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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过了晌午,天便暗下来。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沉沉得仿佛要坠到地上,天与地的距离变得从未有过的近。

  端王府。

  主院里,十几个小厮进进出出,每人手里都抱着一盆海棠,从拱门出去,再到花房里放下。

  陈福揣着袖子,胳膊上搭着一件玄色披风,站在廊檐下,指挥着下人们有序地搬花。

  抬头看看天,似乎比刚才又阴沉了点,他忍不住扬声催促:“都麻利点,务必在落雨之前把这些都搬到花房里去!”

  一个新来的年轻小厮摸摸鼻子,凑近问:“管事,这些大缸里的就不用搬了吧,左右不过一株花,没那么娇气。”

  边说边揉了揉肩膀,看样子是累了。

  “这海棠喜干,不能淋雨,”陈福见他年纪小,忍不住提点了两句,“这花啊,王爷最是看重,可千万别让他们听见你刚才说的。”

  见管事难得正了脸色,小厮不由得多看了手里的花几眼,又问:“瞧这花瓣这么嫩,莫不是什么新品种?”

  陈管家捋了捋胡须,一脸讳莫如深的摇摇头:“非也,只是普通的海棠种子,好看说明王爷照顾得上心,至于为什么这么上心……”

  他瞥了一眼小屁孩听得正起劲的表情,伸手在他后脑勺上呼噜了一巴掌:“跟你有何关系?还不快干活!”

  小厮嘿嘿笑着应了一声,再搬花时明显卖力了许多。

  陈福收了手继续老神在在地揣着,心思却不那么安宁了——实在是愁啊。

  自家王爷没什么别的嗜好,唯爱养花,别的不养,只养海棠,就因为一次生辰时那萧府的小姐送了王爷一株海棠花,说是什么亲手种的。

  养花这件事在外人看来倒是颇为风雅,可陈福知道个中缘由,便只觉得不是滋味,因为人家随手送的一盆花就把这花种了满院子,任谁都能看出是对那送花的人情根深种了。

  可偏偏萧家小姐明显对咱家王爷无意,这也是任谁都能看出来的,除了王爷他自己。

  想到这,陈福叹了口气,说句大不敬的话,自家王爷真真是个命苦的。母妃出身平民,是当今那位微服出巡时带回来的,好生宠了一阵,有了孕,不曾想却没过的了这道坎。

  可怜端王爷从小没了母亲,父皇对他也不大上心,一个人终日在偏僻的泠翠宫里和老太监们生活。

  好不容易长大了,有了个喜欢的人,却仍是不得青睐,陈福眯着眼想,本来觉得前阵子王爷突然一改往日温和的性子,好生安排了些事情,应该是走出来了,结果前几日从萧府回来,又是一副丢了魂的模样,就知道,这段孽缘啊,没完。

  屋里传来些声响,陈福从回忆里抽出神来,连忙恭恭敬敬地站到一旁,看着自家王爷一身褐色常服走出来,全然看不出是皇家身份。

  “王爷,今儿天凉些,恐要下雨,还是披上件披风吧。”

  宁寒接过他手里的披风,微微颔首,并未多说什么。

  这时,从侧门进来一个一袭黑衣的男人,腰间系着一把剑。

  他拱手道:“王爷,一切已收拾妥当。”

  “出发吧。”宁寒道,说着下了台阶,刚走两步又转过身,陈福忙直起腰,以为忘带了什么东西。

  结果只听到对方略带犹豫的一句:“若是没下雨……就再全部搬出来。”

  “知道了王爷。”

  陈福垂着头苦哈哈地应下,目送两人上了马车,心想,还让不让自己这把老骨头安生了?

  *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自端王府侧门驶出,疾驰着向城郊奔去,很快便出了城,马车仍未停,径直朝城西郊驶去。

  黑衣男子撩开车帘,颇为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头缩回去,对端坐着的宁寒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他们果真未到。”

  宁寒微垂着眼,沉默片刻后看向他,开口:“不可大意,我所得消息不绝对,一切随机应变。”

  说罢又道:“若非事态紧急,不可拔剑。”

  黑衣男子一顿,随即低声道:“岑风领命。”

  他摩挲着放在一旁的铁剑,手指细微发抖——跟了主子这么久,总算到它发挥作用的一天!

