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Amanda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强劲的手腕、老道的处事手段，成为了近些年娱乐圈人人皆知的金牌经纪人，她带过的艺人个个红得发紫。昨天莫望教顾念念跳舞的时候她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派人一查果然不出她所料，不过没关系，这种事情扼杀在摇篮里就行了。
见顾念念没有答话也没有动作，她自顾自开始说起来。她的语气冰冷而坚硬，像是一把冰剑，一刀一刀刺进顾念念的心里。
“顾念念，1997年出生于南城，2012年进入尚明高中部。”
“莫望，1997年出生于南城，2012也进了尚明高中部。”
“2013年，高二的时候……还要我说下去吗？”Amanda直勾勾地盯着顾念念，她享受这种掌控人心的感觉。
“不用了……”顾念念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女人看起来不是什么善茬，但没想到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自己调查得一清二楚，顾念念逼着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不能在一开始就漏了怯。
“顾念念你听着，我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的，但是现在和未来，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Amanda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话都有一股穿透人心的力量。她说完，把视线从顾念念身上移走，看向窗外的莫望。
演唱会现场的气氛热烈依旧，所有的灯光都聚焦在莫望的身上，所有的人都在为莫望尖叫。他是当红的流量小生，是百万唱片的演唱者，是国民综艺的MC，是院线电影的大男主，唯独不是顾念念的莫望。
听完Amanda的话，顾念念眼前的这个身影，再也不能和四年前的样子交叠起来。顾念念苦笑了一下，两个世界的人？早在莫望出道的那一天，她就知道了呀。
但她不甘心。
“我会出道的。”顾念念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情绪，看着Amanda的眼睛冷冷说道。她会出道的，出道之后，她和莫望就不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哦？那样反倒如我所愿。”Amanda听了她的话，嘴角一勾，反而笑了。
直白的反击。
顾念念喜欢说话藏半句，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仅很快解读出了她的后半句，还给了她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还没等顾念念答话，那个嘲讽的笑容就消失在了Amanda的脸上。眼里多了一丝气愤。
“你跟导演组什么关系？背后什么公司？”Amanda步步紧逼。
“呵。”顾念念不想回答Amanda，此刻的她只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眼前这个干练强势的女人不仅没摸透自己的底细，还脑补了一出幕后大戏。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莫望会付出什么代价？”Amanda毫不示弱，指着舞台上毫不知情的莫望，进一步追问顾念念。
“什么代价？”
就像一颗石头扔进平静的湖水里，顾念念的脑袋飞速旋转思考着这个答案。她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被Amanda带跑了谈话的节奏，可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代价这个词的分量太重，她想知道答案。
不仅如此，她还想知道Amanda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是来警告自己不要用过去的感情牵绊住莫望的脚步吗？不，特意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一定会有更深一层的理由。
一时之间顾念念想不通那么多问题，她只觉得莫望就像是Amanda手里的人质，面对Amanda的要挟，顾念念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Amanda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没有再回答顾念念的话，沉默着站起身来，抚了抚自己包臀裙上的褶子，大步流星走出包厢。不过20出头的小妮子，休想在她面前翻出什么大浪。
“你出道不出道我不关心，别影响莫望。演唱会结束之后，会有车送你回去的。”她留下一句话，“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顾念念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恍惚中她好像看到，眼前的红海渐渐消失，座椅上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舞台的灯光也渐渐暗去，当年的那个明朗少年孤独地站在舞台的阴影里，没有光。
