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外公,婧敏也有话要说
出现在牢笼前的中年男子气势可谓凌人，磅礴的灵压从身体四散而出，就连周围空间都是为之扭曲，迎面袭来的遏抑感甚至让烨九无法喘息。
通灵强者！
强盛的灵压将烨九脸上咒印强行逼了出来，柳承注视着蔓延至锁骨便渐渐停滞下来的咒纹，冷笑道。
“怎么？昔日魔王为何如此虚弱？”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咒纹的浮现让烨九稍微缓过气来，可依旧无法动弹，在浩瀚的灵压下，自己的身体恍如千斤之重。
难道真的是我多心了...
魔族天性狂放不羁，在面对自己的灵压时，不应选择隐忍，烨九的反应让中年男子皱了皱俊眉。可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柳承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再度开口问道。
“你认得我？”
晕眩感不断涌入大脑，冲击着自己的意识，烨九此时就连眼睛都难以睁开，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看清柳承的面容，他实在是无法做到，少年唯独能见到的，唯有那一双不断绽放着耀眼金光的瞳孔。
面对中年男子的发问，烨九只有费劲得摇了摇头。
而这个问题，少年显然是答错了，柳承作为海宁国的司令，别说在海宁国，在人类六国中想要找出一位不认识自己的十六岁少年也是十分困难。
“你若不是魔物！不应认不出我！”
柳承将双手附于身后，强大灵力从宽阔的胸腔喷薄而出，灵压化为一股无形的冲击力不间断倾泻在烨九身上。
“啊！”
少年一声惊呼，躯体竟是被灵压掀飞起来！随后被死死地抵在了牢房的石壁上，而这股力量不曾消减，身体就好似要被压扁了一般，全身上下不断传来骨头错位的声响。
紧咬牙关，此时的烨九根本无法呼吸，就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别说回答中年男子的问题了，而柳承却不顾及这些，他继续发问道。
“那你可曾记得这个？”
从眼缝中少年只能瞧见柳承手中一颗漆黑珠子，还有其中飘荡的一缕缕白色幽魂，还来不及给出反应，烨九便失去了意识...
散去灵压，烨九径直地瘫倒在了地上，看着倒地不起的少年，柳承眼中的金芒渐渐淡去，并迅速将手中的珠子收入袍中。
如果是那个家伙，见到这个的话，定然会与我以命相搏...
“看来是我多虑了。”
想到这，柳承已经不打算再做试探，
可就在他回身离开的那一刻，烨九瞳孔中浮现一道浅红，旋即悄然而逝...
...
“嘶～。”
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感让恢复意识的烨九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地支起身子，异常疲惫的肢体在骨间咯吱作响。
环视周围。
身后石壁上漫开的裂纹。
牢笼前被斩断的铁柱。
散落在地上切面平整的铁杆。
那家伙到底是谁...
少年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不属梦境，仔细回想，却是只能记起那一双绽放着刺眼光芒的金色眼眸。
“臭小子，你活过来了？”
“你可算愿意醒过来了～。”
体内回响起的熟悉声调让烨九有些无奈，捂了捂酸胀的肩背，这样抱怨道，要知道就在刚才自己差一点就要把命丢了。
一缕黑烟拂过凄冷的地面，紫魇化为人形出现在烨九身前，捡起之前被烨九的幽冥爪劈断开的断节铁棒，淡淡道。
“你可不能一直靠着我。”
这才意识到散落在地上的四段钢管是由自己所致，烨九眉间不由地挤弄出一丝得意。
“怎么样，你教我的招数，我算不算入门了？”
“你还差得远呢。”
紫魇满脸不屑地将铁棒丢向一旁，背对着少年，负手而立。
之前击败妖骑统领时的一幕又出现了。
当烨九眼皮掩下，为眼珠擦润的一瞬，紫魇便失去了踪影，视线中仅留下一抹缓缓淡去的浅色烟气。
正当少年愕然地环顾四周寻找紫魇身影的时候...一只手臂诡异地绕过他的肩背，搭在了烨九的肩膀上。
“我这里还有一招，想学吗？”
...