  目光不由得落在身旁人的身上,岑风只觉得心下畅快。

  作为打小保护宁寒的暗卫,他一直深感满身本领无法施展。

  王爷太过温和,明明是天潢贵胄,却什么都不愿争,这些年明里暗里受了许多苦处。还好,如今总算想通了,前些日子找他密谈,说的便是此次行动——在城西郊寻一位女子,把她带回来。

  据王爷说,这女子对他之后的计划极其重要,岑风虽不知道内情,但仍尽心尽力地去办,毕竟在如今这个局势下,谁若没些动作,最终怕是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

  到达城西柳叶村时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马车在一农家小院前停下。

  两人下车,岑风率先前去敲门:“有人吗?”

  连喊了好几声,一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出来,警惕地看着他们,问:“有事?”

  岑风扬扬手里的水囊:“大婶,讨口水喝。”

  胖女人皱着眉看了看岑风,又看了看他身后戴黑色兜帽的人,一脸没好气道:“家里都是女眷,两位不适合进来,请回吧!”

  “别啊大婶,就是一壶水,何必这么小气?”眼看女人想走,岑风隔着栅栏下意识抓住她的衣袖,笑着道,“可怜可怜我们吧。”

  那女人却猛地变了脸色,一个反手想挣脱,却在听到他身后男人的话后登时泄了力。

  “孟尚书是被冤枉的。”

  她怔愣着,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宁寒,眼睛红了一圈:“你……你怎么会知道?”随后很快反应过来,“你们是那位派来的?”

  宁寒缓缓摘下兜帽:“这些最好进去谈,你只需知道,我们绝无恶意,若我真有何别的想法,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

  “对、对。”胖女人擦擦眼泪,打开了院门,“两位快些进来吧,小姐在屋里头呢!”

  岑风有点懵,什么孟尚书?六部尚书有姓孟的?怎么这女人突然变了脸?算了,想不明白,跟着主子走就行了。

  宁寒等人在女人的引领下进了屋子,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素衣女子手持剪刀,打着哆嗦对着他们。

  “小姐别怕,别怕。”胖女人上前安抚清瘦的女子,“这两位大人并无恶意,他们说……说老爷是被冤枉的。”

  “父亲……”女子愣住,手中的剪刀应声落地,随即泪流满面,一双雾眼蒙着泪看向来人,“你们……是来给我父亲平反的么?”

  “孟小姐,”宁寒道,“我相信令尊的案子总有昭雪的那天,但我此次来。”

  他沉下声音:“是为了救你的命。”

  一时间,两个女人都愣住了,还是胖女人先反应过来:“谁?谁要害我家小姐?”

  “那些人的目的不是你们,是惠王。”宁寒直直地看着眼前人两人,“你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听到这个名字,孟珮再也端不住了,脸色苍白地问:“你、你是说……”

  “不行、不行,不能连累他。”她猛地站起身,仓皇握住宁寒的衣袖一角,颤声说,“只要我跟你们走,你便能保证他无虞么?”

  宁寒皱眉,忍下想扯回衣袖的冲动,点了点头。

  “小姐,别冲动啊。”胖女人上前扶住孟珮,哭着道,“这地方是惠王殿下替咱们找的,若是真有什么事,为何不派熟悉的面孔来?”

  说完把头转向宁寒,一改方才的恭敬:“我还当你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一来就要把小姐带走,谁知道你会带小姐去哪里?”

  孟珮教她这番话吓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索性拿帕子遮住脸呜呜咽咽地哭个不停。

  宁寒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刚想对岑风下指令直接绑回去时,一阵鸟鸣便自窗外传来,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只听“嗖”的一声,从进门起就窝在墙角的岑风猛地窜起来,看向宁寒,低声道:

  “不好了王爷,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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