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花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这次你可是真的立了大功了，局里说，要好好奖励呢。三年多的付出终于有了结果，我们小组的人可是开心极了，说好，等你归队了，就要给你开个庆祝宴。”
“所以啊，你一定要赶紧好起来。终于能够归队，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还有这汤，是姐姐专门给你熬的，美容养颜，多喝一点儿，身上不会留疤。”
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段话语，应该都是黎小娴比较感兴趣的。
事实上，听着这些，黎小娴的眼里也隐隐有了些许的光彩。只是唇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看着她这个样子，明曦脸上的笑容一顿，忽然叹了口气。
“算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还在昏迷中，没有醒过来。”
为了不被韩相臣怀疑，从黎小娴回来之后，不仅跟明曦他们的接触少了很多，就连明曦他们的跟踪保护，也撤掉了。
对于当日在订婚宴会上的事情，明曦虽然是知道一些，可是对于其中细节问题，却是不得而知。
唯独从苏暮对黎小娴不善的眼神中得知，事情可能有些出乎预料。
而后来随着黎小娴的醒来，也完全证实了她心里的想法。
如果不是没有问题，按着黎小娴的用情程度，在明知道楚砺封伤势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呆得住，不去探望？
毕竟两人是在一个医院里，楼上楼下，也花费不了多大的功夫。
从黎小娴醒过来的第一刻，明曦就没有瞒着她这些。
只没想到的是，黎小娴的表现却是十分的淡定冷漠，就跟……那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跟她之间，也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可是作为好几年的同事外加朋友，她却又清楚地感觉到，黎小娴又不止是漠然，事实上，也还是在意的。
明明在担心，可是却又不去看。这种复杂的感情……
再次叹了口气，明曦的心情有些沉重。想劝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喂对方喝汤。
黎小娴倒是也挺配合，虽然一直不言不语的，可是人却很乖。
吃完之后，明曦去洗碗，因为有电话过来，就出门去接了个电话，前后大概半小时左右，等再次回来，却发现病床上空空如也。
“小……小娴？”
怔愣了一秒钟，赶紧在病房里面寻找起来，可是看遍了每一个角落，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黎小娴……好像不见了。
后背一寒，明曦赶紧往外冲，恰好有一个小护士进来，一把抓住对方就焦急询问。
“人呢？病床上的人呢？”
听完她的话，那个小护士也是一愣。从表情上得到回答，明曦心下逐渐开始发凉。
黎小娴胸口上的那道伤疤看上去十分的吓人，不过倒是没有伤到筋骨。
唯一严重的，就是脚腕骨折，再加上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治疗，麻烦了一些。
好在有了现代的医疗手段，那点儿问题也算不上多大，只是不管再简单，也只是三天的时间而已，按照她现在的情况，是绝对没有可能会自己离开病房！
而且也完全没有理由会离开啊。
除非……
大脑“嗡”地响了一下，明曦首先想到的，就是出逃的韩相臣！
是黎小娴拿到了芯片，才毁了他的一切。这样的仇恨，依着韩相臣的为人，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那个男人骨子里面根本就是个疯子，万一他要是……
顷刻间被吓得魂不附体，明曦白着脸，也没继续去理会那个小护士，一边往病房外面走，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
“喂？是李队吗？我是明曦，小娴这边……”
话还没说完呢，手机就被人给夺走了。淡淡地朝着话筒说了一句“没事。”，就自顾自给挂断了。
顺便抬手，轻松地捏住了明曦回过来的拳头。
“女孩子，别这么粗鲁，动手动手的，都没女人味了。”
出现在明曦视线中的，是一张五官十分出众的人。
人虽然是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表情，不过眸底的光却是有些阴沉。微微愣了愣，明曦就认出这人是谁了。
“苏暮？”
一直跟楚砺封合作的苏暮，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为什么还要抢走自己的手机并且挂断？
脸色不善地从对方手中重新将手机夺过来，明曦冷声低喝。
“小娴是你弄走的吧？你到底把她给怎么样了？”
就冲着这个人那天从急救车上下来，对黎小娴的态度，明曦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换来的，却是苏暮不着痕迹的嘲讽。
“我能把她怎么样？她可是我们楚少的心尖宠，我要是动了她，不就是等于要逼死我们楚少？”
拿自己的性命换来的人啊，不用想也知道，不管明面上表现的多么狠绝，实际上，在楚砺封的心里，黎小娴的位置有多么重要了。
果然，感情的事情是最说不清楚的，就算是再狠心又如何？
终究还是抵不过最本能的心意。
事实上，苏暮也的确是没有把黎小娴怎么样。只是听从了医生的建议，为了能够让对方早点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给他一点刺激罢了。
坐在轮椅上的黎小娴，是被苏暮派过去的人带到楚砺封所在的重症监护室的。
那人也没有怎么停留，只是把她推进去之后就离开了，剩下黎小娴独自面对着，毫无知觉的男人。
病房里面算不上安静，充斥着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却唯独没有一点儿鲜活的人气。
躺在病床上的楚砺封没有知觉，被氧气罩遮掉了半张脸，沉重的呼吸间，透着脆弱。
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霸道跟狠戾。至于一贯的疏离慵懒，更加不见了半分。
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如果不是胸口的起伏，那么苍白的脸色，都要让人怀疑，他到底还有没有活着。
在黎小娴的意识里面，这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虚弱。就连刚刚受伤，还在宴会厅所在的半山腰的时候，都没有这样过。
当然，也是唯一的一次。
修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脆弱的只要有人动手拔掉他的氧气罩，就会彻底死去。这样的楚砺封，让人感觉陌生的厉害。
推着轮椅停在病床前，怔怔地盯着那张脸看了许久。在时间无声的流动中，黎小娴巍颤颤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将要触及到对方面孔的时候，却又突然缩了回来。
“楚砺封，你……”
还活着吧？
不敢再看，过于苍白的脸色，看上去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尸体。
尽管心肺之间憋屈的厉害，也很难受，可此时此刻，黎小娴却一点儿都不想哭。
