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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小辣妹


  原主虽然怯懦胆小,一身皮囊相当不错。

  小小的鹅蛋脸,尖下巴,凤眼长睫,皮肤嫩白,鼻梁不高不矮,鼻头不大不小,两片唇瓣也像上好的红橙肉,莹润饱满。

  唯一的缺憾是身段,不知是太小了没长开,还是吃得营养不良,长手长脚,单薄地像个纸片人。

  青春少女的“蓬勃”是有,“曼妙”真没有。

  朱一飞这种败类,生熟不忌,先是嘴上胡咧咧:

  “小姑娘,大冷天的,不在家里做饭,去沪城干嘛呀?”

  甘露闭口不言,拿他当臭空气无视,还气人地在自己鼻尖前扇了扇。

  朱一飞浑然不觉自己被鄙夷了,继续涎着脸往甘露身边蹭:

  “小妹妹,皮肤挺不错啊,多大了,说婆家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要去捏甘露的脸。

  没等他得逞,甘露猛攥起一根长发辫,狠抽在他手背上,疼得他“嘶溜嘶溜”缩了回去。

  原主长发及腰,乌黑油亮,常年梳着两根长辫子,黑沉沉地打在人身上,不但疼,还丢脸。

  车厢里,围观的知青发出嘲笑声,恣意刺耳,臊得朱一飞脸红脖子粗。

  他仗着叔叔朱克文的势,在白云公社沾花惹草,肆无忌惮,头一回见识甘露这么高冷刁辣的小姑娘,气得额头皱纹狰狞,口气也凶戾起来:

  “小丫头片子!哥问你话呢!聋了还是哑巴了?!”

  甘露不理他,冲着坐在车门入口,浑然不觉这边动静的傻爹招招手:

  “爸,这里有一只苍蝇嗡嗡扰人,咱俩换个位子。”

  甘大海虽然怂,事关女儿,硬着头皮站起来,要护着女儿离开。

  朱一飞吃瘪,恼火,突然几步窜过去,冲着甘大海座椅下的竹筐狠踹一脚,硬生生把竹筐踹翻到过道上。

  筐盖跌落,筐里装着的猪后臀肉、腊肠、山货、土鸡蛋、鲜荸荠、野荠菜……咕噜噜滚了一地。

  “甘大海,你好大的狗胆!敢跨省倒卖肉食蔬菜,侵占集体财产!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私底下藏着资修小尾巴……今天看我怎么割了你这刺头!”

  甘大海又惊又吓,面色如土,嘴唇哆嗦半天也没说出句利索话。

  甘露也是醉了,推开傻爹,自己上前撕:

  “朱一飞,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调戏民女不成,就满嘴胡喷,诬陷好人,谁给你的胆子?我爸是三代贫民,是郭书记亲自提拔的支书,他有没有藏着小尾巴,是不是刺头,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你叔叔是公社革委会副主任,你不是,请摆正自己的位置……”

  朱一飞没料到甘露这么伶牙俐齿,噎得两眼爆□□。

  他想反驳,不知打哪儿说起;想耍横,又顾忌卢南樵。

  打从事态一升级,卢南樵就从座位上站起来,还让身边的几个知青帮忙,把地上滚落的猪肉、腊肉、山珍都捡起来,重新装回竹筐里。

  另一边,甘大海也缓过劲,开始自辩:

  “朱干事,我真没倒卖什么,快过年了,我想去沪城看一个亲戚,给她带点家里不值钱的东西……”

  朱一飞冷嗤:“姓甘的,你蒙谁呢?这么大一块猪后腿,还有两嘟噜腊肠,有钱都难买到,在你嘴里成了不值钱的东西?你还是贫农吗?地主都没你这么大口气!”

  围观的知青里,有几个认识甘大海,开玩笑揶揄他:

  “甘支书,你是不是在村里挖耗子洞,挖到老地主的余财啦?”

  甘大海一时说不清,急得满头满脸的汗。

  他一贯口才不咋滴,被朱一飞一吓唬,知青一起哄,整个人都找不着北了,嘴里嘟哝的话,也被哄笑声压住。

  朱一飞得意,弯腰拎起那扇又宽又厚的猪后臀肉,展示给周围的人看:

  “知青同志们,你们在村里插队,辛辛苦苦干活,一年到头能吃几块肉?饿得走路都没劲吧?可你们队里的支书,却能背着一大筐猪肉走亲戚!你们觉得,这合适吗?这正常吗?不!这是剥削阶级腐臭思想沉渣泛起,是公然践踏贫下中农的阶级尊严,我们坚决不允许……”

  朱一飞人坏,却不蠢,深谙时代精髓,三两句话就挑拨起“阶级矛盾”,他手指着甘大海,情绪激昂地煽动知青:

  “我们要斗私批修,把他这种损公肥私、坑骗群众、腐化堕落的蛀虫揪出来,踩成一滩臭泥……”

  朱一飞边说边抬起脚,要把“臭泥甘”踹翻在地。

  甘露趁他不备,在他抬起脚的那一瞬,往他膝盖骨上狠踹了一脚。

  朱一飞重心不稳,整个人噗通摔了个狗啃泥,疼得满脸拧巴,半天爬不起来。

  甘露一脚踏在这货脊背上,不让他爬起来反攻倒算,还瞪一眼傻愣愣的便宜爹:

  “爸,你杵在那干嘛,嘴被别针缝上了?别怂,站直了,好好跟大伙说说,你的猪肉是从哪儿来的!”

