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胆子越来越大了
黎小娴还在住院，这段时间她的人自然是没少往医院跑。对于楚砺封的事情，她一开始自然是十分反对，一点不想再让自己的女儿跟他之间有任何的瓜葛。
直到黎小娴老老实实地将当初在新加坡发生的事情，以及他在楚家的处境都告诉她之后，她的态度才没有那么坚决了。
可也并不支持，唯独看在对方为了救自己的女儿挨了的份儿上，才暂时没有多说什么。
至于当初在房间里面发生的那些凌辱时间，怕她担心，黎小娴也没有多说。不然，还指不定她会怎么激动呢。
她自然是来送饭的，本来就算是发现绿化带有人，也根本没往心里去，可是谁知道才想着要走开，就听到了黎小娴三个字。
既然有人提到自己女儿的名字，就不一定跟她无关了，只是黎妈妈也没想到，提到女儿的这个人，居然会是楚家老太太。
这个曾经让她畏惧到骨子里，连大点声音都不敢出的楚家当家人！
为母则刚，很多事情早就已经是今非昔比。既然她已经脱离了楚家，而且上次见面也跟对方杠上了，所以这会儿意外归意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并不怎么好看。
出口的话语，也透着几分不客气，连最初时候的畏惧，也没有了。
“原来是你？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小娴跟楚家没有任何的关系，请你不要再来打搅她的生活！”
被这个压根不顾别人感受，只会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的老太太提到名字，绝对不会是什么荣幸的事。
事实上，黎妈妈大概也猜得出来对方的来意，态度自然更加恶劣。
“小娴跟楚家没关系，跟那个姓楚的继承人，也已经没关系了。我只希望她能一直平平安安的生活，不被干扰。”
至少，楚家的那趟浑水，最好绝对不要去淌！
“楚随意，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其实老太太也是憋屈，之前低估了楚砺封的能力，根本就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这次来崇安，她甚至都没有带几个人。
直到别说是见黎小娴，就连医院都进不来之后，才气闷地打电话叫人。
眼下倒是好不容易才在保镖们的掩护下，避开重重监视混进来了，结果黎小娴还没见着，倒先让黎妈妈给挡在了外面。
也是悲催的厉害。
心里原本就憋屈的不行，这会儿有人撞到了枪口上，还是一个以前任她捏扁搓圆，说东绝对不敢往西的人，哪里还会客气？
登时眉眼一厉，强大的威压气场全开。
“我做事，轮不到你来教！楚随意，好歹也在楚家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有些事情，你还没学会么？”
被她这么一提醒，黎妈妈脸上登时一白。
气势也随之弱了下去。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移开挡在两人面前的脚步，俨然不会放她们进去的架势。
气的楚老太太一口老血差点就直接给喷了出去。
果然在楚家安逸的这些年，被奉承的太好了，都没有察觉到，那些影响中一个个唯唯诺诺，对于她的吩咐从不敢有所质疑的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脱离了掌控。
楚砺封算一个，眼前这个也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自然也算一个。
气氛，乍然紧绷。
黎小娴这边，依旧是悠闲自在。
或许也察觉到了点儿什么，这一回楚砺封倒主动卖乖。尽管提到的话题有那么点儿不招人喜欢，好歹也算是发自真心。
“听说，你想要辞职，真的考虑好了么？”
之前在新加坡的时候，逼着她做出选择，让她再也不要回崇安继续任务的人是他。
那个时候，也足够的心狠。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既然想要阻止的事情最终也还是发生了，那个选择，自然就是多余。
因此猛然听到黎小娴的这个决定，他的心里还是有几分沉重，知道女人终归还是对老领导的事情有些放不下。
这个，同样也能算得上是他们之间的一个心结。
至于这么隐秘的事情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明曦自然不会跟他多说，黎小娴大概也猜得到缘由，却没有追究。
刚想回答楚砺封的话，结果眼角的余光动了动，总觉着有什么熟悉的影子闪过。
紧走几步追过去一看，没想到远远的，果然就看到了三张熟悉的脸。
只不过似乎正在僵持不下，两人脸上的表情都不是很好看。
“那是……”
楚家老太太跟兰姨？还有她妈妈？
她们三个人怎么会在一起？是恰巧遇上，还是怎么回事儿？只是那副明显是在对峙的样子怎么看上去那么的奇怪呢？
楚砺封在医院里，她也在医院里，楚老太太会出现似乎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就算是偶遇，就算是知道那是她的妈妈，两人之间有所交流，也完全不用是那种状态吧？
怎么看怎么都觉着不对劲，黎小娴顿了顿，就想抬脚过去问个明白。结果才刚有动作，手腕一紧，就被人给拉住了。
一站一坐，因为刻意低垂着眼睑，从黎小娴的角度俯视下去，自然看不到对方眼底的情绪。
就算是察觉到他身上的气场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可是因为关注点并不在这里，黎小娴也没发现。
唯独觉着，楚砺封出口的话语，音色中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暗沉。
“你要去哪里？打算扔下我不管了？嗯？”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可听上去却有几分明显的怪异。好在黎小娴也并没有多想，匆匆回了一句。
“我妈妈跟老太太在那边，我想去看看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怎么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何止是不对劲，那种几乎都要剑拨弩张的状态，又是什么鬼？
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都感觉到了。
不料，听完了她的话之后，楚砺封却是显得无动于衷。
别说是手没有要松开的痕迹，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嗯？”