只是将视线转移到了对方的身体上，停顿了片刻，转而握住了他的手。
很凉，十分的凉。
就连掌心也是冷冰冰的，丝毫没有往日的温度。
这样的楚砺封，无疑是陌生的。
跟那个，不管是狠心绝情，还是温和宠溺的他，都扯不上任何一点点的关系。也让黎小娴心底之前已经倒塌的坚持废墟间，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松动。
然而，之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身上的疤痕在还没有退去，又要怎么原谅？
即便对方为了救自己而差一点没命，可是之前的那些伤，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在被推进这个病房之前，苏暮并没有给黎小娴任何的选择。同样的，这几天一直保持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在进来之前，见到楚砺封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对于他的任何。
关于他们之间的任何。
此时直接面对，才蓦然发现，原来在心底的那个位置，还依旧还是会疼的。
尤其是看着这样毫无生气的楚砺封，那种疼，就更加明显了。算不上多激烈，也没有多么的难以忍受。
只是以春风细雨的姿态，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感官。
如同很久之前，楚砺封那抹独独对她绽放的温和笑容一样。
这个发现，并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是在明明已经做好了，要跟这个人彻底的一刀两断的决定之后！
脱离了不由自主的恍然，陡然惊醒的时候，黎小娴发现的，是自己早就在不自觉将，拉着楚砺封那只冰凉的手抚上自己脸颊的动作。
所以，其实在她的本能里面，对这个男人，还是舍不得？
眸色一颤，黎小娴慌的双手狠狠一抖。顺着她的这个反应，楚砺封的手重新滑落到了病床上。
这一回没有再去动作察看，犹如受了惊吓一般，黎小娴推着轮椅急急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病房门口转移。
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惊慌失措，落荒而逃。
等病房的关门声在房间里面响起时，前一刻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眸底的光色堪堪分明，哪里来的半分迷茫？
转头定定地盯着早已经没有了黎小娴的房间，幽深的瞳孔中，有暗沉时隐时现，让人猜不透其中到底都有着什么样的情绪。
不同于病房里面沉重而冰凉的空气，医院住院部后面的花园里，倒是空气很好。
加上有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让人感觉十分的舒服。
只是这份惬意，明曦却没有任何享受的心思，扭头盯着站在自己身边，眯着双眼抬头看着天空的苏暮，她的声音有点儿凉。
“订婚宴上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既然你们能安排那些东西，肯定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吧？”
可怕的是，那一切发生的时候，黎小娴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明曦不是没有见过，提到楚砺封的时候，眼睛里面就直冒亮光的黎小娴的另外一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她突然就明白了好友的绝望。
连她都能明白的事情，黎小娴又怎么可能会想不明白？
只是作为当事人，她的心情，肯定不仅仅只是像自己这样只是愤怒而已。
再怎么说，毕竟也是真心爱过的人，楚砺封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黎小娴会受到怎么样的伤害？
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并且也直接说了出来，明曦的胸口，自然也就憋上了一股子气。
因为对楚砺封的不满，顺带着在面对苏暮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谁让他们是一丘之貉呢？
“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
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很奇怪似的，苏暮微微扬眉，收回了望着天空的视线，转移到了明曦脸上。
“呵呵，是吧？你这算是在审问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人虽然是在笑着的，可是瞳孔中的温度却是非常的冷，带着一股子尖锐的凌厉感，讥诮十足。
“至于所谓的过分，也不见得吧？至少，我们可以从事实出发。
如果没有她，楚砺封现在就不会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不醒，这是事实吧？所以到底是谁连累了谁，这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跟生死比较起来，那些什么儿女情长的小情绪，是不是就有些无关紧要了？
还有，顺便说一句，我并不是你的犯人。”
是不是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
小情绪？无关紧要？
所以，这是要跟她讲大道理的节奏？
冷冷一笑，明曦也没可以，语气登时尖锐了几分。
“不错，你说的事情，我承认。没有小娴，或许楚砺封也不会这样。可是你是不是忘了，如果同样没有小娴，你们的真正目的，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完成？”
“嗯？你什么意思？”
明明前一秒还是风淡云轻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在听完明曦的话之后，心不在焉的苏暮却骤然色变。
一双厉眸盯紧了对方的脸。
那个反应，看的明曦一颗原本还有些许期望的心，一瞬间就狠狠地沉了下去。
唇畔的笑容，愈发讽刺。
“别以为所有的人都是傻子，不管你们做什么，都看不出来。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韩氏现在的局面，都是你们的手笔吧？”
现在的韩氏，早就已经没有了前两年那么的风光无限。
事实上，像这样底蕴丰富的大型企业，想要从外面攻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毕竟那些股东甚至是高层们，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暗中进行的那些事情一旦被揭发出来，毋庸置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故而，那绝对是同心协力。
可是内部出现了问题，就完全不一样了。
跟韩氏已经斗了很多年了，明曦比黎小娴跟韩氏接触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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