我要出道！
她短时间内没办法从Amanda 的三言两语中理清头绪。可是她知道，她想走进莫望的世界里，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这样才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拥有选择权。
想到这里，顾念念立刻打开房门，看到了正在准备下楼的Amanda。
“等等！”她叫住了Amanda，然后全速跑过去。
“麻……麻烦你现在，不，立刻送我回去。”顾念念气喘吁吁地说。
12：07：08
4月3日 9：52 p.m
顾念念回到摄影棚，抬头看了一眼电子钟。时间不多了，她毫不犹豫地跑去餐饮区，猛灌自己一大杯咖啡，然后又拿走另外一大杯。
“念念，你去了好久呀，顺利吗？”红色电子钟下，刘瑾舞蹈培训班的学员好像又多了一些。刘瑾见顾念念回来，赶忙笑着跟她打招呼。汗水湿透了刘瑾的T恤，贴在她的身上，衬出她性感的曲线。
“家里出了点事，我去处理了一下。”顾念念边走边说道，现在她没工夫多解释，开始不停地练习，练舞，练舞，练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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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4日 10：00 a.m
“嘟……”摄影棚内沉重的气氛终于被响亮的铃声打破。
“时间到，请各位练习生回到自己的房间，五分钟后，将进行主题曲舞蹈的等级评定录制。”听到广播，选手们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她们有的已经放弃了练习，有的正在为等级评定养精蓄锐。
顾念念理了理自己的发型和衣服，脑袋里还在不断回想舞蹈动作。
“5。”
“4。”
“3。”
“2。”
“1。”
所有的选手都在自己的位置做好了准备动作。
熟悉的前奏在整个摄影棚内响起。
顾念念已经连续不停地练习了12个小时，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最后一丝力气支撑着她一定要完成这次表演。说是唱跳，她几乎已经没有力气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过好在肌肉记忆可以维持她的动作。
调动脸部肌肉，摆出自己最甜美，最青春的微笑，眼睛直视摄像机，眼神里还要有光……顾念念用力牵扯自己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 , me.
, , me.”
刚跳完副歌的部分，顾念念眼前一黑，头脑发晕，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直直向下倒去。
“咚！”
“53号机位！！53号机位！！快点去通知导演组！！医务组！！”控台的工作人员在面前无数个监控中发现了顾念念的异常，立刻喊了起来。
一片兵荒马乱中，医务组的工作人员接到消息，飞快地向顾念念的方向跑去。比他们跑得更快的是摄像组，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素材，必须一帧不落地拍下来。
五位导师围坐在一起，他们面前的投影正一个接一个地播放着学员的主题曲直拍视频。莫望终于结束了自己持续两个月的全国巡回演唱会，他将全身心投入到这个综艺中。
“顾念念，总练习时长36小时23分钟，她中间因为私事出去了4个小时，回来之后连续12个小时基本上一秒都没休息。然后……”
一位现场导演正在给导师总结选手们的表现，话音刚落，视频里的顾念念便倒了下去。
“人怎么样了？！”莫望屏幕里倒下的顾念念，转过头询问导演，语气中含着掩不住的焦急。
“人醒了吗？”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快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压着自己的情绪又一次问道。
“疲劳过度低血糖，第一时间送了医院，现在已经醒了。”现场导演接着说道。
顾念念躺在病床上，反复确认前置摄像头里的自己，心情复杂，不过她很快就理清了头绪。张姐刚帮她办好了出院手续，接送的车也已经安排到位，正在病房替她收拾东西。
“张姐，我的等级评定怎么样？”顾念念试探着问道。
“……F。”张姐有些犹豫，但毕竟这个消息顾念念迟早会知道，她还是说了。
果然和六年前一模一样！即便练习到昏倒，导师们依然没有认可顾念念的表演。从专业的角度来说顾念念这次的考核是不合格的，毕竟对于一个艺人而言身体管理是最基本的功课。
六年前的顾念念一言不发接受了这个F，但是既然老天可以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一定要紧紧抓住，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爱情上，她都不要再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她要改写这六年间所有的失落和不甘。
顾念念一把拉住张姐，用恳求的眼神看向她，杏眼睁地大大的，充满了真诚和恳求。
“张姐，能不能帮我，我想重新评一次等级，不需要练习，现在！立刻！马上！随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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