难。那些痛苦的经历让她拥有了强大的内心，即使生活不易，心中却依然充满希望，温暖善良、乐观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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