  甘大海被逼到墙角,硬着头皮解释一番,不外乎是“已经跟领导汇报并取得谅解”、“猪是家养的”、“杀猪是为了缓和知青和村民的矛盾”……

  末了,他还强调:自己前几年养的猪,都是送去公社收购点,从没私下宰杀过,这回杀猪,事出有因。

  “当时郭书记,朱副主任和卢主任都在场,郭书记还说‘这次算了,下不为例’,不信,你们问卢主任!”

  卢南樵应声站起:“没错,这件事公社三位主要领导都知情,对甘支书舍己利人、关爱知青的行为也很赞赏。”

  朱一飞吃瘪,咬牙瞪眼的模样,丑得没眼看。

  车厢里的知青议论纷纷,有人叹气:

  “我们咋没遇上这么有觉悟的支书,也杀一头大肥猪安慰安慰我们……”

  “嘁!你们那个知青点默默无闻,又没有王安生这样的扛把子,老实肯窝头吧!”

  “……”

  鸡一嘴鸭一嘴,一片乱哄哄,突然有人问卢南樵:

  “卢主任也提前返城过年吗?”

  甘露蹙眉,这话问得不怀好意。

  70年代,模范人物都得“不食人间烟火”,动辄被道德绑架。

  单单只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远远不够,要能常人所不能。

  常见报端的:“妻死丈夫坚守岗位”、“爹死儿不掉一滴眼泪”、“以××为家”、“为革命事业六亲不认”、“跟反动××划清界限”……

  卢南樵既是知青领袖,又是公社干部,既要跟贫下中农打成一片,又要妥善照顾插队知青。

  从他拥有这些闪耀头衔的那一天开始,他就丧失了回家过年、跟亲人团聚的权利。

  更何况是像现在这样,提前一个月返城享受?

  甘露悄悄感慨:看似风光无限的某人,原来日子也挺难的,也是在刀尖上跳芭蕾舞。

  好在,卢南樵就是卢南樵,一句话就噎了回去:

  “年底了,公社事务繁忙,很多插队知青都没能回家,留在知青点过革命化春节,我身为干部,肯定要留下来照顾大家……”

  他之所以此刻回沪城,是为了替公社购买“紧俏物资”。

  甘露手里这张缝纫机购买票,是用他那张当样票召唤出的藏品票,相似度8.6,都是年底过期,必须赶在“作废”之前买回来。

  因为这张票内定给了朱克文叔侄,朱一飞才会陪他一起去沪城,才会闹出这一波。

  车厢里,卢南樵看向刁难他的那人,是个满脸痘疤的小伙,戴着一副眼镜,却毫无书卷气,一对大眼珠子白多黑少,看人都用斜乜。

  “胡先勇,我记得你刚跟公社申请要入党,还当众立誓,要扎根农村一辈子,以生产大队为家,以贫下中农为父母……现在提前返城,是急着去见城里的父母吗?”

  胡先勇脸黑如煤。

  这年头,知青为了提早返城,装积极,表决心,说出的话跟小屁孩吹牛一个性质,说的人不当真,听得人更不当真。

  但这个胡先勇也忒不讲究了,演戏要演全套懂不懂?前脚发誓,后脚当逃兵,党员的光辉荣誉注定跟他无缘了。

  甘露憋笑憋出内伤,朱一飞也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

  单凭甘露一个小丫头,不能把他踩得死死地,奈何他猖獗过度,在公社明里暗里得罪过不少知青,这次逮着机会,大家你一脚我一脚,硬是让他动弹不得。

  还众口一词,硬说朱一飞是“踹人没站稳”,自己摔倒了的。

  朱一飞气得额头青筋暴跳,想发飙,但客车疾驰一个钟头,早就出了白云公社的辖区,他势单力孤,在一众知青面前只能认栽,灰头土脸坐回位子上。

  卢南樵看一眼甘露,吩咐邻座的小助理:

  “周洲同志,麻烦你跟这位小姑娘换个座位。”

  事态平息,司机和售票员都松了一口气,车速也明显加快了。

  他们开长途客车,最怕半路有乘客闹事,尤其是知青,一个个都是年轻人,有文化,有见识,有态度,一言不合就斗嘴,急眼了就群殴。

  今天若非卢南樵在场震慑,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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