三日后，少年被送往帝城一级军庭的审议室中进行审问...
“人类能够控制魔族咒印之力？比起这个荒谬的理论，我更相信这家伙是由魔物所化。”
“...”
对烨九审议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从两侧华丽的七彩玻璃透射进来的光束，此时显得如此刺眼...
“妖孽！遮掩起你那肮脏的魔角，到底是何居心！？”
“...”
人们心中的畏惧弥漫在观庭席上，回荡在审议厅顶部的石刻雕像画之间，壁画是一位人型的神灵赤裸着强壮的上身，由一条纯色的布条半掩着其健壮的大腿，强壮的臂碗间握着一道闪电，其耀眼的电芒直指踩在身下哀嚎的丑陋魔物！
“即使这少年存在万分之一的危险性，也应该处死他，更何况这危险性显而易见。”
“...”
生活在帝城的人民本就可以一辈子享受安乐生活，他们甚至不在乎什么北原奇迹，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安危。
...
人们心中的恐惧几乎已经将审议厅中央的烨九推上断头台...
“肃静！”
一声沧迈的嗓音伴着法槌几声脆响，将周围的喧闹声压低了不少。
“烨九，你身上出现魔族印咒一事是否属实？”
淳厚的音调来自于审议席首位上的白发老人，别看他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可是海宁国顶级军庭庭长！兼任海宁国八纹上校尉！林云坡！
面对这样的问题，烨九并不打算隐瞒，微微点了点头，此时的他双膝触地，双手被链铐所束缚，而铐链则是被一根一尺粗铁柱插入了地底。
待到少年承认后，观庭席又一次喧嚣起来。
“海宁国三星军士，当事人，索科，有呈词。”
嘹亮的嗓音将所有人的视线拉到了站在证人席中的银发青年身上。
“当时我正在原北执行林司令的任务，就是他！非但破坏了任务，还出言恐吓，甚至动手！”
在林庭长点头准许之后，索科断章取义的证词给众人心中恐惧添油加醋。
“哨营团，付。。”
在证人席中付川听了索科的证词，刚欲为烨九辩解，可被身旁的孟锋拉了住。
“现在不是时候。”
孟锋的提醒与观庭席上的喧闹声让付川将证词咽回了回去，原北奇迹一事确实需要一个契机，现在说出来可能作用极小。
“肃静！”
“烨九，索科军士的证词属实与否？”再度压低厅堂中的喧闹声后，林庭长向着少年接续问道。
烨九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头来，其眼中的厉色化为一条毒蛇爆射而出，将近索科面庞的刹那，张开了其血盆大口，锋利的毒牙将索科骇退两步。
“小子，趁着我还醒着，快做选择吧，我可以保你安全地逃离这里，顺便还能帮你带走这胆小鬼的性命。”
索科证词让紫魇都觉得恶心，照这样下去，烨九多半要被处刑，于是此时给了少年一个抉择。
确实以紫魇的实力，要从这逃脱并不困难，可之后呢？烨九的名字可能就要被彻底挂上魔物的标签，一辈子在人类的通缉中过活，这样的结果，少年无法接受...
千钧一发之际，审议厅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随风摆柳，轻移莲步。
在众人火热的目光中，婧敏却丝毫没有流露出小女羞情，纤足点地，轻盈的身姿一跃而起，跨过了橡木栅栏，落在了烨九的身旁。
“婧敏！”
一向以沉稳著称的林庭长，此时却是被吓得从座椅上跳了起来，看样子是十分估计少女的安危。
“外公，婧敏也有话要说。”
直到婧敏开口，烨九才得知审议席上的老头子竟然是婧敏母亲林敏倩的父亲！
（军庭中设有两厅两所：审议厅（审判军事罪行的地方）、军逝厅（安置军逝灵位的地方）、军务所（记录士兵军衔、处分、功绩的地方）、军试所（士兵晋级考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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