诧异低头，黎小娴带着疑惑望过去。这才发现，他的视线根本就跟自己不在同一个方向，而是朝着住院部的窗户看。
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黎小娴望到了苏暮。正站在窗户前使劲冲着他们摆手。
同一时间，楚砺封蹙起了眉头。
“估计是出了什么要紧事情，不然他不会那么着急。不如你先送我回去，然后再过来？”
因为之前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多想，更加没有想着要拿手机。所以如果这会儿真的有事，就算是苏暮再怎么着急，也没法第一时间跟楚砺封通气。
看了看楚砺封，又看了看还在窗户后面手舞足蹈的男人，黎小娴沉默了两秒钟。
前脚才刚是说苏暮将楚砺封甩给她，自己逍遥快活去了。结果转眼人就出现了，这口气争的也是没的说。
至于母亲跟老太太这边……
看那个架势，一时半会儿估计也走不了，只好点了点头。
“也成，我先送你上楼，再来看她们，估计也是误会，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嘴上说的轻松，心底却是忍不住有些犯嘀咕。
两人之间对峙的样子，应该……不大像是误会吧？
再说了，两个才认识的人，能有什么样的误会才能彼此那么的不善？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印象中的母亲，可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反倒是……
她可没有忘记，对于楚家，母亲从始到终都是抱着相当排斥的态度，既然之前就猜测母亲跟楚家绝对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往事，说不定这次可以乘机弄了明白。
就算是……已经没有了什么多大的用处，至少也求个心里明白。
这么想着，脚底下自然就走的快了许多，因为心绪复杂，也并没有发现，坐在轮椅上的楚砺封异常沉默。
更加没有发现，他低垂的眉眼之间，同样带着一股子无以言表的复杂。
有了想要搞清楚那些前尘往事的心，黎小娴的着急自然可想而知。幸好苏暮也没不要脸到一定的程度，只站着不动等着她送人上来，而是主动迎了上来。
在电梯口遇到他的人，将楚砺封教了过去，黎小娴松了口气，便继续往回走。
结果紧赶慢赶，等到重新回到刚才的地方，才发现那片绿化带里，已经没有了半个人影儿。
不远处的小径上倒是有人，可愣没有一个眼熟的。来来回回找了好几圈也没收获，最后颓废的一屁股坐在花树下的石凳上，不想起来。
曾经，那个困扰了她许久的真相，距离她就只有几步之遥。可是，却没有很好地把握住，如果上天能重新再给她一个机会……
黎小娴自然是不会知道，就在她决定要先送楚砺封上楼，转身刚刚拐过那个地方，就有四个一身西服的保镖介入了楚家老太太跟黎妈妈中间。
看到他们出现，兰姨淡淡地叹了口气。
“还是来了。”
“老夫人，少爷吩咐说请您老人家回去酒店休息，毕竟这舟车劳顿的，对您的身子骨也不太好。”
话语也能算得上恭敬，至少没有当面给楚老太太难堪。不过态度却是十分的强硬，根本就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样子。
惹得老太太老脸一寒，差点就当场发作。
只不过愤怒的话语刚要出口时，瞥见还站在一边的黎妈妈，最终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就算是再怎么不甘心，最后也是在兰姨的搀扶下，愤愤转了身。
剩下黎妈妈，没有怎么去关注离开的老太太，倒是看着自己女儿跟轮椅上那个男人离开的位置，一脸的若有所思。而后又摇了摇头，沉下脸叹出一口冗长而沉重的气，跟了上去。
推着楚砺封的苏暮，也没有第一时间回去病房。
从电梯出来之后，他首先就推着人去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还特意找了个可以看到下面花园情形的位置，等确定黎小娴回去没有找到人之后，才淡淡地松了口气。
楚砺封却有几分眼神不善。
“还是让人进来了，你就是这么办事儿的？”
“成了，你别用这个语气吓唬我，百密还有一疏呢，你家老太太是什么人你自己不清楚？能把她拦在外面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厉害了好么。”
说起这个，苏暮也是委屈。只不过做样子归做样子，正事儿上倒是半点儿不含糊。
“这不就解决了？有惊无险而已，不要太在意。”
“……”
可以不去在意么？
刚才可就差一点儿……
透过窗外的光线，楚砺封微微合眼，任凭长长的睫毛在他眼睛下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视线里，黎小娴已经坐在了石凳上，表情有些颓废。
有光线透过头顶的树冠落在她的脸上，投下一些星星斑斑的光点。看着这样的她，楚砺封心底忽然有一种浓浓的无力感。
做的时候并没有顾忌太多，现在才发现，若是真的想要留住这份感情，他需要掩饰的事情，还真的是不少。
可是眼下两人的关系已经只是粉饰着太平的岌岌可危，又怎么可能会经受得住那样的打击？
世事无常，如果早知道……大概也改变不了多少吧？
毕竟有些事情，很多事情，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是注定了的。早在他们相遇之前，早在他们出生之前。
别人放下的错，却需要他们来背负终结，一想到刚才出现在医院的楚家老太太，楚砺封的瞳孔深处，就迸发出了凌厉的杀气！
表面上的态度，确实异常的淡漠。
“算了，回去吧。”
听到这话，苏暮哪里还敢耽搁，赶紧如蒙大赦地推着楚砺封回去了病房。
不过想到另外一件事情，却是再次郁闷。
“机场，车站，码头，已经全部布控，就算是顺利逃出崇安，想要再有别的行动，也很困难吧？
难道他就能耐到了只手遮天的地步，可以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自由行动不成？”
别说是韩相臣可能会去的地方，就连稍微跟他有点儿牵扯的位置，也一早就被锁定了。
可就是在这样的天网恢恢之下，那人却愣是就不见人影儿。他们人也派出去了，钱也花了，然而别说是韩相臣的人，就连一丁点的关于他的消息都没能得到。
甚至到了现在，韩相臣都没能想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从崇安逃出去的。
楚砺封的计划，是一早就制定好的，对于韩相臣的控制，也一直在暗中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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